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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阿成在回寨途中,救下几个女孩子。”罗嫂子自门外走入,身后跟着一素未谋面的女人。
“怎么回事?”鼎骥和辅仁同时从帐册中抬走头来。
他们刚刚从家中回到菊花寨,正埋首在一堆积成山的帐目中时,罗嫂子就带进来最新消息。
“还不是黑风寨又在作孽,下强抢民女。”
“救下几个?”
“十二个,全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这群贼人真该千刀万剐,杀光他个片甲不留。”说到奸淫掳掠,罗嫂子就头顶冒火。
“让阿江和阿勇找几个人把它给挑了。”冷冷两句话,代表事情结束,毋需再讨论。俯首,他又继续手边未完的工作。
“主子,那些小姑娘我全送她们回家去了,可是这位霜霜姑娘的家,被那群黑心肝家伙给毁掉,我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其他地方可去,不如就留下她,你说,好不好?”
这霜霜姑娘长得灵秀动人不说,她那双巧手事事会、样样行,待人亲切又温柔,才来没几天就和任性刁蛮的小匀成为好姐妹,更别说其他人了,大家都希望她能留下来,当作一家人。
“好!由你安排。”他没反对。
霜霜垂着头,眼帘微掀,偷偷地从余光中打量着穆鼎骥,就是他了!她偷偷抿唇一笑。
“好!那我把她安置在迎丰阁,让她和宋姑娘当邻居,平日也好有个伴。”宋姑娘性格太孤傲,之前还有几个人会到她屋里去坐坐,但自上次她维护秦少开后,同情小双姑娘的人莫不同气埋怨她,再没人肯跟她交她,甚至孤立起她。
这回,她让霜霜住进迎丰阁,说不定开朗活泼又善良的霜霜姑娘能和宋姑娘结成好友,慢慢引她和寨里人打成一片。
听到“宋姑娘”三个字,鼎骥表情明显一僵。
她还好吗?十几日不见,她还是那副硬石头脾气吗?
这些日子的奔波往返,她的影子不曾从他的记忆中消逝,反而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心。
去看她?
不q他要等她主动求和。
“主子!”罗嫂子的声音把他分散的思绪拉回。
“没事,你下去吧!”自始至终他都没多看罗嫂子背后的霜霜姑娘一眼。
人下去后,辅仁离开桌子,直直走到他面前问:“你现在预备怎么做?”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位宋姑娘。”他不明白主子心里打的是哪一款主意。
“她碍着你了?”他挑眉,眼里露出一丝不耐。
“你要我派人去跟宋家老爷接头,说可以帮忙救下宋姑娘,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你又不肯放人,你让我底下的人很难做事。”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打算放人。”
“什么?改变主意!你在担心放刀子回去,她还是要入穆家大门、坏你计画?难道要这么把刀子留在菊花寨一辈子?不可能的,宋家小姐何等娇贵,留下她,她会适应不良,会早夭的。”
“谁告诉你她会早夭?”
冷眼一扫,扫落他满身鸡皮。
“你忘记秦少开那回事?她根本无法认同寨里人的价值观,说她被保护过度也好,说她骄矜都好,反正她和这里的风水格格不入,你硬要把她留在这里,只会害死她。你见过哪株莲花种上岸还活得成?”
“你对她倒是很了解?”
“我?说了解还谈不上。”睨着他冷漠表情,辅仁干笑两声。
再笨,几时该闭嘴,他倒还分得清。这时候——再谈宋姑娘好像不甚合适。
“是吗?连她是株水土不服的莲花、她各这里的风水格格不入,你都一清二楚,说不了解,实在太客气了。”他的声音冷冽得近乎危险。
“我”眼睛左右溜转一圈,看到公孙华正打庭前走来,辅仁忙推卸一些责任。“这是公孙大哥告诉我的,不关我的事。”
“在谈我?有事?”公孙华进门,温尔一笑,放下手中文件。
“谈谈有关宋旭脉的早夭预言。”他目光森然地盯向甫进门的公孙华。
“谁说她会早夭?”这淌浑水,他湿得不明不白。
“有、有几句话是我加上去的,不过、不过这几天我跟着你家里、商行四处跑,要不是公孙大哥告诉我,我怎会知道宋姑娘的近况”这责任好像推得太干净了一点。
摇摇头,淡淡一笑,公孙华开口:“宋姑娘在这里的确过得很不好,她习惯饭来张口的日子,在这里所有事都要自己动手,她是金枝玉叶,那些事她哪里做的惯,再加上上回秦少开的事情,寨晨人大多数都不喜欢她,人人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更别说是帮她的忙。你把她往寨里一扔,任她自生自灭,似乎有些残忍。”
“你舍不得?”
舍不得?噢!不!这话说得太严重,哪个人敢去“舍不得”主子的押寨夫人,他只不过心地比那个在边边好笑的“旁人”仁慈几分。
“主子,依原计划您早该送她回家。”公孙华说出最后结论。
“计划改变了。”他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行为,偏偏有人看不惯,多事地出口解释。
“老太爷说不管宋姑娘发生什么事,都要迎她入穆府,所以,一送她回家,少爷还是摆脱不了她。”辅仁自动地接口。
“主子可有意中人?”公孙华思忖。
“当然有,是风姨娘的侄女儿玫儿姑娘,她温柔又体贴、说话声音娇滴滴,你要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疼到骨子里去的好姑娘。”辅仁插口,他对玫儿有诸多好感。
“既是如此,主子何不和老太爷商量,同时迎娶宋姑娘和玫儿姑娘为妻?既可满足您的意愿,也可帮宋姑娘解除眼前困境。”公孙华提出建言。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插口。”说完,他背过身离开屋子。
“主子很奇怪,不!是非常奇怪。”孔辅仁看着他的背影说。
“说不定,他是喜欢上宋姑娘而不自知。”想起主子代喜儿出头那次,那回,他眼里流露出的占有欲应该不假。
“喜欢?你没搞错吧?”主子不是恨不得把宋家小姐绑上船,送到番邦当祭品,永世不相见的吗?]
“谁知道,他是主子,主子的事轮不到我们来管。”公孙华斯斯文文地走出门外,他要去看看他那刚出生的儿子。当老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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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
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苹洲。
扶着一株修竹,旭脉默默眺望远方斜阳,几只归巢鸦雀在天边展翅飞翔。
倦鸟归林
人呢?累了是不是也要返家?他累了吗?倦了吗?要回家了没?
只不过——有她的地方不是他的家,所以,他不愿归来
自那天愤然离去后,他不曾出现,他在等她跪地求饶,等她将量后一层自尊剥去,匍伏在他脚边称婢?
不!那不是宋旭脉会做的事。
日子长得教人心惊,这些日子她部是搬来一张凳子,从朝阳初升等到日正当中,再望 到余辉夕阳,等待时辰自指间滑过,等待光阴缓缓离去
她不晓得还能做什么来帮助自已?她的未来掐在别人手心,还未松绑。
他们说十天半个月就会送她回家,可是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久了,为什么还不放她走?
旭脉心里十分清楚,嫁入穆家是再不可能了,往后只能青灯祖上佛度此残生。
她并不害怕过这种日子,她早习惯孤独、习惯自处,少了所有纷纷扰扰,她的心才能再获平静。
只不过,未不她必须学会——不去想他。
轻轻喟然,转身往回走。夜色游入屋内,驱赶了阳光的脚步,她定定地站在门槛前,看着黑暗一寸寸吞噬光明颜色褪尽,伸出五指再看不风任何。
摸黑走入,她找到打火石,连连试过几次,好不容易才将烛火给燃上,却也在手上留下几个烫伤印子。
低头审视受伤双手,几时起,她娇软的柔莠也结起粗茧子?大大小小的刮痕江满布掌心,手心却是粗糙得连痛都不再有知觉。
拿起笔,研浓墨汁,提笔不成书。
轻叹息,魂儿飞出窗外,荡在树梢处,空对月色想着心上人儿。
他还在生气吗?
是吗!他的阴沉让人心生畏惧,但她不怕,因为,她知道他的冷是张保护网,密密实实地围在周遭保护着他不受伤害。
他今日的偏激性格是怎么造就出来的?是一段伤心往事?还是一个不堪童年?她猜不来,也帮不了。
几笔飞墨,他的面容跃然纸上。
算命先生观人面相断人未来,他的剑眉斜飞入鬓,双瞳炯亮有神、意气风发,这种人的意志坚强,不容更改;他的鼻梁直挺、双耳垂珠,必是福荣双至、风云际会的人物,不该受困于一个小小的菊花寨。
轻摇头,摇去多余想法,她这是在做什么?
描绘再多张的“他”画再多他的神态,他都不会出现,除非她去求和。
她会吗?不!她不会。
起身,将。图像收入箱筐中,各其他几张摆在一块儿。
收拾桌面,她将一张写着诗句的纸稿拿起来反反复覆在心中念了几遍。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螟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她的伤心、她的愁,还要等过多久他才看得到?她的归宿又在何处?有他还是没有他的地方?
拿起诗稿燃上火烛,她把自己的满腔心事烧去,烧得无痕也无迹。百般无聊,倚窗斜望明月,又是一天将尽
喜儿多久没来了?听说寨里来一个霜霜姑娘,她面貌姣好,性格温顺,人人都乐于和她接近,喜儿向她告了假,说是要去缠着霜霜姑娘学针线。
听说霜霜姑娘的歌喉清脆嘹亮,甜柔的噪音成了寨里人的最爱;听说霜霜姑娘有双人人称羡的巧手,纺织刺绣、弹琴奏乐、烧饭做菜无所不会。
那位霜霜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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