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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他的身体很温暖,像坐在冬天的火炉旁。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说过天尧的手像一片刚刚烤得适度温暖的面包。我闭上眼睛想抱住这双手,到底是属于icarus的还是天尧的?
我终于向自己承认同时爱上了两个男孩子,已走进一种很不负责任的三角恋爱。从来没想到会弄到如此地步,因为在放纵时逃避去考虑结果。明知可以中断这段慢舞,但他炽热的体温使我不想摆脱这个拥抱。
icarus再次令我觉得自己很贪心,想将浪漫和现实都据为己有。
晚星已到达浪漫的高峰,情感和流星的交错,黑夜女神拖着深蓝色的婚纱裙尾在天空掠过,雍容华贵,月亮一定是?无名指上的钻石。icarus轻轻扫着我的头发,银色的发夹不知在哪时已掉在地上。我垂着头,靠在他的肩膊与颈之间的弧度,我不敢抬起头,我害怕会重复希腊星夜的那些程序。
“你的头发有一种香味。”他的手穿过黑发。
“是吗?”
ke y g的录音带已到尽头,音乐停止了。砰一声卡式机上的按钮弹出来,我突然清醒了,仿佛听到电话响的声音。
离开他的臂弯,我说:“icarus,是电话声,你听到吗?”
“电话声?没有啊!也许是隔邻单位传过来的。”
“不!我明明是听到有电话声。”
明白了!是天尧打来的长途电话,拨正我内心的密码,响了。
开始觉得很不自然,连餐桌上的一杯水也倒泻了。我想icarus也感到我内心的不安。
“你没什么事吧!”
“头很重。”我知我很扫兴。
“要吃药吗?a rin还是tynenol?”
“不用了。”我用手指压着太阳穴。“可以送我回家吗?”
“你可以在沙发上睡一回,也许会感觉好一些。”
“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
“好,我送你回家吧!也许那里会感到自然些。”
“谢谢你。”
“victoria,是我做错了事吗?”
“不。”我望着他。其实,是我自己做错了事。“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今天早上冷到了。”
我明白是我令到icarus无所适从。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icarus努力地在想着一个解释的答案,他不能理解我突然转变的原因。在车子内,我假装已入睡,因为我并不想说话,我怕会越讲越错。虽然我把眼阖上,但我知他的心在忐忐忑忑。一支一支街灯的光扫过我的脸,他把右手轻轻放在我左手上。仍然在假装的我,动也不动,只希望他以为我很疲累,不再追问下去。
“victoriavictoria”
我慢慢睁开眼睛,像失明人刚动手术重见天日一样,但当然没有那份喜悦。
“什么?”
“回到你家了。”
望望窗外,见到家中一盏灯也没有亮。
他问:“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了。我很累,没精神招呼你。我想我一入睡房便会塌下来睡着了。”
“那么生日快乐吧!”
“多谢。”我对他笑一笑便推开了车门。
“victoria!”他把我叫住“别忘了你的礼物。”他把一个很大的袋子交给我。
“噢!对啊!礼物。”把袋子接过来。
“别忘记下午看信箱,很重要的!”
“嗯。”我转身走进屋子里,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直至我开了屋子里的灯,才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
并不是不再喜欢icarus,但我正在自责,突然之间,很希望可以一个人平静一下,静思己过。从雪柜偷了二哥的啤酒,一喝就三支,口里一阵臭酒味。相信世上也没有人可告诉我应该怎样去解决这个“三角几何”问题,即使是毕达歌拉斯和爱因斯坦合作也束手无策。
icarus没有打电话来,相信害怕会把我吵醒。我把收音机开了,希望找点背景音乐,某台的天气报告说可能会有大雪风暴,气温会降至零下二十度,而当风的地方就会有零下三十度,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播音员说:“早晨!是十二月十八日时间已经早上六时三十八分”
向酒精投降,我躺在一楼大厅的地上,神智不清地昏迷。其中一个啤酒瓶子也像我一样躺着,其余的两个堂堂正正的站着,像对着我问:“victoria,到底你想怎样处置我们三个酒樽子?”
三瓶子酒,三个恋人,莫非是巧合?
我梦到与icarus热舞的情景,在他作给我的那首曲的音乐里。
“她是我生命唯一的光
像是火烘烘的太阳
我会向着她飞翔”
倚着他肩上的我,终于勇敢把头抬起来,而且四十五度角的倾向后方,正视着他说:“icarus,如果我真的是太阳,请你千万不要向着我飞来。”
“为什么?”
“太阳会溶化你蜡造的翼,太危险了。”
“我只是想和你接近一点。”
“去找月亮吧!她会比我更漂亮。”
icarus的眼泪掉下来,面上的眼角流出来的是白色的蜡。我想替他抹掉眼泪,我想替他赶走悲伤,我想轻轻的亲吻他,让快乐不再流浪远离他。
但,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种奇怪的电话声响,这次连icarus也听得到。他一手推开我,只说了一声“再见”然后迅速地像孔雀开屏般张开雪白的翅膀,向着东方的太阳飞去。
我歇斯底里地哭着,叫着:“不要飞向太阳!不要飞向太阳!不要飞向太阳!”
但,他越飞,距离我越远,他听不到我尖叫的声音,连回头也没有,在红色浑圆的太阳中心,变成一点而消失了
电话铃声仍响着,而且越来越吵耳,再听清楚一点跳舞时听到的原来是门铃声而不是电话。
门铃!
我从梦中醒过来,擦擦眼睛看,原来日上三竿了,已经是下午一时。
门外的应该是icarus,我慌慌忙忙跑着去开门,险些把那两只酒瓶打倒了。
“victoria,生日快乐!”
我真不能相信我看到的景物,天啊!告诉我是醉了,或者是梦中梦。
他抱着我,用力的吻着我的脸,说:“我回来了!”
是我另一个爱人天尧,在他身旁还有两个行李箱。
我不知说什么才适合,只有望着他。
“很惊喜吗?连话都不懂说。让我先进来,外面很冷,下大雪哩!”
他把大褛脱下,一手捉住我:“为什么地上有这么多的空酒樽?你何时学懂喝酒?”
我不敢开口,因为自己也嗅到自己的酒精气味。
“生日没有人陪伴很不高兴?”
只好点头应他。
“傻女!”他拉着我上二楼睡房旁的洗手间“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我像吃了哑药一样呆了。
“洗个脸吧!”天尧用暖水弄湿我的毛巾,我倚在门外看他。
“天尧”我想说话,任何的一句话也可以。
“什么?”
什么也说不出,只见到和他快乐的日子在脑里逐格掠过,我再也忍不住,话吐不出来,但眼泪倾泻出来。
他用湿暖的毛巾为我抹着泪,不停地说着:“傻女!傻女!”轻轻抚着我的背,最后他把我抱到我的睡房里,放我在床上。
“傻女,哭得像只扁嘴小鸭了。”
天尧拨弄我额头的乱发,我不能遏止地哭着哭着,泪水源源不绝像江河泛滥一样,已经哭得喘不过气,快要失去知觉。
“对不起!我时常让你孤独地过日子。”他轻轻吻过我双眼睛“我以后不会再令你孤独,不会。”然后,他把身体压住我,抱住我,疯狂地吻着我,努力地抚慰着我。
天尧想重复在希腊星夜里的程序,我感觉到他表现出一份极大的占有欲望,我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因为我没有理由去支持自己。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像告诉我他是拥有绝对专有的权利来重新占有我的灵魂和外壳。
那时,我整个人也很柔弱,好像看到icarus和天尧在我的思想领域拼得你死我活一样。到我睁开眼时,我已是在天尧的怀抱里,显然,icarus已被逐出。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爱过他,只是,今后我并不配去爱他。被命运操纵的感觉很强烈,一切都是程序师预早安排,其实在我考虑清楚前一切已被决定。
天尧:“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victoria。”
天尧走到大褛袋中取了一个灰色小盒子出来,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走到床边,跪下来,拿着我的左手,然后从盒里取出一只戒指,戴在左手的中指上,似乎,他已经决定了一切,拟定了我的将来。
他充满信心地说:“我们订婚吧!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是一个结论,并不是一个询问。
眼中有一颗如珍珠的泪滚出来,我已经觉得非常疲累,而且亦习惯了让天尧作主安排的一切,闭上眼睛,我在他的怀抱中入睡了。
梦到自己在没有边际的爱琴海上飘浮。
像隔世一样。
醒来时像隔世一样。
“睡公主,起来吧!”仍然是天尧,他叫醒我。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惺惺忪忪地问。
“你已经睡了差不多八小时,现在是晚上九时,我做了丰富的晚餐,快下来吃。”
只感到眼睛干得睁不开,也许,是大脑不想再去面对将来。
“是啊!刚才有一个男人打电话来,电话传来的声音很杂乱,我不能肯定是谁。”
“他是找谁的?”我追问他。
“找victoria,是叫你的名字的,但我听得不太清楚。”
“是那时的事?”
“大约是,”他想了一想“七时半左右。”然后开了雪柜的门。
“七时半左右。”我像回音一样。
“他语气很不肯定的。我起初还以为是二哥来的长途电话。我想,因为他可能听到不是女声接电话,便以为接错线,所以我告诉他我是天尧,你不舒服睡了,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事。”
“那么,他怎说?”我追问着。
“他什么也没有说便挂线了,真奇怪。”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最后一份的生日礼物!只穿着薄衣跑到信箱看,果然有一个信封。我竟然忘记了下午来取这个锦囊,真没用!该死!
打开这个写着我名字在外面的信封,内有一张生日咭和一张机票,是一张到维也纳的机票,起飞日期十二月十八日──,起飞时间九时十分。生日咭上写着:
victoria:
七时半在机场餐厅等你,
别忘记带护照!亦不要带太多行李!
生日快乐!
永远的icarus
十二月十八日
往维也纳的三日假期,原来就是他想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icarus到底何时来过?在下午,没可能,应该是在早上,天尧还未来之前他已经踏过门外的积雪,把信放在信箱里。可能是为要我惊喜,也可能是为怕吵醒我,他并没有拍门。icarus,为什么你不这样做?假如我今天见到的是你,事情可能会完全相反地发生。他应该向着太阳飞走了!
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一样犯了时间上的错误!
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惨被时间残忍地作弄!
是完全错误的出场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