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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是,我很自私,我把照顾雪儿的责任硬是推给了你。”崔平重重的道:“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照顾雪儿一生一世,但事实上,雪儿到今天才知道我的存在,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来到东方家,完完全全是为了你——东方杰。她为了信守两家的盟约,为了与你共结良缘,她来了,来到你的面前,你忍心让她失望吗?”
他剧烈摇头吼道:“不!你不能!”他一把抓住了东方杰,激动的说:“我不管你心里爱的是谁,较在意谁?我都不允许你辜负雪儿,冷落雪儿,我要你娶她,爱她,好好疼她,然后过个三年两载,有了小雪儿或小杰儿分散她的心,到时你爱谁?想娶谁为妻,我再也不管!”
东方杰隐约感受到他强烈的压迫正一步一步的扩大。
“爱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更不是施舍,你不忍心雪儿受到伤害,却忍心要我和你一起欺骗她?”他说。
“欺骗?”崔平干笑两声“东方杰呀东方杰,你别太高估你自己,也别忘了雪儿的优秀和出色,再让我提醒你,只有端庄贤淑,高洁无瑕的名媛闺秀才适合做东方家的三少奶奶,关于这一点,相信你母亲比你更明白。”
见东方杰脸上的血色渐失,崔平叹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停了一下,接着他很快的说:“我立刻带雪儿走,从此天涯海角我保证绝不再麻烦你们东方家。”
心头猛一抽,东方杰陷入前所未有的震撼里。
时间的流过丝毫未减少崔雪儿所引起的旋风,她头一回造访东方府,大方得体的仪态让见到她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她施金给仆佣们作见面礼的豪举,颇得下头人的欢心,对她更是赞不绝口。
从此,雪儿的一举一动成为焦点之所在,有关她的事,人人争着做,谈论的话题也绕在她身上转当然,崔雪儿之所以炙手可热,人人逢迎拍马屁,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她将是东方府未来的三少奶奶。
光是“三少奶奶”的头衔也算不得什么,但这位三少奶奶势必要帮着她的夫君料理家务,那才是真正的紧要事,因为这意谓着——崔雪儿一旦成为东方杰的妻子,也将顺理掌握管事内务的权力,这一来,谁还敢冒风险开罪于她?一些势利敏锐的人,早开始巴结的功夫。
东方杰即将迎娶崔雪儿的传闻绝非空穴来风,从介兰积极与金陵池家联络感情便可窥得一二。前二日,她如往常写家书派人传送至江都给东方老爷,就有人私下揣测,信中必提及东方杰的婚事,央求老爷回府作主。果然,几天之后就收到东方老爷的回函,说一个月后即能返京,但详细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东方杰他也没闲着,甚至要比以往更加忙碌,可喜的是,他将整副心思全摆在崔儿的身,第一天起,就领着她循遍京城,昨儿古刹,今儿庙宇,明儿琼楼,早出晚归,出双入对,感情顺然日益浓密,教人见了无不称羡这对谈舌貌全的佳偶。
而降芸轩这头自从崔雪儿现身后,路小瑶的“地位”顿时一落千丈,就怕恼了“正主儿”
可叹路小瑶纵使曾经恩泽披施,无奈人情淡薄,也鲜少有人上门探视,连屋里一干服侍的嬷嬷和丫头们,都因府中的事多给支遣了去,只剩紫鹃一人陪伴,为此,紫鹃不止哭过一次,还大骂世态炎凉,以倒是路小瑶她自己较能平静的看待这一切。
但是路小瑶终究不是圣人,当东方杰和崔雪儿甜蜜同游的消息传来,她的心像被刀割,有泪却也只能往肚里吞,渐渐的她瘦了、苍白、憔悴了,也更沉默了,终日呆在降芸轩里足不出户。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傅正贤的新婚妻子屏郡主居然在这时找上门来。
屏郡主纡尊降贵,东方府本应严阵以待,隆重迎接,但她微服来访无意惊动他人,身边也仅一名嬷嬷和一名侍从跟随,她以银两收贿门丁,他们三人就顺利进入东方府来到降芸轩,屏郡主立即向路小瑶表明身分,然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路不瑶看。
“果然生得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屏郡主一脸妒怒,悻悻然的说:“难怪相公会为你神魂颠倒,着迷成疯,看来传言果然不假,你真真正正是那红颜祸水!”
照说,以郡主尊贵的身分,达官或平民见着都该跪安待命,但路小瑶自幼生长于山野绿林本就不懂宫的繁言辱节,此时又见屏郡主趾高气扬,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反而激起她和自尊心,不肯屈膝未弱。
她昂首挺立,与郡主平等对视,无惧的说:“小瑶虽感激傅你的知遇之恩,却也仅是泛泛之交,何曾以美色诱惑?而屏郡主乃是尊贵之躯,自幼必饮鉴对贤之书,相信当能明辨是非,绝不为旁言左道所蛊惑,又怎会与民女一般见识呢?”
屏郡主一怔,仿佛完全未料到路小瑶会有此一说,而路小瑶从容的气魄,顿时削减屏郡主嚣张的气焰,只见她脸色一白的哼道:“她一张怜牙俐嘴!”说罢,立即将身旁的嬷嬷和侍从支遣到屋外守候。
而路小瑶见状,也马上要紫鹃退下,紫鹃原本不肯,但在路小瑶的坚持之下,她才不情愿的退出屋子,关上两扇门,让路小瑶和屏郡主单独相对。
屋内沉寂了好一会儿后,由屏郡主开口打破沉默“我看你也不是一般的庸俗女子,现在就只有你我两人,你不妨老实对我说,你与我家相公究意是何种关系?”
“小瑶早已言明,与傅老爷之间仅是泛泛之交。”
“泛泛之交?”屏郡主冷哼笑说:“不是吧!就我所知,傅正贤视人犹如珍宝,疼似手心惜如心中肝,你这句‘泛泛之交’未免辜负了他的一番情意,或者”她斜睨着路小瑶“你是碍于我的关系,所以不敢说出实话?不妨,你就坦诚实说,或者我也就成全了你们。”
她娇情造作,长吁短叹:“唉,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之事,与其吃醋生妒,倒不如顺着他的意。”说着笑了起来来,上前挽起路小瑶的手,热切的说“就当你卖我一个好处,由我来做这顺水人情撮合了你们,也好讨相公的欢心。”
路小瑶摇摇头,还来不及开口,屏郡主就抢说:“你放心,虽说我做大你做小,但相公心里头是偏爱你的,而我看你也十分喜欢,往后咱们就以姐妹相称,绝不教你受半点委屈。”
她还是摇头,但却笑了“我对谁都会是说相同的话。你为何不相信我?又何苦违心扯谎呢?”她从容的说。
见路小瑶一语拆穿自己所说的话,屏郡主顿时脸色大变,气呼呼的甩开手,瞠目直致路小瑶,大嚷:“你别不识好歹!见我低声下气就敢尊卑不分,拿话作贱我的心意!”她咬咬牙“你想的是什么我还不清楚吗y你若具是清高,又为何要收受傅正贤的慷慨馈赠,傻瓜一点,你作何解释?”
路小瑶的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我心本无意,奈何唉!”她重重叹了口气,低喃:“罢了,一人一个想法,我又能改变多少人呢?何苦费心解释?就由着众人去想吧!”
“哼!”屏郡主仰起脸蛋,喘鼻的说:“你说得好听看你根本是难以自圆其说吧!”
路小瑶非但不以为意,脸上还漾着温和的笑意,诚心诚意的说:“早些天,我就打算差人将那些美玉宝石送回傅府,偏偏身旁又无人可使。屏郡主既然来了,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一并携回府里,若傅爷不知,就罢了,基傅爷问起,就说小瑶无福消受,只能心存感激。”
“这算什么?”屏郡主面罩寒霜,憋着气嚷:“表面是由我做好人,暗地却是你扮白脸,而我做尽黑脸,别人不知,还当我心狭无容,为几块破玉烂石和你计较!你你就是这么哄骗他的吗?”
“小瑶句句实言,自离开傅府就没再打算回去。”
屏郡主一怔,几乎跳了起来“什么?他把你养在外头,你也甘愿由着他?”她抽吸着气,两眼不相信似的睁得又大又圆,突然间,她冲上前一把抓住路小瑶的两只胳膊,摇晃的吼:“在外头私会也好过在府里受我监视是不是?你说,你们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路小瑶看着屏郡主。“你不信他,也不信我,怎么就连你自己也不信呢?”她轻喃。
屏郡主浑身一震。“我我”她支吾着,忽然就啜泣,咧咽的说:“尚未出阁前,就已经听闻他的风流事,我以为以为自己能管住他,能使他不对别的女人花心思,哪知道他他才不过三个月,他就又故态复萌!”
说着,她身子一软就拥在地上,心碎的说:“你们完全不顾我的脸,教我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是如此的爱他呀!他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说着,伸起双手掩面哭泣。
无奈的叹口气,路小瑶缓缓低下身子。“小瑶只感激傅爷的知遇之恩,不会是你们之间的阻碍,因为小瑶父母自小将小瑶许配予人,今生今世小瑶绝无二心。”
慢慢放下手,屏郡主疑惑的看着她“真的?”她问。
路小瑶微笑的点点头。
放松的吁了口气,但屏郡主随即又紧张的说:“但是他不这么想呀!他要你,他就是要你,我相信他可以为了你作任何的事!”说得心慌意乱的。
“你要真不放心,我可以发誓,今生今世不再见傅爷一面。”她从容的说。
屏郡主终于平静下来,她看着路小瑶,好一会儿才能为情的说:“我好差劲,居然莫名其妙的跑来向你兴师问罪,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因为你是这么的深爱着他呀!”路小瑶微笑说。
屏郡主心头一动,看着她也笑了。
等候在屋外的紫鹃心中是又急又怕,真不知该向谁求救,而谁肯来帮忙?随时间的飘逝,她的思绪愈加混乱,就在她决定冲进屋中一探究竟的当口,崔平来了。
“阿弥陀佛。”她低喃,立刻冲上前忙说:“四少爷,求你救救咱们路姑娘吧!”
崔平听了心觉不妙,想帮忙理会,但又碍于屏郡主尊贵的身份,犹豫之间房门却突然开了,兄见屏郡主和路小瑶一起走了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大感意外。
“不必送了,我怎么来便怎么去。”屏郡主笑着:“你的话我会放在心上,时时警惕自己的。”说完,她就领着嬷嬷和侍人离开了。
路小瑶目送他们,一会儿转过身才发现崔平的存在,他们相互对望,时间仿佛有了片刻
的停留,直到紫鹃跑到两人之间,忙不迭的形容自己的惶恐和担忧,才终止两人眼神的交会。
“我去泡茶。”紫鹃说。
“不用了,紫鹃。”路小瑶说,如果四少爷不反对,不妨一同到花园走走。”
崔平点点头后,率先走往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