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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的形容词,更能说明楼允湛对她这次表现的评价。
她兴奋过头地拉起他,用力给他一个大拥抱。
“你知道吗?认识你这些日子来,我第一次发现你有可以让人喜欢的地方。”挨着他宽厚的胸腔,她忘情地说出真心话。
“我以为昨天你叫我神的时候,已经喜欢上我了。”他的声音低低地在胸豁中共鸣。
“对喔,你是神,你真的是神!”他的声音持续在她耳朵里嗡嗡响,情绪高张的她收紧了环抱的力道。“如果没有你的那本书,我也不会有灵感画出那幅画。真的是爱死你了!”
说完,她不忘踮脚在他脸颊上留下香吻一记,嘴唇离开的那一剎那,她瞄到他镜片反射的落日余晖。
那道光,让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瞬间,整个人冻结在原地。
天啊!她她她居然亲了楼允湛
她刚刚说了什么?她爱他
她手里还抱着那个没血没眼泪、没心没肝没脾没肾没肺的冷血牢头
地啊!她到底是怎么了?
要是接下来发生凶杀案,也只能说是她自找的,没资格变成鬼来报复。
再说,就算她变成了鬼,应该也没那个胆找楼允湛算帐吧?
“你不觉得这样抱着有点热吗?”
冷淡的嗓音从耳侧直接透进脑海,驱走了她所有的胡思乱想。
她立刻松手,狠狠跳开三大步。
“呃你知道的刚刚那些其实没啥意思,只是只是兴奋的一种表现。你知道的嘛,肾上腺素一旦过度分泌,很容易冲动作傻事的。所以刚刚的那一切,过去就让它过去,不用留下任何痕迹。”她胀着红脸,慌乱地解释。
“所以你对我的感谢也是假的?”他依旧是一片平静。
“我真的很谢谢你带来那本书刺激我的灵感,也很高兴你接受我的作品。至于其它的只是兴奋的形容词而已。j过重的羞耻感让她的头抬不起来。
“很特别的形容词。”他客观地批评。
“唔呃谢谢。”她硬着头皮接下。
“你高兴的样子跟阿洛一样,先是大吼大叫,接着见人就抱,看到脸就亲。”他再下结论,嘴角不自觉弯起。
“下次改进。”后悔的颜面压得更低,她更无地自容了。
因此她没见到那传说中的酷吏此刻的表情,一点都不符合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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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次那失心疯的一抱,白湘凝尴尬了好一阵子。
因此,只要是楼允湛监工的日子,她都特别卖力工作,减少与他的正面接触。也因为她难得的奋发向上,最近交的作业,虽然没有第一号成功作品完美,至少还入得了楼大爷的尊目,暂时收为待选的候补。
对他的工作有了交代,她也有余力可以赶自己的漫画稿,努力补回落后的进度。
流畅的笔尖在白纸上绘出一块健壮的胸膛,顺着肩膀过去是修长的手臂,牢牢勾着另一块精实的平板胸十八禁的画面突然停在作者发呆的笔下。
她愣愣盯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完美躯壳,脑袋飘到另一具有着真实温度的肉体。
“外表看起来是高品味的雅痞,想不到衣服下的也不含糊。”她喃喃地说,细细回味那天的一抱。
她知道楼允湛身材好,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实际碰触又是另一回事。
她画过无数个黄金比例的男体,但亲手摸上的,这是第一遭。
“胸部厚实宽阔,腰部瘦削直挺,胸腰的比例完美。”她慢慢分析那天不小心收集到的感想。
“皮肤也保养得不错,不会粉嫩得失了气概,也不会粗糙得坏了整体形象。触感极佳,味道也好。可惜,高了点,脚踮久了会酸。”她的记忆渐渐清晰,连带的脸颊的温度也慢慢升高。
“这张脸很奇怪。”
就在她回想的最高潮,一个清冷的声音硬生生将她打落下来,狼狈地转向声音来源。
这一转,那张引起方才无限遐想的俊脸近在眼前,吓得她的脸红胀到随时有中风的危险。
“你你你你有什么事吗?”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她憋着气,斜着椅子向后好几度,拉开与倾身在她身边的楼允湛之间的距离。
看她反应过度的模样,楼允湛没事般地挺回腰身,长指指向桌上的人物。
“这张侧脸,五官的排列跟旋转角度不符,看起来很奇怪。”
“是吗?”听到他的提醒,她认真研究了一会儿。“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自然,谢谢你的指点。”
“不客气。”
终于发现两人突兀的礼尚往来,她马上放下修改的画笔,看向那个不应该热心、也没有时间日行一善的楼大老板。
“你没说你今天要来。”她有点害怕地抱怨。
今天不是典狱长上班的日子,他不应该来增加刑期呀。
“我发现昨天的画稿有个地方需要修改。”他认真尽责地说。
“你可以明天再来讨论吧?你知道你这样的神出鬼没,是会吓死人的吗?”抚着自己不晓得是因为惊吓,还是其它原因而加速跳动的芳心,她很委屈地说。
楼允湛半偏光的眼镜轻轻带过她热辣的脸蛋。“我敲过门,没有回应。进门招呼,也没人应话,只听到某位漫画家忘情的自言自语。”
“什么?你都听到了?你别误会喔,我刚刚说的都不是针对你,你千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得知自己的妄想被当事人听见,她急着撇清。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言自语不是个好习惯。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反而让他印象深刻,看不清神情的脸上,只在唇边见到上扬的弧度。
根据之前的经验,楼允湛一摆出这种要笑不笑的样子,她就会知道她又把事情搞砸了,立刻羞愧地想投河自杀。
“谢谢你对我身体的高度评价。”他有礼地致意。
“不不客气。”她重重低下头来。
投河太慢,直接来一颗陨石将她打死算了。
最近常看她低头,楼允湛对她发旋的位置已经很熟悉了,他有一个想法。
“你应该要常洗头。”
“什么?”不确定他的话题是不是跳到她听到的那方面去,她十分纳闷地抬起头。
“适度的清洗与保养可以减少落发的机会。”他好心地建议。
她立即摸上自己的头顶,赫然发现枯黄干裂的发丝正在叛变,慢慢地离开她。
二话不说,她立刻冲向浴室,要用最顶级的护发产品留住亲爱的头发们。
“等一下。”她的抢救行动被一只大手半路拦截。
她怔怔地望着环在她右腕上的另一只右手。
那只手属于长形,手指修直有力,骨节线条典雅,手掌温润强韧,是一只很漂亮的右手。
“不会吧,连手都长得这么好?”她失神地低语。
“再一次谢谢你的称赞。不过,可以请你先修改好画作,再忙其它的事吗?”他秉公处理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智。
已经没有形象的她也没有力气惭愧了,默默地接过稿件,走回桌边加班。
“这次是哪里有问题?”她摊开画纸,无奈地问。
“手。这对交握的手,关节运动的型态有些扭曲。”
不论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他的话确实又给她补上一箭,将她已达极限的难堪,再榨出几滴丢脸的颜色。
没脸看他的白湘凝埋首在画作里,专心找出那个扭曲的手关节。
凝精聚神好一阵子,她只感觉到自己作品散发出来的才气,始终找不到那个传说中的变形关节。
“楼大老板,恕小人愚昧,敢问那个有缺憾的手指位在何处?”依旧抬不起头的她,拱手谦虚地请教。
楼允湛莫测高深地觑了她一眼,不发一语地牵起她的手就走。
突然被人捉住手,白湘凝浑身窜过一股微妙的战栗感,愣愣地瞪着那只美丽的大手,脑袋像是电视故障般,一整片沙雾雾的白幕。
心却是接上强力电流,急速跳动。
没有留意她的异状,楼允湛领着她在她水墨画专用的大桌子前停住,又没预警地松开她的手,抄起一枝毛笔,沾了墨就在现成的宣纸上画了起来。
“那幅画中左手的小指,因为墨水过于饱和,在转折处渲晕开来,显得臃肿扭曲而虚软无力。”他一面说着,一面在纸上勾出两只不同劲道的手,墨色与笔法运用自如,简单几笔就说明得清清楚楚。
她先是着迷于他拿笔的姿势,接着震撼于他绘画的功力。
她拿下工作时才戴上的大眼镜,目光慎重地对上他。
“楼允湛先生,我现在才发现,阁下的水墨技巧,似乎比敝人我还要高深。”她无比谦逊地说,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这是事实。”他不客气的承认。
听到他毫不客套的自信,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心中有种被彻底打败的挫折感。
她深吸了口气,半咬牙地说:“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不亲自出马,替自家产品做设计,反而来压榨我这个才华微薄的小小宅女呢?”
楼允湛随便勾勒的这两只手,轻轻松松赢过她辛苦一天一夜的心血。这种感觉就像是熬夜读书只能拿及格分数的笨学生,面对那种闭着眼睛就能考满分的天才时,心里不可避免的哀怨与不平。
接收到她散发出来的怨气,楼允湛似笑非笑地翘起嘴角。
“我画得比你好,不代表我能创作出比你优秀的作品。”
听到他的说词,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偏头思索。“你这是在称赞我吗?”
他这种充满自信的语气,让她一点都感受不到可以满足骄傲的地方。
“如果不是肯定你的实力,我有必要特地过来找你修改吗?”他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也没表情的样子。
白湘凝很怀疑地睇了他一眼,再看看原稿上那其实不是很明显的小瑕疵,很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是天生龟毛,要求完美到吹毛求疵的地步,就是故意整我找碴。”
综合这些日子来的相处,她非常合理的推论。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只要完成工作,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他丢下话,人悠哉地踱向监工的老位置。
听到他这么不痛不痒的回答,她忍不住怨毒地偷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摘下他的眼镜,亲眼见到他失去冷静的模样。
既然老板都已经下达指令,她只能摸摸鼻子,抽出新的宣纸,认命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