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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恕火了。若不是他,她早投胎去了,她竟敢说他驭马技术差?!
“坐好!”算了,赶路为重,这次就饶过她。
“好啦。”抓着马鬃,她噘嘴转身将身子坐正,然而脑子里却忽然闪过某个画面,于是发出低呼:“啊!等等。”
她迅速又转过身,并且还攀上了他刚硬的手腕。
“你该死的又要做什么!”瞪着她那不端庄的动作,他却暗自心惊手臂上那柔软滑嫩的触觉。
也许是因为身分高贵的关系,她的手心软嫩得就像是初绽的花瓣,不但细腻薄透,还漾着一缕清香,让他不得不意识到她是女人的事实。
虽然与她共骑是万不得已,但这般靠近却是有失礼教,思及此,他迅速将手臂抽回。
“你千万不能往右!”差点忘了提醒他。
“为什么?”卞庆一行人下意识反问。
“因为”
“别浪费时间,咱们往右!”他不打算听她解释,开口打断她的话。
“不行!”随着反驳的话语,一只小手瞬间拍向那执握缰绳的右掌上。
啪!轻轻一拍,声音虽不大,但一伙人却还是骇然的睁大了眼。
头儿本性虽然严肃内敛,不过却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好功夫,手下败将多到一座山都不够塞,更别说死在头儿手中的人有多少了,这妞儿却敢打头儿?!她若不是太无知,就是太愚蠢了!
沉默的瞪着自己被袭击的右手背,封恕马上用着冰寒的目光射向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
“你、你有必要这样瞪我吗?我只是轻轻拍一下,又不是拿刀砍你,你该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被那比寒冰还要冻人的黑眸这么一瞪,凤月靡发现自己很难说话不结巴。
“我是不会生气,不过若是你胆敢再动我一下,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下马?”其实她打人的力道还不如一只蚊蚋叮人,然而他才特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她就欺近他身边,莫非她完全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还是她早就习惯与男人共乘?
莫名地,这种想法让他很不高兴。
“我又不是故意想动你的,我只是又作了个预知梦,所以想劝你走正确的道路。”她拍他也是为了他好,他凶什么凶啊?她偷偷的瞪了他一眼。
“往哪个方向走由我决定,轮不到你插嘴。”
他的固执让她挑起了眉尾。“可是我在梦里头看到了,这里每一条小道的尽头都布满了大批人马,你若是走右道,就会被乱箭射死,若是走左道,就会被人乱刀砍死,难道你想死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倒吸了口气,只有封恕例外。
“一派胡言!”
“你大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我敢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一旦你执意挑右道走水路,那么你的弟兄们将会因你的错误而陪葬,到时你们六个人全都会死在一艘木船上。”
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凤月靡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西方的两条岔道上忽然卷起一股冷风直直往他们吹来,吹得一行人浑身直发毛。
“妞儿,你别想骗咱们,咱们可不是被人骗到大的。”有人不信邪,当冷风只是巧合,于是呛上凤月靡。
“我饿得半死,才没力气骗你们,不过如果你们仍坚持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也没办法了。”一顿,又道:“对了,谁身上还有干饼,拜托分我一块吃吃吧?”
没有人理会她,除了封恕。
“你何以得知右道通往水路?”她一句“右道走水路”动摇了他的心防。
西墦垄地处偏僻,大道没有,小道繁杂冗长,就连本地人也不见得清楚每条小道通往哪个方向,然而长年居住在皇宫的她,怎么这么清楚眼前的右道连接水路,而他的确就是打算用船逃亡?
“就说我梦到的啊。”凤月靡淡道。
难不成这就是预知梦?
“除了梦见我死之外,你还梦到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望着封恕严肃的表情,凤月靡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只见她抚着空荡荡的肚子,开出条件。“如果你肯赏我两块干饼外加几口水,我就告诉你。”
锁着眼前这双看似平凡却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神秘的秀眸,封恕只犹豫了半秒钟,便抽起腰边的羊皮水囊塞到她手中。
“头儿您别上她的当,这妞儿只是想吓唬咱们而已。”一旁的卞庆见状,马上出声,其他人也跟着出声劝谏,不过封恕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他可以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然而绝不可能不顾其他人的安危。若选择相信她可以保障其他人的性命,那么他愿意冒一次险。
“说。”
“还有两块干饼。”不客气的伸手讨。
“给。”封恕说到做到,捞起马腹右侧的牛皮囊,掏出最后的两块干饼递给她。
“成交!”抱着食物,凤月靡笑得可开心了,一下子就不客气的打开了水囊喝了一大口水,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除了梦到你死,我还梦到了咱们穿越过一片无垠的沙漠、赭红色的峡谷、绿意盎然的沙洲,然后进入一个充满黄土碉堡的国家,不过前提是,咱们得往那个方向走。”她点了下适才指过的方向。
无垠的沙漠、赭红色的峡谷、绿意盎然的沙洲?
一行人闻言,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凤月靡所形容的正是通往天驰国必经之地原中漠、赤绕谷、棱芽地,而天驰国,无巧不巧就是一个黄土碉堡林立的国家,莫非她真的作了预知梦?
“头儿,这妞儿说的不就是”卞庆一愣一愣的发出了声音。
举手阻止卞庆未完的话,封恕的黑眸里迅速闪过一抹深奥的光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若是我的手下有一点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她说的都是事实,才不怕他的恐吓呢。“你就放心的相信我吧,东方通吉,往东方走绝对会有好事发生的。”喝足了水,她才交回羊皮水囊。
瞪着得意洋洋的凤月靡,封恕冷哼一声收回羊皮水囊后,才将手中的缰绳改了方向。
“咱们往东!”
一声令下,一行人自然无人有其他意见,原因除了他们尊重封恕的决定外,也因为他们都被凤月靡那仿佛可以透视未来的预言给吓着了。
这个凤月靡虽然有些迷糊,不过多少还是有可敬的时候吧?
一行人不再多言,纷纷策马跟着封恕的脚步,踏入没有道路的草丛里,朝着未知的方向迅速前进,只不过
“噢!好痛喔。”远方,又传来凤月靡的唉叫。
“我不是叫你坐好么!”封恕依然低吼。“我是坐好了啊,可是马一动我就是会啊!你慢一点啦,我要跌下去、要跌下去了啦。”
“你到底会不会骑马?”又吼。“我不会啊”“你为何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你”
好事没有,坏事倒是一堆。
“头儿,前头的村庄根本没有客栈!”一座枯黄的林子外,被派出去探宿的小卓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
“头儿,这附近根本没有小河,听说这地方已连续三年干旱,村里的人几乎饿死一半,有能力的早就迁移到了别处,留下来的也都差不多了。”被派出去寻水的卞庆同样也是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
望着远方没鸟拉屎、没鸡生蛋也没狗狂吠的秣草村,一行人的心就像眼前滚过的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