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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在经过数个小时的精神和肉体的凌迟后,会议室的门总算打开,主管们鱼贯的走出乌烟瘴气的会议室。
其实主管会议不尽然只有严苛的批判检讨,也有很多情况是嘉许表扬,可因为近几年翔棋除了电子、航空业外,同时跨足了生技及连锁服饰等行业,需要大量资金周转,尤其后者是在前总裁的坚持下创立,这也是他生前最让董事会诟病的投资之一。
毕竟这行业投资得太突然,只因为他的情妇枕边细语。
贺老死后,董事会当然希望把那只只会拉屎没生过蛋的鸡给宰了,问题就出在,服饰公司还大手笔的跨国连锁,光是仓储、布料的处理,以及设计部门、工厂的结束,损失足以叫董事们跳脚。
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找有意愿的企业脱手。可到目前为止,有意愿的公司不少,然而价格却和期待的差得太多。
贺曜樨最近为了这件事烦透了,因为除了董事会的压力之外,他还另外承受着前总裁之子的压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父债子还”吧。
董事会早属意他当接班人,所以前总裁的遗嘱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弹,但那并代表完全没有反对的声音。
翔棋是跨国大集团,集团里多得是派系,尤其前总裁因为风流债高筑,在心理上是愧对元配发妻洪枫的,因此他有不少股份留给了洪氏家族。
贺曜樨是“外来种”这对未为贺家留下一子半女的洪枫而言是很大的刺激,也因此贺曜樨和洪氏董事们关系非常微妙。
那些他得叫舅舅的人一逮着了机会,不会忘记拉他一把把他拉下总裁大位。
“目前出价最高的是日本的吉川会长吗?”贺曜樨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是,而且他说价钱还可以再谈,不过,您也知道,吉川可是有名的老狐狸,能捡现成的便宜,哪有可能多花钱。”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了解一下他的上限在哪儿。”
“有个消息,听说他下个月初会来台,他的夫人和千金要参加一场花艺交流会,而且吉川和元康的赵董也有交情,可能会参加他的七十寿宴。”
“那好,想办法搭上线约见个面。”
“是。”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贺曜樨一个人。大片窗外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光线斜斜的射入,到后来越来越昏暗,他却不开灯,终至陷入一片黑,太阳下山了。
当他沮丧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关到黑暗中。从小到大,这已变成他面对挫败的方式。母亲酒精中毒走了、考试考不好、国中被送到美国念书,人生地不熟的无助恐慌
在黑暗中找寻平静、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看的勇气他知道他只有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有靠自己。在年纪小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如果当他在黑暗中,有盏亮光照进来,他是不是不会这么寂寞,是不是可以不必独自承受这些?
然而,在他的黑暗纪录中,这样的光亮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直以来,他不是自己走出黑暗,就是自己去把灯点亮。
这次也不会不同吧?他起身,打算走出这伸手已快不见五指的会议室,忽地,有人推开了门,亮光由通廊透了进来,立在门口的人身上光晕环了一圈,十分的圣洁美丽,一时间他竟有些恍神。
可惜的是,她一开口就破功了。
“大老板在吗?”由亮处看向黑暗,她的眼睛还无法适应。
那总是带着调笑味道声音的女人,不是罗之优还有谁?!贺曜樨的心跳得有点快,是错觉吗?那一瞬间,那股压在胸口快窒息了的沉重情绪,他觉得像被分担了、他的寂寞像是有人了解了
“你来这里干啥?”
适应了黑暗,藉着门口的这一点光,她一步步的走向他。“正好经过这里,看看手表你也该下班了,于是就上来看看。”
“你上得来这里,大厅的柜台该撤掉了。”
罗之优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不可能为了放行她上楼,那几个柜台美女就遭解雇吧!只不过她以为即使是玩笑,这硬邦邦的大总裁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呢!“我现在在翔棋可是走路有风呢,大老板的女友,谁敢拦我?!”
“啧,真敢说!”以前他听她这么说,只怕要骂她无耻了,可现在虽然还是觉得女孩子家含蓄些比较好,然而似乎也不再那么排斥她这么说了。
是默认,抑或是麻木?是后者吧?
“大老板,你现在心情好吗?”
“心情不好你会离我远一点吗?”
“不会,而且我会越黏越近。”她笑着说。“我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的,绝对可以让你气得忘了原来的心情不好。”
贺曜樨失笑,又有些无奈。“你倒是真的清楚自己的本事。”
罗之优拉开他身旁的位子坐了下来,她听刘秘书说过,最近他因为父亲留下的“风流债”常常被董事会拿来作文章。
就她看来,反正有些事情一时半刻解决不了,那就不要太钻牛角尖啦。
“喂,大老板,像你这种做起事来很有计划的人,对你的人生一定有一堆计划吧?例如三十岁的时候做什么、四十岁的时候又要做什么诸如此类的。
“那你的爱情咳我是说,你是不是也曾有过,十八岁的生日想和女友怎么过生日、二十岁又想要个什么样的生日”
“前者有,后者没有。”
就是人生有计划,爱情不在计划内。啧!果然呐~
“我说了,你别笑啊!十岁那年,我喜欢的男生转学了,他转学没几天我生日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和他一起玩仙女棒一定很浪漫。这样的想法我把它写进日记,一年年过了,每当有什么感觉特别浪漫,而且想和他共享的事,我就会把它写下来。
“不见得每年都会有新想法,可这么多年,还真记了不少想一起做的事呢!”
“一直到现在?”
“一直到现在。”
“你喜欢的那个人,一直是原来的那一个?”
“挺窝囊的,是不?”
贺曜樨有些讶异她的深刻情感。他以为,罗之优是那种“不太正经”的女人,行为举止外放,言行大胆,尤其是面对他时,那暧昧挑逗的言语真叫人想吼她一吼!他对她的观感是不是失之偏颇了?
“干么不说话?想笑就笑吧!”虽说这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但有时她自己也不免觉得还真的满蠢的。
要是这么纯情的事是发生在她那群死党中,她应该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一个吧?要命的是主角换成她,她却笑不出来。
十多年了呢!她其实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真的这么喜欢贺曜樨吗?她可以肯定自己对他有好感,可是,是真的很喜欢吗?抑或只是她无从改口的承诺变成的习惯与自以为是?
“在这种男女速食关系的社会,这样的心情很令人感动。”
“我也很感动。”
“被自己的行为感动?”那倒是特别的经验。
“才不是,是被你的感动而感动!没想到害虫罗之优这辈子中也能做出让大老板感动的事呢~”
“罗之优,你好像对我有很多不满?”
“哈哈真的不满就不会这么喜欢你了。”她观察着贺曜樨静默的侧脸啧!扁线不足,没法子看得清楚,可惜可惜,浪费了上好的美色了。“我说过好多次‘喜欢你’了,大老板有练过,还真的是八风不动呢!”就不知道是不是一屁能够把他打过江了。
“有些话常说就成了问候语了。”他口是心非,因为他的心跳竟快了起来。
死都不承认,她的那句“喜欢你”居然可以让他的心情由起初的鄙夷,转变为现在微微的开心。
不由得自己也疑惑了,他是个这么肤浅、虚荣的男人吗?
右手托着香腮侧着脸看他,欸~这人真的、真的很浪费美食呐!她的那句喜欢你虽然常常说,但只对他说呢!
“原来我的喜欢你对你来说就像‘早安’、‘吃饱没’一样啊?就不知道有一天我不再对你说的时候,你会不会有点寂寞?”她站了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手叉着腰,她倾身向前看着他,彼此距离不远。“哪天你想起我是你哪位国小同学时,依照约定我就不能纠缠你了,不是?所以呢,趁现在还是你的女朋友的时候,我该多说几次,喜欢你、喜欢你贺曜樨,我真的很喜欢你!”到最后明显的是逗着他玩了。
她眼中有狡猾的笑意,贺曜樨当然知道她劣根性难改的又在捉弄他了,但心跳还是不试曝的加速。“我知道了。”
“你说我的喜欢你像打招呼,人家对你打招呼,你从来不回礼的吗?还有啊,人家说早安,你就该回应,‘早!’你不会对一个对你说早安的人回说我吃饱了,或是对一个对你说好久不见的人说晚安吧?我说的是喜、欢、你喔!”
“”长篇大论就是要他说喜欢。
“快啊!快跟我打招呼啊!”罗之优每说一句就拉近一些彼此的距离,她现在离他可近了。
早料到以他这种死硬派的性子,既不允许自己节节败退的闪躲,当然也不会乘机揩她油,结论就是她得以一寸寸的接近他,近到她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拂在她脸上。
“我跟你打了至少十次以上的招呼了,可你连一次也没回我,很没礼貌呢!”欸~第一次这么近看他,虽然光线不足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够她心痒难耐的了,他身上的淡雅古龙水香味不断的钻入她的鼻子、刺激着她的感官,如果现在有人问她,香水的功能是什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化身野狼。
只过一秒,她决定不强要“礼貌”了,也许补偿会比较实际,以及符介此刻的迫切需求。
“罗之优,你”下一刻贺曜樨唇上传来一阵温热,他的心一跳,眼对上了她的,她的眼中有些什么,然而他看不真切。
“对于女友打的招呼你一直没回应,这算是小小的惩罚,以后我每打一次招呼你没回应,这就是惩罚。”退离前不忘用力的啄吻了一下他漂亮的唇瓣,欸~真是意犹未尽,不过第一次这样就好,她很怕过度贪欢,她会不试曝的在这里把他推倒啊。
准备好等贺曜樨回过神骂她,可预计的怒骂声迟迟没传来,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叹了口气,开口道
“罗之优,你在玩一种危险游戏,我随时有可能想起你是谁,在这之前你真的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你怕我被占便宜吗?”这人定力真好,就算他方才偷回吻,她也会当作不知道,就不知道他是真的定力一流,还是因为对象是她,所以才定力了得?
“你是女人。”
“咳!大老板,现在已经是西元二八年,男女平等,而不是在古代。再说了,现在也有不少女人会去牛郎店花钱消费,心情不好也有人会找男公关放松。而且一对男女交往,即使后来没有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做完结,吃亏的也不见得是女人呐!”
不敢说出她每次出差到日本都会到公关店去玩,看看帅哥养养眼,顺道寻找、收集灵感和客源,别小看日本男公关,对于衣着品味可是很在意的,这也算是他们对自己的投资,在置装费、整体造型上他们很敢花的。
她去公关店真的就只是这样,至于进一步的接触嘛,这方面她还是很有洁癖的好吗?
“你这种随兴的性子有天迟早会吃大亏。”
她很想大笑他的杞人忧天,不过接下来可以想像他又要抓狂了,努力憋住。
贺曜樨站了起来,想离开会议室了。
罗之优跟在他身后,仍是吱喳不停“大老板,你心情好些了没?”
“遇上你还能有什么好心情?”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通廊上的灯全亮了,一片明亮。
“哈哈哈早说咩,我对自己惹恼你的本事可是深具信心的。”
他一怔,她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才来找他的吗?然后以抬杠的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她用她的方式安慰他?是这样吗?他的步伐放缓,不自觉的停住了。
她的话像在他无波的心池投下了石子,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他的心像是突然间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咬住了!
罗之优跟了上来,奇怪的看着他“大老板,你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呢!哎呀呀~那种热灼灼的感觉像是找到了生命中的另外一半了!哈哈”
这没半刻正经的女人!
他踹了心中那咬住他的什么东西一下,像踹一条疯狗一样,却发现好像怎么样也踢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