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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毕竟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所以朕准了葛爱卿的奏章,允许他替爱女收回绣球,择日再抛。”
她竟然看不上他?!这个认知让叶闲卿恼火,暗自握紧了宽大袍袖内的右手,先不动声色,笑道:“那臣倒要谢谢葛大人如此美意了。”
“是要谢谢他。”皇帝颇有同感,他的公王也要嫁人,而眼前的人可是他留了多年的最佳女婿人选。
“可葛家小姐毕竟是奉旨抛绣球,臣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绣球砸中,如果皇上恩准她收回绣球,岂不是失信于民?”
皇帝一愣。对呀,他是一言既出、四马难追的皇帝啊。
“但事关女儿家的终身幸福,朕”
“皇上,葛家小姐如果能嫁得出去,就不会等到奉旨抛绣球了。”
就是说嘛,要不是他下旨让她们绣球招亲,又怎么会一下子就终结掉三个俊才呢?皇帝暗自懊恼不已,眼见将军状元都已无可挽回,他一定要保住逍遥王这个驸马人选不可。
“而且,皇上不认为臣是很好的丈夫人选吗?”
“当然不是。”否则他何必暗示大小辟员不准打逍遥王的主意,导致他年近二十五都没能讨上一房媳妇。
“那臣又怎么会误了葛小姐的终生呢?”
皇帝被堵得无话可说。
他终于明白,三个俊才他是一个也保不住了。
出了宫门,看到守在宫门外的王府轿子,叶闲卿只说了一句话“东城葛府。”
安佑明显愣了一下,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吩咐轿夫“东城葛府。”
“是。”四个轿夫异口同声应喝。
于是,一顶四人大轿便晃晃悠悠地移向东城葛府。
可想而知,当葛家门房看到逍遥王大驾光临时会如何惊讶了。
“请通知御史大人,逍遥王爷登门拜访!”
叶闲卿好心情的坐在轿里等。
“王爷大驾光临,老臣迎接来迟,望请恕罪。”得到消息的葛御史,第一时间就奔了出来。
“葛大人言重了,再过几日您便是本王的岳父,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
梆御史马上瞪大眼,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怎么会这样?皇上不是准了他的奏章了吗?
“葛大人。”叶闲卿好心情的唤他。
“王爷,”葛御史回过神来“里面请。”
等到两个人终于在客厅坐稳,葛御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干脆摸着茶碗盖装糊涂。
叶闲卿倒是兴致极好地边呷茶边打量葛家的客厅。
外传葛府被某人挥霍到一贫如洗?
看着四壁悬挂的山水花鸟图,眸底闪过玩味。他若没看走眼的话,这些全是名画珍品,随便一幅拿出去卖,都值千两以上。
“本王想见见葛小姐。”既然主人不开口,由他开口也无妨。
梆御史愣了一下。
“有什么不方便吗?”
“王爷,皇上应该有对您讲”葛御史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拒绝了。”叶闲卿淡淡地说。
梆御史听了可高兴不起来。他太了解女儿的个性,她知道后恐怕会出乱子。“其实王爷,小女才疏学浅、品貌不佳,实在配不上王爷”
“我不介意。”他再次打断他的话。
这下葛御史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脑凄笑。“王爷真是大度。”
“好说,那现在可以请小姐出来见面?”
“你们名分既定,见面而已,无妨。”葛御史暗暗心惊,他混官场几十年不是白混的,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看似无害,实则是只老狐狸。
“既是无妨,有劳大人了。”他轻笑,漫不经心地摄着摺扇。
“来人,去请小姐。”
仆人尚来不及应声,厅外就响起一道清脆的嗓音。
“爹,你从帐房支了五百两银子去做什么?”
梆御史暗叫声“糟”“飞花,王爷到访,不得放肆。”
原本怒气腾腾从帐房冲来的葛飞花,才踏进大厅,就听到父亲的出声提醒,无奈为时已晚。
“爹”葛飞花怒视父亲,要不是因为发现帐上银子又少了,一时气怒攻心,她不会这样毫无防备的杀进客厅,想来路上大叶拦阻她就是想告诉她这件事。
“乖囡。”葛御史只能陪笑。这下麻烦了!
叶闲卿玩味的目光在葛家父女间游移,这下葛府由谁主事,一目了然。
“下官家教不严,让王爷见笑了。”
对厚,现在有外人在场,她要保持老爹的颜面。想到这里,葛飞花马上收敛怒意,敛裙施礼“飞花不知王爷大驾光临,失礼了,还望王爷海涵。”
“无妨。”他仍一迳的悠然闲散。
他什么意思?
梆飞花非常讨厌他那种“我能包容一切”的神态,他以为他是她的谁?
眼见女儿眼底蕴藏的怒火即将再次爆发,葛御史抢先出声“王爷,您不是要见小女吗?现在她来了,有什么话就当面讲吧。”
“见我?”她感到讶异。
“是呀,来跟我未来的妻子讨论一下婚期。”
“婚期?!”声音忽地拔高。
梆御史急忙插话“王爷,这个跟下官说就可以了。”还没来得及先报备,这下惨了!
“爹”葛飞花一把甩开父亲拚命压制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皇上准了你的请罪摺子吗?”
“女儿啊”父亲难为啊。葛御史宛如满嘴黄连,苦不堪言。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不、嫁!”
梆御史苦恼地挠头,他迟早满头白发。
叶闲卿以扇柄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睇着盛怒中的人儿。“这件事,你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利。”
“谁说的,要嫁人的是我耶。”瞧他一副看笑话的神情,她就更生气。
“皇上赐婚,非同小可,除非你想抗旨。”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漫不经心的口吻中发散出来。
梆御史及时伸手捂住女儿的嘴。祖宗保佑,千万不能让女儿在盛怒之下吐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唔”爹放手啦。
你不乱讲话,我才放。
我不会了。
你保证。
我保证。
案女两人用眼神进行了一番沟通后,葛御史这才放心的松开手。
“皇上明明准了家父摺子。”她道出疑问点。
“因为我拒绝接受皇上的好意。”
“你为什么专找我麻烦?”只要皇上恩准,她就可以继续去那座乏善可陈的绣楼上拍蚊子,等一个月期满,无人前来接球,皇帝老子只有放她一马,然后她就可以继续逍遥自在的过日子。
他唇畔的笑意加深,改以右手托腮看着她“如果你没有先用绣球砸到我的话,我怎么找你麻烦?”
这个人!这个人葛飞花暗自吸气,强压下心头熊熊的怒焰。“你闲闲没事干跑到彩楼前让我砸,你以为我会错手吗?”
“可是,你奉旨抛绣球,这就表示允许他人前往楼前观看的不是吗?”
“你”葛飞花被怒气噎到。说到底,都怪那个吃饱撑着的皇上,不好好治理国家大事,关心后宫,教导子女,体恤百姓,干么管起她的婚事。
“女儿女儿,生气不利于养颜,并且会显得你有失涵养。”葛御史一边小心地帮女儿拍背顺气,一边小声规劝。
叶闲卿若有意似无意的瞥过一眼,眼中笑意几近满溢。
“我心里有数。”她亦小声回答父亲,让他安心。
“葛大人,不知道能否让本王跟令千金单独相处?”
“这个王爷”
“大人刚才也说过了,我与令千金的名分既定,单独相处该是无妨。”
梆飞花马上投给父亲一记冷光。你竟然这样讲?
我是冤枉的。葛御史额头上不自觉冒出一层薄汗。
“我不认为自己跟王爷有什么好谈的。”
“或者,”他暧昧的看她一眼,轻笑出声,用一种十分慵懒的姿势斜靠在椅中“你很想明天就收到我下的聘,后天就嫁进逍遥王府。”
梆御史很有经验地马上向后跳开。
“爹,你们全部出去,关门放旺财,我决定跟王爷好好地谈一谈。”
真是咬牙切齿的表情,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可见她非常地想扑上来咬他一口。叶闲卿惬意的笑了。
可是当他看到旺财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旺财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骠悍狼犬,令人望而生畏,尤其它蹲在葛飞花的脚边时,俨然是一尊守护神,让悠然闲散的叶闲卿终于有所收敛,微微坐正身躯。
飘然入座,恰然的端茶啜饮,与之前娇颜怒放的神态迥然不同,这让他的眸光不自觉地加深,嘴角的笑意也加深起来。
看来,他应该私下去查一查这个几乎毫无闺誉可言的御史千金,单凭这份情绪收放自如的定力,她这个人就绝不简单。
沉默,门窗紧闭的大厅内,两个人保持沉默。
厅外竖直耳朵偷听的人面面相觎,不晓得里面的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茶盖碰触茶杯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叶闲卿眸子一副若有所思样,心不在焉地把玩手中的摺扇。
当室内的光线渐渐昏暗,需要点灯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你似乎没话跟我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王爷有话要跟我讲。”
“哈,”他随手甩开扇面“我不记得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了。”
“来人,送客,不见。”
简单六个字,但听入叶闲卿的耳中,着实打击了他一下。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这感觉,新奇有趣中带着些郁闷,但不太糟,他期待和她再次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