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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无论是烤的、煮的、炸的或者焖的,只要是玉米她都爱吃极了!
“学长,等一下可不可以留几串来煮?”她对着田里黝黑的大男生喊着。
“可以呀!你要什么口味的?含汞、含铅?浓度任君挑选!”学长风趣地对她说。
他可不是开玩笑的,因为,他现在正在做重金属污染的试验;除了观测植物受不同浓度的污染后生长的状况,还要区分许多细部作检测,比如说根部、茎干、叶子和果实等部分的重金属含量值是多少等。
“有没有含铁的啊?”莫芷颉当然知道这些植物都是只能看不能吃,干脆也同学长开起玩笑来。
“含铁?你贫血吗?”学长戏谑地说。
“我还头晕目暗咧!”她学着电视广告的口吻说。
一辆脚踏车唧的一声在她身边停下,莫芷颉转过头,正好看见一脸贼笑的陈志伟。
“小颉,你一太早就在亏学长啊?”他故意夸张地大声说。
“臭志伟!你要死啦!”她立即以五爪功袭击他手臂。
“恰北北的女人会没人要喔!”
虽然莫芷颉那一掌是隔着好几层的布料,对他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他还是故意抚着手臂,嫌恶地看着她。
“要你管!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光,只剩下你,我也不会不嫁的!”见到陈志伟,她全身上下充满斗志的细胞就全苏醒过来。
“我呸!全世界男人都死光光只剩下我一个的时候,要挑什么样的美女没有?我还稀罕你咧!小笼包。”陈志伟不以为然地回敬她。
陈志伟常拿小笼包来取笑她胸前不够伟大,但她一点都不介意;对于当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她一向没兴趣。
陈志伟倒有趣得很,他总是嘲讽地对她说:“胸大无脑、胸小烦恼。”
真是的!人家胸部小又与他何干?
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惹得田里的学长哈哈大笑。
莫芷颉赏了陈志伟一记白眼,踩着脚踏车扬长而去。陈志伟扬着笑脸随即跟上,两人边斗嘴边往系馆旁的停车场走。
“你昨天晚上去约会ㄏㄡ?”陈志伟放好脚踏车后突然问她。
“你管我!”嘴巴虽这么说,但她还是有几分心虚。
她以为没人知道她和明崇学长又去喝茶的事,莫非陈志伟偷偷跟踪他们?
“明崇学长好没眼光喔!”他露出狡猾的眼神。
“我跟他约会干你屁事!”莫芷颉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不打自招,我又没说你跟他去约会。”
计谋果然得逞!
早知道这个直线条的女生没啥大脑,三两下就被套出来了。
“你猪八戒!”她生气地掉过头,自顾自地往系馆大门走去。
陈志伟嘴角噙着一抹笑,尾随在她身后。
“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有人追求是好事耶!你应该很高兴才对。”陈志伟不知死活地继续说。
“你当我是花痴啊?!”她转过身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喜不喜欢又干你屁事!”
这个陈志伟是不是有毛病,一大早就在那儿以揭人隐私为乐。
“女孩子不要老是说屁呀什么的,亏你念中文系,乱没气质的!”他好心地纠正她。
“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你这种人,只能说这种话!”
她总算有扳回一成的快感了。和他斗嘴虽然很过瘾,不过她常说不过他倒是真的。
“你们小俩口又在斗嘴了。”
迎面而来的竟是邱惠华和许明崇。刚刚开口的是邱惠华,此刻正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盯着莫芷颉看的却是许明崇。
小俩口?说得多自然啊!莫芷颉差点没撞墙。
昨天她才拿陈志伟气他,怎么今天就让他撞见他们俩走一块了,真倒霉!
“学长、学姐早!”陈志伟很狗腿地向两人打招呼。“我们刚刚在讨论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光的问题。”
“为什么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光?”邱惠华摸不着脑地问。
“只有我活着!”他补充道。
“你活着做什么?”邱惠华更是不懂了。
“把她!”他指了指身边的莫芷颉,一脸正经地说。
邱惠华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不懂这个小男生脑袋瓜里装着什么东西,老是讲些很爆笑的话,惹得身边的人都开怀大笑。
“你神经病!”
莫芷颉受不了他这样口无遮拦地乱说话,赌气似地转身从另一边楼梯咚咚咚地跑向二楼。
许明崇一脸兴味地盯着她的身影,直到那抹米白色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嘴角微微一扬。
“她一定是说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光了也不会嫁给你对不对?”邱惠华向他使了个受不了的眼神。
“学姐您真聪明!我好期待有那么一天,到时就算她嘴巴再硬也别无选择了!”这话他是故意说给明祟学长听的。
许明崇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陈志伟长得一副很欠扁的模样。
午后的系馆有一份少有的宁静。
所有的人都忙着自己手边的工作,计算机室顿成一座空城,只有莫芷颉一人在那儿认真地敲打着王老师给她的资料。键盘敲打的声音回荡在计算机室中,似有回音,在这样静谧中更显得寂静了。
许明崇推开门走进计算机室,莫芷颉正好抬起头看他,他随即笑开了脸。
“忙吗?”他走到她身旁。
她没回答,继续敲打着键盘。
他把手中一串钥匙在她眼前晃了下。
“带你去兜风怎么样?”
“我哪有你那分闲情逸致?”她心里头虽小鹿乱撞的,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
“王老师派你出公差,我负责当司机。”
她用那双大眼不解地望着他。
“你不是会摄影?”
“略通一二。”她谦虚地说,实际上她还得过几次奖呢!
“苗栗山区有一支历史研究院的考古队正在那儿开挖原住民的遗迹。王老师要采土样回来检验,你负责去拍那个剖面。”
他正经八百的样子,让莫芷颉了解他们真的要去办正事,不是纯粹的兜风,她的态度随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那你先载我回去拿器材。”
讲到摄影,她的兴致就来了。
“可以。”
他把王老师的福斯开到她住处楼下。莫芷颉自己推开车门下车,她可一点都不敢奢望他会下来帮她开车门。
“要不要我帮忙?”他摇下车窗喊道。
“不用。”经过昨晚的对话,她不得不防着他一点。
不到五分钟,她就把所有摄影的“鸡丝头仔”都背下来了。
“我们不是去拍婚纱照,你用不着带反光板吧?”她上车后,他这么消遣她。
“我怎么知道那个剖面光线够不够,这叫有备无患!”她说得可是理直气壮。
“你以为我们是去拍山顶洞人?”
“如果有山顶洞人,我再帮你们拍婚纱照!”莫芷颉朝他露出一个甜美笑容。
“你挺幽默的嘛!”他好笑地瞅着她瞧。
这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暗恋他的样子。许明崇觉得她越看越有味道了。
银灰色的福斯从台三线转入一条颠簸小路,远远地,莫芷颉就看见一缕袅袅炊烟,还有几顶色彩鲜艳的帐蓬搭在一片干早草地上。
车子继续颠簸了五、六分钟,他们才来到了考古现场。
几名工人模样的精壮男人,正在地面上挖洞,大铲大铲地把土挖出堆在洞口。
莫芷颉看见许多大约五公尺宽,六、七公尺深的正方形坑洞散落在各处。
这就是明崇学长所谓的“剖面”?
“明崇,你来啦!”
一位身高大约一百五十五公分,绑着两条辫子,皮肤晒得黝黑的女子向他们走来。
“她是历史研究院的研究员,你叫她姚姐就行了。”许明崇对她说。
“姚姐。”莫芷颉老老实实地叫了声。
“好漂亮的小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姚玉梅瞅着她问,圆亮的大眼闪着耀人的光采。
莫芷颉发现姚姐是那种“黑甜黑甜”的小美人,笑起来还有一对教人沉醉的迷人酒窝。
“王老师的行政助理。她是来摄影的。”许明崇马上回答。
他这样算否认吧?莫芷颉有些不是滋味。
“我带你们去看挖好的剖面。”
他们跟着姚玉梅参观了每一个坑洞,这些坑洞果然和莫芷颉所想的有些差距。她原以为剖面是挖在山壁上,应该是横向的;不料这些洞口却都是朝上开口。不过由于现在时间已近傍晚,太阳打西边照来,要拍部分剖面还是需要打光的。
“要到底下去拍。”许明崇指着坑洞对她说。
“这么深怎么下去?”她目测那高度大约有她一人半那么高。
“我先下去,再抱你下去。”他笑着说。
莫芷颉为难地看了姚玉梅一眼。
“我们有梯子可以用。”姚玉梅马上帮她解围。
之后许明崇还是陪她下去拍,他负责帮她拿器材,姚玉梅则帮她打光。前前后后用掉了一卷底片,最后又用了另一卷底片帮工作人员拍纪念照。
“你们要在这里工作多久?”莫芷颉好奇问道。
她发现除了姚玉梅之外,其它的工作人员也都晒得黝黑。
“不一定,若有特别的发现,我们就继续挖,若没有就转移阵地。”
“你们一直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也不一定,我们都照计画行事,不过在外头的时间也不少。”
“好浪漫,就像吉普赛人一样四处流浪。”
莫芷颉突然对这样的生活心生向往,不过,马上就被浇了一桶冷水。
“你可能住不到两天就吵着要回家找妈妈了。”许明崇用不屑的口吻说。
所有人都因他这句话而大笑,害她好没面子。
“这次有没有什么收获?”许明崇问。
“确实有挖到一些可以证明这里曾有部落居住饼的小东西,而且他们就住在沿河一带。”
莫芷颉很难想象这么荒凉的地方,古早前曾有一个部落居住饼;不过以这四周的天然环境而言,可能性满大的。水是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为了生活上的便利,早期人类都会选择靠近水源的地方居住。
“大约多少年前?”许明崇又问。
“这个还要进一步调查,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莫芷颉央求着要看看挖到哪些东西,姚玉梅只好把所有东西都搬出来向她介绍一番。她发现大部分器具都是石器为主,而他们通常也只能根据石器的形状来判断它的用途。
莫芷颉心想:那样久远的年代,人们过着那样单纯的原始生活,在心灵上是否也会有感情的困扰呢?
“喂!肉烤好了,快过来吃!”河边另一群人远远地向他们招手。
原来有人在烤肉,难怪她老闻到一股要命的香味,害她肚子不时咕噜咕噜叫的。所有人都放下手边的工作,向香味来源走去,一群人就坐在石头上大吃大喝,享受着好不惬意的原野生活。
姚玉梅说:“这些都是因为你们要来特地准备的,所以你们两人尽管吃,不要客气!”
莫芷颉吃了不少东西,喝了不少饮料,玩得非常愉快,像是来参加一场户外烤肉活动。
“姚姐,等我毕业,我跟你们一起考古!”
莫芷颉大概是尼罗河女儿的漫画看多了,对考古充满了某种程度的幻想。
“像你这种温室里的花朵,人家大概也不会想要。玉梅,你说对不对?”许明崇没“吐槽”觉得很痛苦。
“不会啦!我们这里很缺美女,生活乏味得很;只要小颉来,一定个个生龙活虎。”一个男研究员说。
不料这番话却遭来姚玉梅的白眼,因为他正是姚玉梅的男朋友。
大伙一阵狂笑,趋走了莫芷颉瞬间点燃的怒火。
没多久之后,许明崇带了一些不同深度的土壤准备打道回府,莫芷颉却在这时候想要上厕所。
“这里没厕所,我们都是就地解决的。”姚玉梅说。
怎么会这样?刚刚喝了不少饮料,她真的很急;眼看四周似乎没什么屏障,让她十分为难。
“那条溪的旁边比较隐密,我都去那儿上的!”姚玉梅指着较远处的一个凹谷,看来要走一段路才会到。
“你陪我去。”
她胆子小,又怕在这种荒郊野外会有什么毒蛇之类的东西,只好找许明崇壮胆。
许明崇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人是他带出来的,要是有什么闪失他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