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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什么啊?
第五十五话:闷闷不乐的胜利者
“左右地产”中,周娇坐在左琛办公室的沙发上,纤细的小腿斜斜地并拢着,看上去分外修长。“你最近,实在是算不得一个好老板。”周娇微微摇了摇头。左琛心不在焉地将笔和笔帽拆了合,合了拆:“怎么?我少发你薪水了吗?”周娇慵懒地靠在了沙发上:“我是说,你并不是‘左右地产’的好老板。你不觉得你最近太怠慢工作了吗?”其实,周娇并不乐于越权,只不过,左琛连日来的神游,实在令她为“左右地产”的前景捏把汗。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只有公司蒸蒸日上,她周娇的荷包才能鼓鼓囊囊。
“你的意思是,东郊那块地?”左琛正了正身子,把笔掷入了笔筒。
“你好像并不关心那块地,刚刚开会时老爷子问你十句,你答十个字,嗯,啊,嗯?你没看见老爷子气得手都抖了吗?真是不孝啊你。”周娇脱了鞋子,包在丝袜里的白嫩嫩的小脚优雅地蜷在了沙发上,像只懒洋洋的猫。
“有什么好关心的?价高者得,就这么简单。怎么,我们拼不过‘万象’吗?”左琛走向周娇。
“你该不会是要‘硬碰硬’吧?我看啊,刚刚那会真是白开了,我们在底下说得口干舌燥,你是充耳不闻。近几年来,‘万象’一直没什么发展,这次,他们想必会孤注一掷,但对我们‘左右地产’而言,这块地的价格要是高于了八亿,那必定会对我们的资金分配产生负面作用,届时,也许会得不偿失哦。”面对左琛的“硬拼”计划,周娇不得不又将开会时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左琛在周娇身边坐下,纤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小腿:“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周娇扭身依偎过去:“你最近真是高深莫测哦。”左琛笑得比哭还像哭:“高深?我看我是诸事不顺。”“晚上来找我,如何?我替你转转运。”周娇穿上鞋,站直身。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懂得拿捏“勾引”的尺度。其实,她对于左琛的思念,远远不如对珠宝的,只不过,如果左琛不来亲近她,又何以好记性地赠她珠宝呢。
晚上,丁洛洛和郑欧洋依照元薇的“妙计”在“天园”的小径上溜达来溜达去,而这条小径,正是左琛归家的必经之路。丁洛洛和郑欧洋双双默不作声,低头各看各的脚尖,此时此刻已经是晚十点了,这二人的四条腿已经接近麻痹的边缘。
丁洛洛一个不留神,小脚一崴,整个人向郑欧洋倒去。而郑欧洋正在走神,所以来不及反应,任由丁洛洛撞上了他肌肉纠结的手臂。被撞的人一点儿事没有,撞人的倒是疼得嗷了一声:妈呀,那是人胳膊吗?简直是铁疙瘩啊。郑欧洋回过神来,绅士道:“你没事儿吧?”
这时,一直埋伏在附近的元薇像炮弹似的发射了过来。没错,是的,醋坛子元薇一直埋伏在附近。“喂,你们俩干吗呢?窃窃私语什么呢?我不是说了吗,不许有肢体接触。”丁洛洛连连摆手:“没接触,是我崴脚了。”
元薇挽上郑欧洋的胳膊:“我看啊,那姓左的今天不会回来了,咱们啊,收工。”眼睁睁看着元薇与铁疙瘩比翼双飞了,丁洛洛也只好跛着脚打道回府。她一步一回头:左琛今天真的不回来了吗?他在哪儿?他真的如元薇所说,本性难移吗?
这时的左琛,刚刚与周娇在外小酌了几杯,正醺醺然地哼着小曲。周娇将左琛安置上车,自己作司机。左琛又一次掏出手机,这是今晚的第十五次或第十六次:小结巴,不敢来电话了吧?怕了吧?这就对喽,我堂堂左某人,是自由自在的小鸟。
周娇发动了车子,左琛大喝:“等等。”周娇一脚刹车踩下:“怎么了?”“我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不会响呢?”“怎么没响?你不是刚刚才接过一通电话吗?”左琛皱了下眉:哦,对,刚刚才接到郝俊的电话,说计划买房,让他介绍一处。那么,由此看来,这小结巴是千真万确没给我打电话喽。左琛闷闷地想着。
第五十六话:经济基础vs上层建筑
郝俊之所以计划买房,是因为他和芸娜要结婚了,而这二人之所以在刚刚订婚后又要匆匆结婚,是因为郝俊的爸爸郝世渊这位桃李满天下的学究在和他的某位得意门生品茶时,突然口齿不清,四肢无力,而大夫说,这叫小中风,也叫中风的前兆。
郝世渊的那位得意门生自始至终手足无措,嘴边几乎淌下口水来,跟中风也没什么两样了。至于郝俊之母林秀美,泼辣的个性和她的名字“秀美”相去甚远。她看着症状已平稳的郝世渊,以及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的门生,厉声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接着,她吩咐郝俊道:“你和芸娜的婚事,抓紧吧,快点儿给你爸生个孙子抱抱。”
梁有齐终于见到了江筱。这天,是他在江筱常去的一家超市的门口守株待兔的第五天。远远地,他就看见江筱像兔子一样蹿入了超市入口。他跟在江筱身后,眼看着她买了牛肉又买虾,买了西红柿又买西兰花,接着,又推着小车朝水果区奔去。
“站住。”梁有齐一声呼喝,引得众人竞站住,这其中,也包括了江筱。江筱瞄了一眼梁有齐,立马缩了脖子,小脸儿青一阵白一阵。
“你买这么多吃的,是要做给谁吃啊?”梁有齐三两步就跨到江筱的小推车跟前,皮鞋尖儿抵住车轱辘。
“我,我自己吃。”江筱蚊子般的哼哼声,几乎淹没在了超市的喧哗中。她说谎了。今天,袁杰说他不会加班,会回家吃饭,所以她才会列了菜单,出来采购,等会儿再回厨房中大显身手。而更甚的是,她还已经刻意挑选好了一身行头,志在在饭桌前吸引袁杰的眼球。可当下,她的“情夫”出现了,而且是以一副醋坛子的姿态出现了。这许多天来,梁有齐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条讯息,对此,江筱除了心中隐隐作痛之外,也别无他法了。袁杰是她的天,她的地,而梁有齐,却更像她的“锦上添花”江筱想:人总是要先追求经济基础,再追求上层建筑吧。
“看不出来啊,你人长得瘦瘦小小的,胃口倒还真大。”梁有齐完全不相信江筱的鬼话。
“你,你别这样。”江筱已经泪盈于睫了。对于梁有齐,她自有她的不舍。
梁有齐一把拉住江筱的手:“我都知道了,他有了别的女人。江筱,和他离婚吧,来我的身边吧。”
这下,江筱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绷的了:“你胡说,袁杰不会对不起我的。是,他是和那小个子女人头碰头地看图纸,他是总和她吃饭,总对她笑,不过,不过,”江筱词穷,不得不重复道:“他不会对不起我。”说完这番话,江筱一身轻。她积压了多日的郁郁,终于在梁有齐的挑拨下宣泄了。
但梁有齐的心却重如千斤坠了。他喘着大气:“那你呢?你没有对不起他吗?那我算什么?”
江筱哑口无言,眼看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小推车推向梁有齐,之后,跑了。至于惨兮兮的梁有齐,怀中揣着受伤的心,手里还得揉着受伤的脚。被车轱辘碾过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