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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澎湃如钱塘”
天哪,有够难听!霜影的听神经开始抗议了。这种声音居然能得冠军,可见他们军营的人个个都是倒嗓歌王。
最惨的是,她的双手必须抱紧他,不能摀住耳朵,只得忍受他的噪音。不过提神效果倒是不差就是了。
她抬头瞄他,虽然光线阴暗,还是可以看到他唱得兴高彩烈,当真是浑然忘我,活像在上音乐课的小学生,原本跩兮兮的脸现在也没那么讨厌了。霜影瞧得有趣,不由得忘了尴尬和害羞“噗哧”笑了出来。
他停下歌声瞪她:“你笑什么?”
“没事”
“没事就一起唱啊。来,开始!勒马长城,勒不住我热血奔腾”
霜影勉为其难地跟着哼:“勒马长城”
“你是没吃饭啊?这是军歌欸,要雄壮威武才行。”
威武个头啦!霜影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得跟着大声唱。
他们两个足足唱了十几首军歌,唱得喉咙都沙哑了。不过霜影发现,在这种状况下唱军歌倒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她原先的尴尬和别扭全都化解了,而且由于用力唱歌,身体产生了更多热能,将原本的寒冷驱赶得无影无?。
霜影发现自己竟隐隐约约地期望,这段时间能够持续久一点。
等到两个人都唱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窗外风平浪静,雪早就停了。秦寒涛松了口气,对霜影笑笑:“没事了。”
霜影第一次看到他笑,竟是如此地俊朗悦目,不由得呆住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诡异,又急又乱,让她差点不能呼吸。
她一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天气太冷,心脏冻出毛病了吗?
秦寒涛很快地放开她,看到霜影的手仍然围着他,轻咳一声:“岳小姐。”
霜影这才从胡思乱想中惊醒:“什么事?”
“可以放手了。”
“咦?哦,好。”她真是惭愧无地,血液再度沸腾。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回头问她:“你还好吧?冷不冷?”
霜影摇头。冷是不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他怀抱后,忽然觉得好空虚
“脚要不要紧?我看看。”他仔细检查她扭伤的脚,非常小心不碰痛她。那专注认真的神情,看在霜影眼中觉得非常感动。
这个人虽然嘴巴坏,动不动就爱损人,其实心肠是很好的。她有点后悔不该骂他撒娇小孩,但是谁叫他对她父亲的态度那么差呢?
想到父亲,她这才想起:“那个我爸跟你妈,现在真的在一起吗?”
秦寒涛原本心情不错,一听到这话,脸马上又拉了下来。
“这还用说?不是我在讲,你爸可真有一手,居然把我妈哄得团团转,还帮他骗我,不愧是老奸巨滑呀!”
霜影非常不满:“我爸才不是那种人!我看这应该是你妈的主意吧?”
“我妈从来不骗我的,一定是你爸把她带坏了。”
霜影叫了起来:“胡说!是你妈带坏我爸!我爸在学校里向来被叫做柳下惠再世,对女色完全不动心的,自从你妈出现以后,一切就全变了样,我想到就生气!”
秦寒涛偏着头看她:“咦?原来你也反对婚事?那你上次干嘛帮他们讲话?”
“我是受不了你随便批评我爸!而且”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父母决定的事,做儿女的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呢?”
“没出息的想法!”秦寒涛哼了一声:“儿女当然也有权利表达意见啊,怎么可以放任父母乱来?”他脑筋一转:“干脆我们两个联手,暗中破坏他们的感情,你觉得怎么样?”
霜影瞪大了眼:“当然不行!君子不欺暗室,怎么可以用卑鄙手段呢?而且还是对付自己的父母,这太离谱了!”
秦寒涛真的快受不了了:“你实在是有够迂腐!就不能变通一点吗?”
“我这不叫迂腐,叫做道德良知!”她反唇相讥。
他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说的也是,要是你爸顺利娶到我妈,你家就会有一大笔嫁妆进门,对你也有好处嘛,你又何必辛苦反对呢?”
霜影气得满脸通红:“你可不可以不要满脑子都是钱?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么贪财势利的!”
“是哦,哼!”他嗤之以鼻。
罢才愉快平和的气氛已经消失无踪,两人恨恨地对望着。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只听得有人用英语叫着:“里面有人吗?”
接下来是倪春红焦急的声音:“寒涛!你在不在里面?”
“霜影!你在吗?”这是岳百贤。
屋里的两人听到父母的声音,都是精神一振。霜影挣扎着想站起来,秦寒涛虽然正在跟她呕气,还是伸手扶着她,一起走出门外。
只见屋外停着一台雪地救难车,倪春红从车上跳下来,快步冲向儿子。“寒涛!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说着忍不住呜咽出声。
岳百贤也过来扶住霜影:“霜影,你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只是扭到。那个”霜影不自在地朝秦寒涛一瞥:“是他救了我。”
岳百贤感激不已,一把抓住秦寒涛的手:“秦医生,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你了!”
秦寒涛脸色一僵,轻轻抽出他的手:“这没什么,我只是尽医生的本份。”
倪春红哽咽着说:“我我要是早知道会下大雪,就不会叫你出来滑雪了。好不容易等雪停了才跟饭店借车出来找人,真是差点吓死我”
她儿子冷冷一笑:“有什么办法,你忙着约会,当然没空理儿子死活了。”
霜影也嗔怪地瞪了父亲一眼,岳百贤和倪春河诩是脸上一红,显得不知所措。岳百贤轻咳了一声:“呃,我们先回饭店再说吧。”
不知何故,秦寒涛总感觉他们好像还有别的隐情。不过他也不想管,一心只想赶紧回饭店,然后马上把妈妈拖回家。
然而在上车的时候,他听见饭店的救难人员招呼倪春红:“岳太太,你坐这里吧。”
“岳太太?”他心中一惊,这才注意到,母亲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颗闪亮的钻戒,而岳百贤的左手也戴着同样式样的戒指。“你们做了什么好事?”
岳百贤和倪春红相望一眼,露出尴尬的表情。倪春红扭怩不安地说:“那个这里不方便讲,先回饭店吧。”
“现在就讲!”秦寒涛怒喝:“他为什么叫你岳太太?”
两人又互望一眼,岳百贤叹了口气:“算了春红,告诉他吧。早晚要说的。”
倪春红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转向儿子:“寒涛,你千万不要激动。事实上,你出门以后,我跟百贤就在饭店附设的教堂公证结婚了”
“什么?”秦寒涛和霜影同时惊呼出声。作梦也没想到,他们的父母居然会欺骗他们到这种地步!
“爸!”霜影难以置信地瞪着父亲:“你你居然连婚礼都要瞒着我?”
岳百贤连忙解释:“霜影你不要误会,这只是个法律上的程序,等回台湾以后我还要办个更盛大的婚礼,让你当伴娘”
倪春红也忙着帮腔:“是啊,你不要怪你爸爸,这全是我的主意。因为我一直很向往在小教堂举行婚礼,只有牧师跟新郎新娘两个人。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霜影瞪大了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寒涛当然更是暴跳如雷“妈,你不要再掩饰了,这全是他策划的对不对?”他把矛头全指向岳百贤:“姓岳的,你好卑鄙,居然教唆我妈做出这种事!”
“喂,你说话客气点!”霜影虽然正在气头上,却也不能不站出来为父亲出头。
岳百贤示意她不要说话,心平气和地说:“秦医生,我跟你妈都是成年人,这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决定,没有谁教唆谁的问题。现在本来就流行闪电结婚,难道只有年轻人可以耍浪漫,做父母的人就不行吗?请你不要说得像我们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是啊寒涛,”倪春红说:“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请你冷静一点,祝福我们好吗?”
“祝福?”秦寒涛讽刺地笑了:“妈,你用花言巧语把我支开,然后自己偷偷跑去结婚,还会需要我的祝福吗?你根本就是嫌我碍事,巴不得我快点消失!好,我就如你所愿,现在就滚开!”
“寒涛,不是这样的”倪春红急着想解释,但她儿子已经向饭店人员要了滑雪用具,自顾自地穿戴起来。
“你们不用载我,我自己滑雪回去。”
“寒涛!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倪春红急得直跳脚,但秦寒涛不为所动。
“赶紧带那个跛脚的去看医生吧,失陪了!”说完“咻”地一声就溜走了。
当岳百贤带女儿去医院敷葯回来,只见倪春红泪眼汪汪地在饭店里迎接他们。秦寒涛回到饭店后,很快地收拾了行李,不顾他母亲劝阻就独自回台湾去了。
霜影叹了口气,虽然她对父亲和倪春红设计欺骗他们再私下结婚的作法也很不满,但是这秦寒涛的个性也未免太激烈了吧?
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正隐隐地怀念着他的体温和难听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