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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块钱,就这一个星期挣来的。
沪妮把钱全取了出来,小心地放进衣服兜里。趁着星期六,她要办两件事情。一个是要给自己租一间房。每天回来都要叫门,管理室的潘姐已经对她说的在咖啡店打工的借口表示了怀疑,沪妮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沪妮以后的美好生活就建立在大学毕业的基础上,沪妮不想中间都什么差错。再一件事就是沪妮要把这些钱存进银行里,放在外面容易丢。
其实学校的学生已经在传沪妮“坐台”的事了,新的最轰动消息。冷漠骄傲的“荆棘鸟”去坐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和幸灾乐祸的嘲笑潮水般的泛滥,沪妮都知道,但她不在乎,他们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他们。只是,学校不要知道就行了。
从建行出来,沪妮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龙卡。
在学校后面地形复杂的老居民区里,沪妮租到一间小屋。那是一个很老的老木楼,二楼的一间两房的居室里,里面一间住着房子的主人,一个六十多岁的孤老太婆,外面这间摆着一些陈旧家具,散发着霉味的小间就是沪妮想租的。其实老太婆是有儿女的,她儿孙满堂,只是他们很少回来而已。她的思维很迟缓,一直安静地坐在外间的一张大木板床上,像个旁观的人一样安静地看着居委会的两个老太婆给沪妮讨价还价,还给沪妮动容地讲房东不孝的儿女,说一直想给张婆婆找个住客,好让她每月有点收入。
最后沪妮决定了租下这间房,月租八十。其实八十可以租到更好的房,但看看床边安静坐着的张婆婆,和破旧不堪的家,沪妮就决定租下这里,实际上她都没有给那几个热心的“居委会”还价。只是她向“居委会”强调了自己晚上在一家咖啡馆“打工”会比较晚一点回来。“居委会”很理解地做报告样地说:大学生,靠“打工”来丰富自己的社会经历和自食其力是很好的,现在也很提倡,你只要回来轻一点就行了,没有问题的。
当下沪妮就交了八十块的押金和八十块的房租给张婆婆,张婆婆依旧安静地看着沪妮,却没有伸手出来接。“居委会”就凑过去,把张婆婆的手拉出来,很贴己地说:“张婆婆!以后这间房就这个妹儿租了,一个月八十块的租金,你要收好,哈!你那几个娃儿回来,你就说没有,没有钱,不要又让他们给虏走了。哈!”
张婆婆就伸了手出来,接过钱,起身,走进了里面的那间屋,沪妮发现她走路很正常的样子,没有一点老人的颤巍巍。沪妮有点放心了。
沪妮当天就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搬了过来,随便地安排一下,就在这间阴暗的充满霉味的破旧房间里安顿了下来。沪妮觉得自己这间房不会租太久,在积累了足可以抵挡一阵的资金以后,她就不做了,再找别的健康的,可以暴露在阳光下的职业。
搬到新家的第一天,沪妮怀里依旧揣了二百块的小费回来,走过重庆老居民区狭窄的,爬玻上坎的迂回小胡同,在一个稍微显得宽阔的地带,看到了她的新住处,一董斑驳的古老小木楼。踩在已经夜深的楼板上,沪妮感到自己累得就像脚下的已经腐朽的木板,从身体,到心灵,都在发出那样压抑地呻吟。
张婆婆已经睡了,沪妮从过道上的蜂窝煤火炉上倒了一些热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就倒在了铺上。却久久地不能睡去。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潮湿腐烂气味
沪妮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漆黑的,潮湿的,充满绝望的气味。沪妮缓缓地向前走着,缓缓地四处张望。她的缓缓动作是为了安抚已经惊惧万分的心。她看到了妈妈,衣杉褴褛,披头散发,目光一如既往地绝望和张皇,她冷冷地看着沪妮,就像个陌生人般。沪妮叫起来,妈妈!妈妈依旧冷漠地带着怨恨地看着她。妈妈!沪妮哭起来。妈妈冷漠地走了,一下就不见了。沪妮惶恐地站在漆黑潮湿的,充满绝望气味的街头,恐惧填满了她的心脏,她孤独地惊慌地四处跑寻:妈妈!妈妈!街的尽头,有黑色的大鸟安静地飞过,然后又是死亡般的安静。
沪妮被自己嘴里的叫声惊醒,孤独和恐惧的绝望依旧毫不迟疑地把她带到了夜的深渊,妈妈,沪妮已经变得珍贵的眼泪又泛滥起来。悉悉索索地摸索着,沪妮拿出妈妈的几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妈妈美丽安详,妈妈温柔地看着沪妮。沪妮把照片小心地放在枕头边,用手轻轻地抚摩着,想象和体会着妈妈的体温,妈妈的气息,妈妈的皮肤,妈妈温润的拥抱。妈妈!妈妈!沪妮心里无数次地呼喊,绝望地呼喊,回应她的,永远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