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再不称职,他也是个六品武官。陈雨甚至期盼洪承畴杀了自己,那样总比无时无刻要面对未知的前路要好吧。
蓝田县衙内院,洪承畴的脸色在烛光下微微变幻着。他端着茶盏的右手忽然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潮红。压下心里的不适,他揭开盖碗,浅浅地缀了一口,放下茶盏:“那么按你所汇报的一切来看,陈雨,恩,那个秀才确是善治刀枪之伤了?”
门口的阴影里一个声音停顿了一下:是,小人见他为重伤者用线缝合伤口,很少有高烧的,据说他的手下李大虎就是他所救,身受五处重伤,在他治疗下目前已经恢复了。
洪承畴不再说话,门口那人忽然之间消失了,似乎从未出现过。
一阵痛苦的咳嗽后,洪承畴打开所坐榻身边的一个小盒子,拿出了一个古典仕女状的玻璃酒瓶,假如陈雨在,肯定会吃惊的跳起来。因为那个酒瓶竟然是他送给吴明远那一个。
二更时分,陈雨仍然没有睡觉,他让二丫和小草收拾好自己的双肩包,然后就吩咐除了二丫小草外,所有人全去睡觉。自己和二丫小草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只是在李大虎以询问的语气问什么时候休息时候,陈雨淡淡地说自己要想一些事情。
梆子敲过三更,门口有人敲门,陈雨一跃而起,背好双肩包说:“二丫,小草,走吧。”门开了,在几个精装汉子手提的白色无字灯笼光晕里是一顶绿呢官轿。光晕外的黑暗里一个声音微有些惊异:看来陈公子早就准备好了,那就上轿吧,这二位是?陈雨撩开轿帘:“这是我的助手。”幸好官轿不小,陈雨三人足以坐下,坐好后,陈雨淡淡道:“走吧。”说着放下轿帘。
二丫有些害怕地刚要问话,陈雨迅速地捂住她口,摇头示意二人不要问。
官轿一路上碰到了几处巡查的兵丁,为首的只是举起一个牌子一晃,巡查的人立刻退下去,并且远远地护卫随行。
陈雨在闻到桂花淡雅的香气时,官轿停下,轿帘撩开,先前那黑暗里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公子请。踏出官轿,陈雨一眼就看到了花木围绕的楼宇间人影无数,心里镇静了一下拉着二丫手说:“带路吧,准备烧开水,准备烈酒,准备盐,准备白布。”那人这次真正吃惊起来,低声吩咐:照陈公子说的做。
转过花木扶疏的两处回廊,晕暗的灯笼光影里。陈雨低声说了一句:“小草你一会按我的吩咐做。”
带路人在一座高大的正屋门前停下,门口两个垮刀军士伸手要检查陈雨,陈雨坦然取下直裰下的短剑,卫士伸手去接,一个人正要拉开陈雨的双肩包,屋里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传出来:不必了你们退出去。陈雨心里抽搐了一下,因为那声音正是洪承畴!
带路的人拉开精巧的雕花门扉,躬身伸手:陈公子请。陈雨在屋里瞬间流出的亮光里看到了那个一直隐在暗里的脸。普普通通,毫无特色,扔到人群里不会有人多看一眼。门再次关上。
陈玉目光忽然收缩了一下,他吃惊地不顾行礼:“这,这酒樽……”洪承畴放下手里的酒瓶:“你放心,吴家堡虽然在五天前让流贼李自成部所破,你那朋友却带人逃到了西安府。”
陈雨放下双肩包:“不知洪公让学生来是为何人医治刀枪伤?”洪承畴的目光在烛火里微不可察的一缩:“你真不知?”
陈雨摇头:“医者父母心,无论是谁受伤,学生也会尽力医治。”
洪承畴淡然一笑,声音忽然有些阴沉:“那么这几天军民受伤,怎不见你用包里的妙药?”陈雨一时心里慌乱异常,竟然浮起想挟持住洪承畴的想法。难道我的身份?然而看见小草二丫,陈雨颓然苦笑了一下:“包里确实有一些万金难求的珍奇药物,然须对症使用,何况某些器物使用要损寿命,学生自然不是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那么如果本官受伤,你可愿意?”洪承畴的声音转向柔和。陈雨吃惊地道:“洪公你看上去一切正常啊?”心里却暗暗道:“来了,终于到正题了,你如果不用香粉掩盖伤处,我当然不知道。”实际上早晨陈雨在闻到洪承畴身上淡淡的香粉味道下有股腐烂的气息,身为学医者,陈雨自然判断出那是伤口腐烂的味道。
洪承畴苦笑,解开外袍,陈雨仔细一看,只见他右胸下包扎的白布已经变成黄赫色,一股脓血味道随着外袍解开一下子在屋里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