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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五年正月十二日,由于彗星依旧长悬于空中,因此赵佶便依姚舜辅之言,下诏求直言,准中外臣僚直言朝政阙失。此议一下,原本便蠢蠢欲动的有心人顿时沉不住气了。奏疏犹如雪片一般送往中枢,其中弹劾蔡京擅权误国的占了一多半,剩下的有弹劾高俅的——其连年用兵虚耗民力;有弹劾阮大猷的——长年位居中枢而无寸功;有弹劾蔡卞的——执掌枢密却趋附宰执就连远在西北的严均也没有拉下。
看到这些奏疏,赵佶自然是觉得心烦意乱,但是,他又知道这求直言万万不能只做一个样子,因此勉强耐着性子看了一些。孰料次日受弹劾最多的蔡京便以腿疾告病在家,声称不能上朝,紧接着,高俅也称病不出。这尚书左右仆射同时缺席政事堂议事,朝中上下顿时大哗。只苦了吴居厚和阮大猷几人仍得勉强振奋精神入朝理事,只有张康国暗自高兴。但是,他仍旧没有贸然行事,仍旧在观风色。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出乎人们意料,枢密使蔡卞告病,同知枢密院安惇去世!两个宰相外加一个枢相同时告病,而枢密副使去世,这种情形自太祖开国从未有过,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象愈发明显,人人都在猜度赵佶的反应。大宋历来宰执最贵,要是蔡京蔡卞高俅没有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落马,那么,届时这三人重返中枢,免不了要有众多的人吃挂落。
叶梦得自忖坐定了京党二字,干脆频频出入258文学了蔡府。而蔡卞则是真正的闭门谢客谁都不见,而高俅虽然号称闭门养病,却仍然不时接见一些前来探望地客人。能够在这个时候上门探望的大多都是平日和他交往密切的人。先有陈次升和陈瓘,然后便是陈王赵佖。再接下来则是刚刚迁为中书舍人地霍端友。
陈次升和陈瓘都是赫赫有名的直臣,自从赵佶即位之后虽历经波折却始终未曾去位,乃是台谏中深得人望地老臣;陈王赵佖是赵佶的兄长,宠信不衰敬重最隆;而霍端友是崇宁二年开科取士的状元,三年之中累次迁官。赵佶甚至以他之故令给事舍人赐穿金紫服,乃是新一代士子之中的第一等人物。如此声势,倒是让别人暗自心悸。
高俅倒是有苦自己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他当然不敢跟着蔡京装病,但事情偏偏就巧在这里,一直身体健康的他居然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先是发热,然后是头痛外加浑身无力,就连几个平时妙手回春地大夫开的方子也不济事。一副面色憔悴的样子把前来探望的三拨人都吓了一跳。
陈次升和陈瓘原本还以为高俅是借病躲开,见到高俅本人方才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了一阵子,陈次升便先问了病情。待知道是冷热交袭方才放了心,但仍旧是要来方子仔细察看。这二陈都是君子,见高俅是真病也就没有多加盘桓,问明了情况便草草告辞。
来探病的陈王赵佖却是受了赵佶的请托。所以跨入房门之后便皱起了眉头。他乃是久病成医的人,先前去探望蔡京的时候便知道蔡京是在装病,因此在看到药方和高俅的模样时,他便明白这位宰相是真病了,心中不免苦笑。
“高相公,你这病的可真不是时候。”赵佖已经和高俅熟络惯了,顺势便在床头坐了下来“我刚刚才跑了两家,元长相公和元度相公都坦言是借病躲开别人,你倒好,居然真地病怏怏的!看来还是官家明白你,我还没来之前就断定你是真病,还真让他说准了。”
高俅听得心里发苦,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抬着到大街上转一圈,但他知道这不过是痴心妄想。别说他如今的病最忌讳吹风,就说这流言蜚语也不是他地露面就能够平息的。思来想去,他只得勉强开口答道:“我也没法子,这病来如山倒,一点预兆都没有,前天晚上睡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就这么病了!烦请陈王回去之后把实情禀报圣上,唉,清者自清,我又不像元长元度那样资格老,在家装病算怎么回事?”
赵佖闻言不禁失笑,说了说朝中景况,又提起了内外纷纷扬扬地谣言,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告辞离开。细算下来,比起先前造访蔡卞和蔡京的府邸来,他在高俅府中呆的时间最长。
霍端友却是晚间来的,当看到高俅满脸病色时,他着实吃了一惊,然后方才致歉道:“高相见谅,我原以为”
“你原以为我在装病,对吧?”高俅见霍端友脸色尴尬,不由苦笑着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是第一个,早先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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