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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当然是宅邸前发生的怪事件。
“你怎么会以为我是杜黎娜变的?”在餐桌上,杨颠峰问道。
“问那家伙啊,哼!我就觉得奇怪,这么别扭的女孩怎么突然愿意帮我了。啊!杜黎娜,把胡椒罐拿给我。”刚刚欢呼过不用跟那位严肃的继父一起吃饭,可以边吃边聊天的伊东华,却依然围上了餐巾,右手刀、左手叉规规矩矩地吃着。
杜黎娜递过了胡椒罐,略显得意地说道:“这要从哪里说起呢?嗯──对了杨颠峰,你还记得姊姊刚刚穿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吗?”
少年楞了楞,坦白地说:“不记得了。”
“想也知道你不记得了,就只会盯着姊姊的脸看。”杜黎娜笑着说:“那是以深蓝色和象牙白为主副色系构成的,圣菲特拉克贵族学园的制服!”
杨颠峰恍然大悟道:“对了,伊东华你转入这里的学校了!”
“早知道就不读了。”少女低声抱怨道。
杜黎娜解释道:“其实我们这里不是很重视学历──你看我就没在读书。是伊东华姊姊坚持要上学的;她说就算这里的学历回联合国之后没有用,也不能让自己习惯不用上学的懒惰日子,结果姊姊对课程内容好像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那什么课程嘛!上课时间短,整所学校简直像个贵族子女专用的大型交谊厅就不说了;就连在课程上,一点最基本的逻辑、民主和天赋人权的观念都没有,如果我不是不想太出风头,一定跟老师吵翻的!”伊东华埋怨道:“而且还害我惹上了大麻烦,早知道听继父大人的建议只请个家教老师或许还好些”
“姊,我想那麻烦你迟早会碰上的,你又不可能完全不出席社交场合,上学只是让事情更早浮上台面罢了!”杜黎娜取笑道:“这叫做天生丽质难自弃。”
少年这下听懂了:“你所说的麻烦,就是后面那两个跟屁虫?”
“是啊!我跟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说了你的事情,他们还是爱跟,真受不了!”少女用力地把肉排切开,直接用刀子刺起来就放进口中。
杜黎娜接着说:“所以姊姊就来拜托我啦!她想利用我变身成你的样子,让那两个家伙知难而退。多么愚蠢的主意呀!”
伊东华气恼地说:“怎么个愚蠢了?今天岂不是很有效吗!”
“那是因为这家伙耍流氓把那两个草包吓跑啊!”杜黎娜用叉子指指杨颠峰说道:“如果是我变成的,哪可能那么有魄力呀!照一般的情况,看到姊你原来交往的对象是这种丑──呃,‘相貌平庸’的人,只会更激发对方的斗志而已!说实在的,全天下会觉得这家伙帅的女孩子,就只有姊姊你一个人而已啦!我说要变成更帅一点的样子来帮你,你又不肯!”
“哼!”少女对女孩的抱怨视若无睹,继续对杨颠峰说道:“我一直求她帮忙呀!她就一直不肯,过了几个礼拜。然后昨天晚上她语气突然有些松动,所以我今天一在门口看到你,就以为是她了。可恶,我早该猜到她可能别有企图了!”
杨颠峰细细品尝着这公爵家大厨的手艺,开心地说:“没关系,如果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愿意张开双臂扑上来,叫我当杜黎娜我也甘愿。”
伊东华红着脸换了个话题:“你呢?说说你的事。外星人不是要强迫你去外星球读书,怎么不用去了呢?”
“谁说不用去,还是去了呀!银河法庭特教学园,在艾基尼卡星,银河系的另一头。一天的长度和这里不太一样,所以白天黑夜的频率老是在变,现在那边正在上课哩!”杨颠峰慢条斯理地说完之后,为自己盛了一碗汤。
伊东华姊妹一时无语。过了几秒钟,是杜黎娜打破了沉默:“复制人?”
“复制人全面进攻,五月十七号才上映。”杨颠峰笑着说:“如果我是复制杨颠峰,莫非拥有什么奇特的感应能力,能跨越银河系数万光年的距离和片界间的未知隔阂,让两个杨颠峰之间彼此进行联系?”
“也许你那支输入了全世界人的电话号码的怪手机有能力?”杜黎娜笑道。
“你说这个吗?不可能啦!”杨颠峰笑着从怀里掏出了手机按下重播键。说怪也真是怪到家,杜黎娜的怀中居然响起了电话声!
她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接了起来,还真的能通话哩:“喂?”
“喂?”杨颠峰茫然地应了一声。确认真能通话后,才把通话切断,接着便马上怪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里也会有基地台吗?或是超时空电波!”
杜黎娜也恍惚地说:“会不会是那个什么银河法庭办事处,顺便兼营电波收发业务?”少年这才想起女孩也知道这里有办事员的事,笑道:“或许吧!”
伊东华有些跟不上两人的谈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手机怎么拨通的就先别管了,杨颠峰你是怎么一边上外星人学校一边参加勇武大会的?”
“也不过就是这样啦──”少年耸耸肩说:“分身。”
“分身!”杜黎娜埋怨道:“你有这么方便的超能力为什么以前都不用?比方说在塔尼夫夏村的矿坑,多一个杨颠峰不就可以多拿一份薪水吗!”
“那个时候分不动啦!我体内有外星人留下的长效抑制剂!”杨颠峰解释道。
伊东华好奇地说:“这也是乌德萨能力之一吗?真奇妙。”
这对与少年关系密切的美丽姊妹花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该从何说起,陷入了奇妙的沉默当中。而少年何尝不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杜黎娜,你的生日宴会可以请你邀杨颠峰来吗?”伊东华突然问道。
“当然可以呀!”杜黎娜有点害羞地说。随着她起身离桌,少年少女也离开了餐厅往起居室方向移动。而桌上那些暂时责任已了的豪华餐具,自有下人收拾。
杜黎娜很快地就从内室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十分正式的请柬,伊东华泡了一壶茶给三人都倒了一杯。
“嘿,你的生日就在大后天了呀!”杨颠峰翻看请柬后便说道。
“嗯”女孩嘻笑着说:“来的时候要穿帅一点,不然我会觉得很丢脸!”
少年收下请柬,喝茶的时候顺便浏览了一下这间有数面之缘的大起居室。沙发前方的茶几上摆了一个模样精致的漏斗状物事。
“这个就是这里的电视机吧?”杨颠峰问道。
“啊,对呀!这边的戏剧和地球联合国那里差不多,可是这里的综艺节目和演艺人员和我们那边大有出入呢!”伊东华很兴奋地说:“虽然一时看起来有点不习惯,习惯了以后偶而看看还蛮有趣的。我放给你看哦!”她取下了沙发边挂着的手柄状“遥控器”按了一个按钮。没看到前方的墙上显示出什么影像,却先从上面的横筒中放下了一块布来。
“原来如此,果然很接近投影机;不过我记得旅馆那儿并没有卷筒布幕,看来这是贵族人家才会选购的高级装置”杨颠峰正想着,一看到放下来的布幕却愣住了,好像在示范“目瞪口呆”的标准姿势。
那是一块黑布!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黑,是非常黑,黑到像是一面片状的黑洞,仿佛要把看着它的人给吸进去似的。那不只是一种心理作用,甚至整个原本明亮的大起居室,都因为这大块黑布的降下而阴暗不少。
少年不由得想起不知在哪看过的科学知识:一般装潢、亮度的室内,光线大约要被反射七次之后才会被完全吸收。而如果真有一种“完全黑”的材料,可以在光线任一次射上去的时候都将它完全吸收的话,只要相当小的面积就可以有效降低室内的整体亮度。这么说,这块黑布应该是相当接近“完全黑”了。
可是有个十分不对劲的地方──这是投影幕呀!为什么地球上的投影幕都是白的,因为本来就是要高反射材料!白色是反光度良好的象征!黑色的投影幕,而且还是接近“完全黑”这要怎么看?
仿佛是早知道杨颠峰会有这种想法,伊东华带着微笑望着少年,轻声说道:“你看了就知道啰!”
她按下了电视机的启动钮。完全出乎想像之外的,影像在黑屏上清晰地而柔和地映射了出来,如同画布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只反射电视机发出来的光!”杨颠峰惊奇地说:“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光与光之间有区别吗!”
少女依然微笑着望定了他。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魔法?”
“嗯,我猜运作原理就是你我想的那样,可是买萤幕、用萤幕的人却并不知道这个原理,只知道那是一面附有魔法的萤幕。”伊东华笑着说。
“真对不起哦!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原理。”杜黎娜噘着嘴说:“我只知道这个实在不便宜,如果换算成联合国货币,整套大概和同尺寸的电浆电视差不多吧!因为我本来想自己买台电视放在房间里的,留意过价格。”
伊东华把频道切到综艺节目,杨颠峰看着不由得发笑了起来,这边综艺节目中歌星、主持人的妆扮及舞台的布置,造型实在非常独特,不知怎地居然让人联想起歌仔戏或是京剧、平剧一类的民俗表演;可是这是综艺节目,不是戏剧耶!而且其他台播出的戏剧,无论是布景和化妆也和台湾的八点档肥皂剧一样生活化!
“这边好像没有那种民族特色的戏剧。”伊东华解释着:“相反的,却把民族特色尽量发挥在综艺节目当中。在台湾有些难以想像,不过在外国,似乎本来就有着具有各式特色的各样综艺节目。”
杨颠峰不由得赞叹道:“真有趣哪!”
“看是很有趣,不过如果叫我扮成那样上台唱歌,我绝对不要!”伊东华说。
这倒是让少年忍不住心想:“或许台湾的舞台装扮在外人眼中也十分怪异?”他不由得望了望杜黎娜,她却并没有做类似表示之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请各位观众休息片刻,广告后继续收看!”萤幕上的主持人说道。
少年“啊”了一声,不明究里的少女在旁解释道:“这里也有广告。”
进广告了。镜头扫过歪斜的‘第七届勇者选拔比武大会’大字布条,转到了气氛异样的比武大会赛场上。
少年又“啊”了一声,不明究里的少女依然为他解释道:“最近勇武大会的事情正热着呢!所以最近很多以勇武大会为题材的广告。”
镜头扫过赛场两边站立着的两位参赛者。其一是英俊挺拔的褐发青年,由英布里逊饰演,他显得很不安,握着剑柄的手心可能正一直冒出汗来,因为青年不时将手放开在衣服上擦擦。而另一头,化着神情狰狞的妆、伛偻着身形,舔着多节剑的剑身桀桀怪笑着的恶人角色,演员当然就是
意识到有什么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正在发生,少女瞪大了眼睛望定萤幕不动。
镜头扫过两名选手后就停在了裁判身上,只见他挥下红旗喊着:“开始!”
两名选手喊叫着冲了上前。一方的吼叫声凶恶有力,另一方却显得有点气虚。可是在两方剑抵剑“竞锷”之时,却是高大的褐发青年渐渐占了上风。
不过他那卑污猥琐的对手却显得胸有成竹,冷笑着说:“嘿,你不管你老妈的命了?”这话显然给了褐发青年一记难以想像的痛击,使他惨白着脸收剑后退。
对手趁势进逼,毫无章法的胡乱挥剑,却把褐发青年打得节节败退。
观众的表情从惊愕转变为困惑,又渐渐转变为愤怒。
褐发青年脑中闪过了赛前一晚的记忆片段。没有写寄件人的录影水晶,影像中被绑架的母亲惊恐的神情,她胸前的报纸,插进镜头前的恐吓信,内容用报纸上的字剪贴而成:“想要你妈活,明天打输。”
赛场上观众们开始鼓噪起来,往赛场中丢起东西,并有一枚蕃茄正中褐发青年的额角。鼓噪声中偶而有几句较清晰的:“假比赛啊!”“你这个肮脏的家伙!”
“你收了对手多少好处!”
“你花了多少钱赌了对手赢!”
对手步步进逼,褐发青年被逼到了赛场角落,又勉强一扭身逃到了另一边,形状极其狼狈。但对手冷笑着说:“哼,你也该输了吧?想撑到几时?”突然右腕一振,多节状的剑身散开来变成鞭状,铁鞭以狂风暴雨之势往褐发青年卷去!
青年虽然拚命挥剑抵挡,却显得左支右绌,眼看着就要败北时──观众们的骚动声突然停止了!
镜头移往观众席上,两名警卫装扮的人正护送着之前被绑架的老妇进场!
“好!”褐发青年大喝一声,重新握紧剑柄双目圆睁。精神抖擞的他一个闪身便脱出了鞭势的笼罩,接着出手就是猛锐无匹的一剑向对手的胸膛挥去!
对手惨叫一声,被剑势带得在空中转了一圈,洒出不少血花,然后便一动也不动地倒卧在血泊当中了。“胜负已分!担架!”在裁判的喊叫声中和群众的欢呼声中,褐发青年抛剑奔下了赛台直上观众席,含泪和母亲紧紧地相拥住。
‘端正社会风气,杜绝假赛歪风──第七届勇者选拔比武大会纪律委员会’
广告的结尾,则是这句占据了全画面但因此更显得苍白无力的标语。
杨颠峰第一次发现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萤光幕上是件这么令人害羞的事情,尤其是看到自己演技上的缺点一览无遗之时。他低垂的头恨不得在三寸厚的纯羊毛绒毯上找出一个地洞钻进去,一时间根本提不起勇气面对别人在萤光幕上看见自己之后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偷偷地抬起头望了伊东华一眼。只见她神情恍惚地直视着前方,虽然好像在望着萤光幕,实际上应是对那继续上映中的节目视而不见。
又过了几秒钟,少女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才带着微笑转头对杨颠峰说:“什么时候拍的?最近的事情?”
“昨天早上拍的其实只是补拍我有出场的几个画面而已。”少年解释道。
“你是第一次拍广告?”伊东华兴致勃勃地问道。杨颠峰不由得想,或许她有满肚子的拍广告经验正苦于无人可分享?
“当然是。”杨颠峰手足无措地说:“我觉得演得好烂,好丢脸。”
“没这回事,以第一次来说,演得很好了!”少女把它当成自己的事情一样,兴奋地说道:“广告最重要的就是‘传达’,就这一点上你做得真的很好,或许比那个有一点演戏经验的正派主角还好!”少年得到了肯定,忍不住眉开眼笑地说:“真的吗?那么,能不能请伊东华小姐以专业的眼光给我进一步的指点?”
“嗯,照我看来──”伊东华很认真的说:“后段部分狂挥鞭加上狂笑动作的时候,那时你的表情虽然很传神,但是不太符合广告中所要求的‘卑鄙小人’的形象,反倒像是旷世大魔头呢!”
“对!一针见血!”杨颠峰敲了一下手掌。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女孩儿突然发话了:“可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