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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问道自己头上,曷鲁道:“唐军此次以骑军为主,欲破城亦难。扶余至辽城五六百里,若唐军轻兵突进反不怕他。毕竟彼军人少,觑得机会,我当战则战,不当战则走。倘唐军铁了心稳扎稳打反倒麻烦,我积蓄有限,恐耗他不过。”
耶律剌葛道:“来扶余,唐儿必后方空虚,我去柳城、燕城,看他怎么?”
曷鲁道:“柳城、燕城郊野已无可掳掠,攻城不能克,唐军完全可置之不理。彼辈敢全军北上,想必也不怕我等再去。”
耶律剌葛不服气道:“那断他粮道,看他怎么过冬。”
曷鲁道:“你我家中那些牛羊,跑得过人家马腿?”契丹人也得吃呀,除了粮食就是牛羊,草场中那些牲口既是财富,也是软肋。唐军不缺马是最要命的,断人家粮道?人家大可尽掠草原,究竟谁吃亏更大都很难说。
再说,耶律剌葛这话就讲得窝囊,好像都不敢硬打么?
耶律剌葛怒道:“他敢!”
曷鲁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对阿保机道:“大汗。唐军来者不善,只怕打得主意正是欲将我等耗死在冰天雪地里。”曷鲁其实想说,若唐军铁了心要这么搞,恐怕是真没办法。
别看唐军人少,若稳扎稳打,二三万人堆成一坨,他们这十万人也没处下口。经历了这次与唐军交战,曷鲁感觉,契丹人固然在成长,唐人也没有原地踏步。而且,唐人步骑配合作战,感觉更难对付了。
何况契丹自家的精兵也就一万多不到两万,数量上没有什么优势。论战力么,一个多两个能拼唐军一人的水平。至于剩下那些牧骑,咳,更是一言难尽。他也想过让这帮家伙先上,消耗唐军,问题是他们不去啊。之前,曷鲁亲自带队跟唐军拼命,这帮孙子跟在后面打打还行,指望他们顶在前面,门都没有。
玩骚扰?人家也会。
过去听老人讲,当年打唐军,总要有数倍乃至十倍兵力优势,还要绞尽脑汁设伏打闷棍,拖得唐军疲累,最好再有一处对自己有利的地形做战场。以自己切身感受,五倍肯定不够。目前他们十万出头,人家也二三万,咳,怎么打呢?大汗是说让他放开打,但是,他真能够么?
何况,就算他想拼命,别人呢?
只怕是自家万多人拼光,这帮杀才就全跑了吧。
阿保机也知不好打,踌躇片刻,道:“等一日再看。”
……
八月廿一日。
唐军北行四日,大概走了百里。因赶了大批牛羊随征,每日都要留出时间让畜牲啃草,所以主力走得不紧不慢。
依旧是张德领前军开路,郑守义与李三郎领中军及辎重缓行。
为节省畜力,除了斥候、游骑之外,全军不论步、骑,皆下马步行。中原军队打草原汉子,从来难得不是拼命,而是没机会拼命。这帮货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拉开了跟你玩捉迷藏,将汉兵拖疲拖垮,再回身一击,十分险恶。
如今则不同,似秃头蛮这样占个扶余城做据点,其实最受武夫们欢迎。
目标就在那里,真是好打。
也不用走得急,就这么压过去,要逼得契丹慌乱,逼得契丹失了方寸。
郑守义与李三郎牵马并行,一路走一路商量战策。但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剧本来回翻,便没了心情。
李三郎唱诗的兴致高涨,应该说这么多年就没见变小。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郑守义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三郎,你怎么如此好诗?”
李崇武笑道:“二郎,你也杀人,我也杀人,契丹亦杀人,有何区别?”
郑大帅听得一愣,这种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这世道,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么?
看这黑厮懵懂,李三郎便唇舌鼓动,道:“你看,咱们恢复营州以来干了什么?修城,开渠,垦田,开矿,做工,教书育人。许多契丹部族虽被咱杀过,如今也都顺服。为何?咱们是杀戮,征服,但是咱更会建设,咱们征服,然后带来秩序与繁荣。你想想,刚到柳城时才几个人,如今柳城又是何等景象。
我告诉你,此次大乱前,柳城内外,在籍已有六七万口。
我华夏,一手刀剑,一手诗书,我们征服一地,建设一地,文明一地。按照古人说法,这叫做变夷为夏。而胡儿呢?其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从柳城到辽城,你去看,除了破坏、掠夺,他们什么都不会!
这就是我们与他们之根本不同。
如今乱世,欲使天下太平,只能以杀止杀。此非我所愿,却不得不而。我所愿者,是守护华夏的万家灯火,使中国子有所育,老有所依,壮有所用,男子皆丈夫,女子无欺凌,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中华文明长存。
可是,杀戮会侵蚀人心,会蒙蔽心智双眼。我怕久了,有一日我会忘了初心,也如中原藩镇一般堕落。因此,读诗,是想提醒自己勿忘本心。”
李三郎讲得慷慨激昂,二哥却后悔不该起这个头。这厮刚才唱了个啥?又是匈奴又是轮台,乱七八糟地。
“莫说那许多,且看眼前吧。”郑守义做了总结。
李三郎也不恼,一摊手道:“你是主帅,我是行军司马,怎么打你说了算。”
郑守义于是翻身上马,带着一行人向前跑去了。
……
大辽泽主要在辽水西侧,此次行军是沿辽水东岸。粮船泡在水里,西边是大辽泽的泥巴地,东边是主力精锐,也不怕有敌突袭。
作为前军,张德引六千余骑先行五十里,已快走到延津州。
延津州即后世铁岭县城,曾为新城州都督府治,安东都护府亦在此停驻二十二年。如今当然早已荒弃。
李承嗣占领辽东城后并未继续北进,而是将此作为与扶余之间的缓冲,只是常遣斥候查探情况,目的就是不想过分刺激契丹人。当然,如今来看,显然意义不大。契丹远比他们以为的敏感。
这一路张德在心里反复复盘,得出结论,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没听李三郎的意见,在大会盟时做了阿保机。
冬日里胡儿本就羸弱,而且当时秃头蛮兵力有限,哪怕拼着受些损失,只要阿保机一死,契丹群龙无首,光他们内乱就够折腾一阵,哪里还有精力南下。换帅,不论是中原,还是草原,都是件危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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