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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虽比契苾家里还要怂些,但你得看他发展呐。
领着本部千骑,忠诚可嘉的契苾诚一阵风般兜进战场,要给辽王爷爷展示一下实力与身手,却发现情况与料想的不大相同。
在草原,契苾诚没打过铁甲步人。打他懂事,河东军也不靠这个。所以,原想冲进战场大杀特杀的契苾将军差点就撞得头破血流。
这梁军真是硬扎。
好贼子人人身着铁铠,上岸就迅速结阵,数人一小阵,小阵靠小阵,小阵变大阵,滚雪球般在河滩迅速形成几个百十人到数百人不等的军阵。并且这些军阵一边与辽军大枪互戳,一边继续靠拢,打得极有章法,让草原汉子没处下牙。
铁林军倒是有兵力优势,怎奈何梁军背水列阵,东一堆西一堆的,双方也只能正面对碰,仅前几排能接手。后面的士兵用不上力,左右两侧想要包围,梁军却滑如泥鳅,发挥船小好掉头的优势,左右躲避,走位十分风骚。
契苾诚冲过来时,部分梁军已同铁林军在滩头展开混战。
总算他没有昏了头,看机会不佳,就避开正面也在地上游走。
好容易抓到一阵轻闲的梁军,却看人家铁衣遮体,大枪挥舞,哪敢上去送死,只得围着放箭,可惜屁用不顶。
从城头观察,契苾诚部就跟没头苍蝇般在那里兜来转去,怕不都把马跑疲了,也没甚战果。反倒是梁军在滩头越聚越多,逐渐站稳了脚跟。
铁林军毕竟不凡。
梁军渡河而来,终究人数有限,周德威便尽力发挥兵力优势。他令所部将梁军尽量分割包围,纵然一时不能撵敌兵下河,但总体局面还在掌握之中。
契苾诚数次出击无果,心中焦急也无用,领兵在周围晃荡,放箭骚扰敌军。
看下面打成这样,郑守义疑惑道:“头儿,上次梁贼过河,你也没拦,放他过来。这次怎么要打?”
郑二勤学好问,辽王也就耐心解说,道:“此一时彼一时。
之前是有心试探梁军虚实,所以放他过来。
如今敌众我寡,再放梁贼顺利过河,岂非自找苦吃?”
郑守义闻言,远望东边,看到成德军对岸的梁军倒是不多,可能也就五千?有一万么?心中揣测梁军的意图,这是要拖住成德军,孤立我军么?梁贼难道不知成德军实是草包居多?
郑守义知道己方兵力有限,看辽王不动,估计也是在观察局面,于是也不再多话,静静观察。
就在郑守义的对面,李思安将军站在济水南岸,同样在目视北岸,观看那似乎平静实则血腥的滩头争夺。
前面过河的甲士已牢牢地站住几处滩头,身后的一批军士正着急忙慌地钉桩子搭桥。哼哼,看对面辽贼反应,李将军心中暗乐,想不到吧,大年初二,爷爷给你送大礼拜大年啦!
李思安所部万余人作为西路抢滩的前锋,摆渡强突过河,负责搭建浮桥,掩护身后的梁军大队过河。
虽是骑将出身,但是今日李哥准备玩把步战,显显手段。
看渡船过来,李思安由两位护卫搀扶着上船。
好乖乖,李哥七尺大汉足足两米一高,还罩了两重铁甲,那就是三百斤开外的人型高达,上来就踩得船儿猛晃。船身猛然向下一沉,哎呦,李思安将军心中立时后悔。
这他娘的万一翻了船,直接沉底没跑,想不淹死都难呐。
可是上也上来了,李思安便不多想,将硕大的盾项放下,准备过河。
盾项就是挂在铁盔上一围札甲,平时可以皮索收起,用时放下。解了皮索,甲页“哗啦”垂坠下来,一层层、一圈圈,将整个脸庞、头颈乃至肩背笼罩,只在面前留下一溜窄缝,露出眸子。
这样就不怕箭雨。
李思安握紧手里的七尺陌刀,准备过河大显神威。
他这一上船,后面的梁兵都疯了般往前挤。
能不急么,这货若死了,弟兄们都别想活。
朝廷是赦了一波逃兵不假,但跋队斩这条规矩可没废呐。
结果就是李思安正在等开船,冷不丁就被人从船上拽下来了。哎?懵登转向的李将军纳闷,爷爷怎么下来了?而且受限于盾项遮蔽,视线不畅,左扭右瞧也来不及弄清状况。
就听边上一将道:“大帅安心观战,且看儿郎破贼。走,速走速走。”
都不等李哥回魂,船只就纷纷离岸,冲着北边去了,生怕李思安又来添乱。
看滩头开局就猛杀猛打,沙场老司机郑守义蹙眉道:“头儿,梁贼这不对劲呢。要在此拼命么?”不怪老郑疑惑,前面几次都是装装样子,突然这么勇,却是有点意外。
再说梁军是前天得到援军,只歇了一日就来猛打?
许多人只怕体能都恢复不过来吧。
再说,大年初二来拼命,这样好么?
可是不管郑守义怎么疑惑,梁军今天的作风是非常凶猛。
不到半个时辰,济水北岸就站定了二千多梁兵,两军阵前各躺了一地死伤。周德威督着数千甲士在那里猛杀,却好像总是少了半口气,虽然也似乎是压着梁军,可就是无法击乱,击溃,肃清。
反而是梁军源源不绝上岸,前面一波还没杀完,后头一波梁军又已跳上来,然后双方继续苦战。
许多无知文人总喜夸大骑兵的作用,但事实上,战场的中间,从来都是步兵,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精锐的重甲步兵,并且是主打肉搏的那种。
不要提草原铁骑。在唐军的分类里,“铁骑”这是专用名词,那是专指具装甲骑,或者半具装甲骑,最次也得是个人披重甲。那草原胡儿穷得喝风,马蹄铁都不一定配的全,浑身上下几两铁?也配称铁骑?
再说,他们的精髓是跑得快,并不是真能打。
如果抛开马匹这个因素,精锐重甲步兵的训练,恐怕比骑兵还要难得。扛着几十斤铁甲,抱着八九斤么十斤重的大枪,遵守纪律,持续作战,面对枪林箭雨,尤其面对甲骑突阵,还要闲庭信步不慌乱,这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
因常年在边塞作战,战场环境客观要求更强的机动性,并且塞外胡儿本身也没有成器的步兵,所以,虽说辽王也重视步兵建设,与梁军相比终究有差。
具体到高邑战场,就是辽军除了铁林军这一万步军,其余皆为骑军。
义从军这帮草原牧骑,玩玩骑射还行,下马步战肯定不灵。而面对梁军的这些铁罐头,义从军的骑弓也就剩下个挠痒痒的作用了。
保定军三千骑的看家本领也是骑射,如今固然凑合能用马枪,下地可能也能走两步,但是对上梁军,战照样不灵。
既能上马纵横,也能下马地斗的,就只有豹骑军和毅勇军这一万四千多人。但是,用这一万多精锐跟梁军拼消耗,哪个将军也舍不得。
城下低调而残酷的厮杀,看得老郑一阵阵心揪。
他努力地回忆上一次是在哪里看到这种场面,可能是受到眼前场景的刺激,居然一时想不起来。好像,似乎,跟梁军作战,这种血腥的搏杀总是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
却见辽王大手一挥,道:“让辅军上去,将梁贼给爷爷撵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