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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的多的也是在海上的生活,在有些事儿上面还瞧不开。
不过,沈诚不失为一个合作的好对象,此人拿得起放得下,胆识过人,又有义气,讲信用,与这样的人合作,你不对他使绊子,他是不会陷害你的,端得是一副耿直心肠。
胡公子和程水若说的道理沈诚其实都明白,不过,依照如今皇朝的能耐,他们最少还有一二十年的消停时光,不由得道“如今会不会太早了?”
胡公子闻言呵呵笑道“十年之后会不会太迟了?有些事,不是一天两天修身养性就能做到的。胡家,低调了这么许多年,却是广州城做生意的人人知晓,若是有朝一日,这广州城做生意的人家都不知道胡家,那咱们胡家还会怕谁惦记?”
要将手上的利润尽数让出去,仍由谁也想不通,别说是沈诚,便是整日受到胡家老爷子熏陶的胡公子也是一阵阵的肉疼,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沈诚闻言静默了半晌,目光没有焦距的乱瞟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好!我沈诚如今的家当是够我祖孙三代的富贵了!可咱们也不能给子孙种下了祸根儿!钱没了,咱们可以去赚,地盘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年老子不是一无所有!”
沈诚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不由得让胡公子心中佩服不已,也不多话,淡淡的道“不过,如今这情形,沈老板怕是不太方便直接去见楚大人。”
沈诚也不是不明白,如今程水若的情况还不清楚,至少是在楚怀沙的控制之下的,他们虽然有心要退让一步,可楚怀沙打的什么算盘谁能清楚?程水若先前不也是对楚怀沙那么信任,否则招不来这么多兵丁,可如今程水若都不相信他了,他们自然也不能信。
沈诚并非没有去的胆子,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太妥当罢了,想了想,道“让茶夫人去一趟好了。摆明了我的立场,她办事我也放心。”
胡公子闻言点点头道“程姑娘在病中,让女眷去瞧瞧是合适的,不过茶夫人出现怕是让马家人跳脚,这样吧,我让我家夫人也同去,马家人若要敢有什么动作,咱们也不必客气。”
这是要将胡家跟沈家绑成一团了,对于胡家的主动示好,沈诚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道“成,就这么办了!”
具体的细节如今还不用讨论那么多,沈诚哈哈大笑着勾着胡公子的肩膀道“如今时间还早,带你去瞧瞧我那几艘新船,船虽然还没修好,龙骨却是搭好了,想必你会喜欢!看完了这个,咱们再去喝酒,好好聊聊!”
胡公子点头应是,这边沈诚拉着个管事吩咐了几句,那管事便去后院寻茶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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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车上跳下来,方白芨并不着急回去探视程水若,反倒是在街上溜达了起来,很幸运的,楚怀沙如今的局面不好,他不过一提要替他去寻沈诚的事儿,楚怀沙便允了,出了门,便遇上了回到广州城的程水若那一帮家丁,如今办成了事儿,他却是心头依旧有些隐隐的担心,程水若的心太软了。
待人厚道也要看什么情况,什么人。
如今的程水若要做的事儿未必会损害楚怀沙的利益,只是,两人之间的冲突至此之后,只怕是会越来越多。
楚怀沙是那种恨不得将天下有钱人的钱财土地尽数分给穷人的人,豫州城的利益,若非他寸步难行,怕是要一股脑的尽数吞下,广州城的局势初见好转,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这规划怕是做到了十年之后,老百姓不懂的,觉得他嫉恶如仇,明白人都知道这人便是做的急功近利杀鸡取卵的事儿。
偏生,程水若还护着他,这让方白芨非常的不爽。
有些时候,他宁愿地方官是个贪官,至少能办些真正的好事儿,太过清廉了未必能够那么如意,何况,楚怀沙如今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方白芨是医者,年少便混迹在市井之间,最是清楚百姓真正需要的什么,他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反而是三教九流皆有结交,在程水若身边听了那么多,心中也是自有一番决断的,这儿绝不需要楚怀沙这样的官员!
不过,他的话程水若未必能听得进去,这让他非常的纠结。
一路走过繁华的街道,那琳琅满目的货物并没有吸引到方白芨半分的注意力,反倒是走进了一间小小的饭馆儿,饭馆儿里的人都满座了,瞧见他进来,正好有个人起身结了帐,方白芨便在那个人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吩咐小二上一碗素面,再来杯茶水,方白芨的心思显然不在吃食上,瞥了一眼同桌的几个人,方白芨道“这儿乌烟瘴气的,本来天气就热的紧,怎么吃的下去。”
对面那人很是不耐烦的道“吃不下你跑进来做什么?穿你这身衣裳,不去有钱人吃饭的地方,跑来跟咱们挤着,不是自找没趣儿么?我瞧这儿就挺好,四面都透风的。”
方白芨笑“是啊,冬冷夏暖和。”很不屑的看了看四周“你们来得我来不得?我这不是瞧着透风,实际上不透风么?”
一桌的人听两人斗嘴,却是没什么火气的样子,也乐得围观,对面那人道“不透风你还坐这儿做什么?不妨换地方得了。”
方白芨笑“不换不换,兴许呆会儿就透风了。你别赶我走,大不了我请你吃面么。”
那人闻言却是道“这事儿我可做不得主,我又不是这里的老板。”
这话并不难以回答,却是没想,方白芨想了想才道“万一你跟这里的老板是亲戚,我总得问问?”
旁边端面上来那小二闻言不由得翻翻白眼,只要肯给饭钱,老板可不在乎谁说是他亲戚来着。
那人却是很不屑的道“不是!”说着将大碗一放,用袖子一擦嘴,扔了几个钱在桌上,招呼也不打,便走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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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芨则是端起面碗来,轻轻的吹了一口,只是喝汤,对那面条却是没什么兴趣,目光在街面上的行人身上打量,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瞧着那些在他后面进来的人。
有人在跟踪他,他却是闹不清楚这些是会是谁,广州城如今的局势太过复杂,他们手上又没有足够的情报网,若非白管事提醒,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真真是让人头疼呐。
虽然已经过了午时,他一点儿饿的感觉也没有,瞅了两眼碗里的面,方白芨叹息了一声,终究没有吃下什么,扔了些许钱在桌上,也自顾着走了出去,往楚怀沙的住地。
刚走进门,便瞧见楚怀沙满脸的不悦,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楚怀沙阴沉着脸“程姑娘身边那么多人,如今却是只剩下你一个,便是他们出去买药,也该回来了吧?”
楚怀沙不说,方白芨还真忘了要解释这件事,不过,就算楚怀沙说了,方白芨也没想要解释的念头,笑笑道“那要问问你的人啊,不是留了人在那边的么?”
楚怀沙死死的盯着方白芨,对他的回答显然很是不满“白管事呢?张管事呢?还有紫鹃姑娘!你既得了程姑娘的信任,便该全心全意的对她才是,为何出去鬼鬼祟祟的半日方才回来?要知道程姑娘如今还卧病在床!”
方白芨呵呵笑了两声,道“我是去替楚大人办事,顺便么,打听打听那几位的下落,这事儿水若也是知道的,不信你去问她呀!”
紫鹃,方白芨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程水若心头也挂着这一位,这事儿就透露着蹊跷,怎么会就突然不见了呢?
楚怀沙闻言皱了皱眉,他对方白芨的评价素来还是不差的,虽然这家伙老是跟他过不去,不过少年郎么,难免干点儿争风吃醋的事儿,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这会儿他可是有正当的理由,虽然君子不会在背后讲人坏话,他在人前却是不介意的,想了想道“好,咱们就同去问问程姑娘!”
两人相携往后院走,方白芨已经打定了主意死不认账,也知道程水若必然是支持他的,心头倒是轻松的很,瞧见楚怀沙的一张黑脸,只觉得这人的心思太过深沉,也不知道沈诚那边什么时候能够把事情办好,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楚怀沙手下过日子了。
进了院子,程水若的房间大开着门窗通风,有几个丫头伺候着,今天已经开始没有拉肚子了,吃了些东西,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却依旧不得不注意一些。
让丫头禀报了一声,程水若便唤两人进去,靠坐在床上隔着帐幔苦笑道“楚大人,小女子如今起不得身,失礼了。”
楚怀沙闻言摆摆手道“程姑娘不必客气,我今儿个来才是失礼了,不过,本官询问方五公子紫鹃姑娘等人的下落,他却是不肯回答,敢问姑娘,你身边的人都上哪儿去了?本官派出的人手在那边侯了一日也没见到人影,如今还没半点儿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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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的家人程水若不关心他楚怀沙是没资格过问的,唯有挑紫鹃出来说话,这一问有些责难的意思,不过,也唯有这样,楚怀沙方才问得出口这些问题,毕竟,如今的方白芨可是程水若的未婚夫,他却是外人。
程水若闻言眨了眨眼睛,决定实话实说,淡淡的道“我与五公子和张管事他们听说你借了郡王的兵在广州城里整顿,我这边却是病倒了起不得身,张管事他们去替我寻药,那丫头便不见了。”
人虽然丢了,程水若却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紫鹃近些日子是乖巧了许多,不过,她的出生和品行程水若已经了然于胸,指不定会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她如今自身难保,哪儿顾得上一个逃家的丫头?
何况,紫鹃是个有主意的丫头,也算见识过世面了,在外面跑路兴许比这广州城还要安全几分,反正程水若不相信那丫头是傻的,没准儿去了郡王府呢。
程水若自然不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了,只瞧见楚怀沙微微皱眉,想要继续责问程水若,却是知道程水若也在病中,那丫头本就有过一次逃家的经历,这会儿再干出这事儿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何况,程水若弄丢了那个丫头,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一时间,房间里有些沉默,不过,方白芨却是个不肯消停的,笑着道“楚大人还很关心张管事几个呢,派人在那儿侯了许久,却是愣是没把人给找回来。”
这话,就是故意刁难了,程水若是知道那些人是藏起来了,她若有事,还指望着那群人来救她呢,这边楚怀沙却是另一番感想,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方白芨说的这些话刺的他很不舒服,说的就像是他跟程水若有什么苟且一般,才会关心的那么事无巨细。
不过,如今瞧着程水若像是什么都听信方白芨的一般,有些话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本来么,他与程水若之间的关系好好的,偏生这方白芨这么一番撩拨,却是硬生生的撕裂出几条伤痕来,不由得很是气恼。
“方五公子这话怕是有欠缺考虑了吧?”楚怀沙冷声道“既然你说程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子,便该爱惜她的名节才是!为何说出这暧昧言辞,不光侮辱了楚某人,便是程姑娘也一并拖下水,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方白芨眨巴眨巴眼睛,他好容易能在程水若面前跟楚怀沙斗占据上风,难得不得瑟一次,笑嘻嘻的道“你与水若是朋友,自然是亲亲白白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朋友之间相互关心罢了,楚大人是正人君子,我家水若也是正正经经的女儿家,怕是楚大人误会了吧?”
程水若一听便知道方白芨是故意在逗楚怀沙,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以为两人之间的纠葛已经完事儿了,谁知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还没完没了了,她即便与人作对,也不乐于跟人斗嘴,言辞最是伤人,这些日子她是最明白这句话的人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倒是不妨将两人引导成争风吃醋,有些事情一旦挑明了就没那么好处置了,毕竟,至少现在她和楚怀沙还有共同的利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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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沙这边被方白芨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要发抖了,却又不得不低头向程水若赔礼“程姑娘,在下失言了。不过,此人油嘴滑舌,巧言令色,又早有弃程姑娘不顾之事在前,实乃不是良配,程姑娘不妨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一甩衣袖,便转身往外走去。
程水若对楚怀沙的话目瞪口呆,方白芨却是不乐意了“人说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婚,楚大人真真的谦谦君子,这话都能说得出口!夫妻过日子可是自己在过,我好与不好自有水若知道,管你这个局外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