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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塔寺在一座郁郁葱葱的山顶上,相似于李靖手中的玲珑宝塔,而进山的入口是一座架在人工渠之上的石桥,石桥两边的堤岸年久失修坍塌多处。
来到河渠的石板桥边,晓敏看着两岸上的黄土堆问:“这里的桂花树四季开花,香气宜人,怎么突然被挖掉了呢?这样不是让河岸坏的更快吗。”
潘逆从骨子里习惯讽人,笑道:“呵!大树没了,不是还有树苗吗?”
晓敏仔细一看,附近的草丛之中还真有几棵树苗在,不解的问:“大树不是更好吗?”
潘逆道:“大树老了,就应该卖钱,免得浪费;小树苗象征着希望,希望代表着未来,未来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所以眼下的惨状和一点损失不足多虑。”
潘逆的意思是,管理河渠的人只是把岸当成土地,生钱之道,全然不顾所谓的环境或者公共的利益;也在讽刺这个社会总是强调希望,却始终维持不住本来的光芒——比如文明,21世纪,改革开放,放着放着放的太开,以致崇洋媚外严重,我们自己心中的自豪全却都留给了过去,前进的时候忘了带上自己的本色,好比一部很烂的电视剧情节的发展,走到最后跟原本要表达的目的完全两样了——危险系数之大,大过海啸地震。现在,中国自擂的文明古国大致除了史书上找找,已经无以慰藉,当然文明包括很多,吃喝也可算作文明,现在发展的很好。
晓敏察觉到潘逆心情有隐约的不快,但思维决然没有潘逆想的复杂,只是感觉贬义很浓,浅笑道:“好啦,我只是随便问问,还生气了。”
吴忠明正愁无话可说,见机就上,说:“他啊,就那样,脸色说变就变,跟变色龙似的。我们过桥吧。”
潘逆习惯了不被理解的生活,能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已经心满意足了,笑着对晓敏说:“哪有生气,只是想到一些开心不起来的问题而已。走吧,上山!”
过了河就是树林,通向山顶的是一条狭长而曲折的青石阶,路上偶尔碰上一两对情侣,看着潘逆他们投去匪夷的目光。晓敏和吴忠明单纯,未有察觉,唯有潘逆独自忍受那无端的猜忌和讥讽——一个思想丰富的人,可能会比一些人看得开,但同样对厌恶的事极其敏感。
这种隐埋于心的三角恋,其实女方才是关键,假如晓敏自己心中没个选择,受苦的还是男同胞,你争我斗,至死方休。而晓敏天生丽质,身边围着几个男生习以为常,根本没往心里去,况且潘逆文学气质正是女生爱慕的对象,至少可以是个交心的好朋友。
可是,潘逆在自己的思想之路上犹如一个双重性格发展近乎完美的人,想到正面,反面也就随即出现——想到自己与晓敏的可能性,也想到了自己会因为一个女生而忘乎所以的趋势。梦想和女人在一个有理想,又具自我批判性极强的青年身上,就好比自己的父母离婚,你两个都喜欢,到底跟谁呢?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无解的,只要不是白痴、残疾,都能从身边的人口中听到经验,只是每个人在自己的青春期,有的放纵,有的收敛罢了,这源自各方面的影响。收敛的人,只要稍加静思就会有答案。
其实,还是梦想重要,因为即使你现在得到女人,你今后还是需要为自己的梦想去努力,从而获得一定的条件养活自己和女人,而且,年轻时的选择内心的出发点是单纯的喜欢一两点,没有想过绝大部分维持生活的基础,也不具备能够应对现实对情感冲击的能力,再者就是,年少的心大都只懂拥有,不懂维护,失去只在一念之间——也是说,梦想和女人可以同时兼具,但那时你需要有足够的条件和时间。
而潘逆暂时没有。有时候,潘逆特别想鲁莽的去一两件事寻些刺激,想象自己成功后会有的快乐,但事实是,他永远说不服自己真的去做,这就是本性,天赋秉承。
潘逆想着,落后晓敏和吴忠明一大截路,晓敏气鼓鼓的回头拉住潘逆的手说:“你干嘛呢,出来玩就好好玩,呆头呆脑的。”
潘逆平时恨极女生轻浮的行为,但眼前的晓敏并非轻浮之人,还是自己心仪的,心脏“嘭”“嘭”的跳动,较往常强烈,弧度也大,能够感觉它在撞击胸口,却又非常平缓。但,如果此时潘逆没有想到抉择的艰难,心会跳的尤其的快,甚至还会脸红。
潘逆感受手间的冰凉——原来晓敏的手夏天也是凉的,有点紧张,不敢用力,却也不想放手,想着任性一回,反正牵手的意图又没明说,怎么解释都容易,不像生米煮成熟饭,证据在别人身上,你后悔也没用。
到了雷塔寺下,吴忠明跑进树林找地解决私事去了,晓敏松了口气带着脸上一层细细的汗珠笑道:“终于到了。”
晓敏想要松手,而潘逆此时脑子里还恍如梦境,死死的抓着手中的东西不放,待手被晓敏挣的有些疼了才眨了眨眼,慌忙松手谦意的说:“晓敏,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两人已心知肚明,晓敏脸色羞红着小声的回道:“没,没事。我们去那边坐吧。”
两人坐下,沉默不语。或许在正常的境况下,男生应该懂得绅士,主动表白,或者首先拉开话题,但潘逆此时却只想平静的过去,随着明媚的阳光和清风除去自己的忧虑。
吴忠明从树丛钻出来,笑道:“天气不错!”
潘逆和晓敏一齐看着吴忠明还停在裤腰带上的双手,懒懒的眼神看的吴忠明耳红心跳,稍后壮着胆子叫道:“不就方便一下吗?你们嫉妒,你们也可以去。”
潘逆看晓敏有点不高心,爽朗的说:“好了,既然来了,我们进寺里烧柱香。”
雷塔寺有八层高,周围种着各色的花草,而且被打扫的非常洁净,但却不是为了招揽生意,当初这座山还是荒无人烟,只是有个有闲钱的人觉得这座山环境优美,四面的视野也都开阔,会是一个消暑解忧的好地方,所以花钱建来供人游玩,再请了两个老者每天打扫。烧香的地方也只有一楼的一个石制的香炉和一尊石灰质的白色观音,其他空间都是徒壁。
三人各自跪在地上的香蒲上闭着眼许愿:
潘逆——保佑爸妈身体健康,我呢,顺利完成学业,这次比赛赢得大奖,还有希望刘欣能迷途知返!
晓敏——保佑家人和和睦睦,以后成为最伟大的画家和作家。嗯还有,应该没有了。
吴忠明——希望晓敏早日成为我的女朋友,拜托拜托!
三人许完愿,站起身,突然身体一股清流穿过,都轻松了,欣笑着互相看了看。
吴忠明带着命令的语气说:“潘逆,你许什么愿了,从实招来。”
潘逆把手搭在肩上的位置摇了摇,自顾走出寺里。
吴忠明“切,我还不稀罕知道呢”说完,温和的问晓敏:“晓敏,你呢,可以透露一下吗?”
晓敏嘟着嘴唇,阴着脸憋了老久,突然笑道:“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吴忠明故作被人戏弄的表情,把嘴杨在一边说:“不说就算了。”但心里却早已被晓敏的笑脸七魂勾去六个,还有一个张牙舞爪的已经脱身半边。
晓敏开了个玩笑,本来打算让一鼓作气让自己的情绪高涨起来,但潘逆忧郁的神情和举动把自己感染的寸肤不留,只得苦恼的出门。
把山看完,肚子也饿了,两个男生并着走在一起盯着前面一蹦一跳下着台阶的晓敏犯傻。
吴忠明突然撇过头看着潘逆问道:“你是不是我兄弟?”
潘逆一猜就知道吴忠明心里那点算盘,淡淡的回道:“兄弟不是说出来的。”潘逆跟吴忠明从中学就一直没交过心,如同你和你家楼下的小卖部老板,关系只会限制在买卖商品和招呼之间,多一点就不正常了。所以潘逆也不在乎吴忠明怎么想。
结果吴忠明一点没多想,气恼的说:“跟你说认真的,别漠不关心的,帮我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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