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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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如果将来小龙住在武汉，小雯嫁去长沙，他俩还近些。还有臭猪，他也呆在了某个城市，你说他们这一代彼此独自过活他们之间是不是就越来越远了？邱邱说，谁不是在独自生活呢，你看看这些生活在一个城市的姊妹之间，有那些是亲密无间的呢？有的，还变成了仇人。我想象着我们的亲人之间变得疏远起来，最后陌生了，在下一代就几乎断绝了往来，便黯然神伤。人生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人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人刻意的拉帮结伙，于是便有了亲亲疏疏。天然的亲人疏远了，陌生的亲近了，人们彼此挑剔着对方做出取舍。人有着各自的想法，有着对一件事情截然不同的评判，人就如一粒粒沙子，任由涛涛河水冲刷，彼此碰撞着瞬间幻灭。我说，我要去理发。邱邱说，这么短的头发理什么？！我说，急得不行。

    那天是龙抬头，我去理发了。女子说，你的太短了，我没办法修。我说，不是有个什么圆寸吗？她说，那样啊！好的。于是她就在推子上上了个卡具，说，这是九寸的，随了头型，一样长短。我说，理！短短几推子下来，我又成了“光头”。邱邱说，以后你不用选发型师了。店里的人多得不行，我说，今天生意好。老板娘说，生意越好雇的人脸越掉。旁边的女人说，生意不好了，老板可不高兴。我说，这是矛盾。

    门口的歌手在弹唱着一曲情歌。有人向他的琴匣里投下纸币，然后走过去，俯在他耳边讲话，让唱某首歌曲。歌手说，我没练过！老板娘说，这歌手有个性，钱的面子也不给。我说，这是自由的歌手。

    自由的歌手唱他自己想唱的歌曲，如果屈从于别人而演唱，他就不上街头了，他可以找老子辈寻一份俯首贴耳的工作，然后在那里幽暗地轮回，但他是自由的街头歌手，他唱自己想唱的歌曲。“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他的歌声在夜空中凌厉飘荡……

    头发一理短，长一点点，就觉得长了。

    第二天是周日，在火车站广场有个宣传，你去得早，单位的人还没有来，你把先到的设计院的几个宣传牌子搬过来，靠在两棵树之间的绿篱上，那正在国贸酒店的对面，拉开单位的横幅刚好。这是个好位置，以后要早早的占住，云飘飘心想。这个宣传年年有，大家都是先在树木之间找合适的位置拉开秀有单位名称的锦帐，有时候距离宽些，单位的名字难堪地孤悬在两棵大树中间，有的时候距离窄小却展示不全，只是单位众多，只能凑合着。再就是宣传资料，你们发一些大白纸打印的宣传资料，却鲜有人接纳，你觉得，人们的要求似乎高了起来，几个印制的购物袋，却被行人主动要走了。你对身边的美女主任吴萍说，古语说得好，“己欲达达人”啊。你看你要的是宣传的效果，人们要的是物的实用，把宣传的精要印在购物袋上，要宣传的东西就被传播了出去，宣传的目的也达到了，关键是人也情愿啊。吴萍说，是啊，你对这还认识到的很。你说，“己欲达则达人，己欲立则立人”，这些老婆婆老奶奶们拿了这袋子去，几乎每周都提了上街购物，每次都是给你做免费宣传，多划算啊。吴萍说，看来你能去广告公司做宣传策划了。你想，宗教就做得好，圣诞的时候，就发一册册的薄笔记本，你拿了，每页上都印了关于主的教诲，若是直白的说教，大约听的人也少。大约宗教对人的认识是深刻的。

    也许是天不怎么晴朗的缘故，行人并不熙熙攘攘。吴萍说，昨天的天气多好啊！预报明后天还有雨啊！等着下雨哩，免得车洗了又赃。你说，对，你就在车上写，姐就是不洗车，等着天下雨。大家就笑。有时尚姐走过，吴萍说，这女的，穿这么点也不嫌冷啊。你一看，裙装里是紧身的皮裤，紧裹着长腿勾勒着曲线。你说，人家那是皮裤，挡风。言语刚出，那美女竟一甩秀发回眸寻声来看，很飘逸的样子。你赶紧转身，说，今这是怎么啦，耳朵都亮的很。就在刚才，设计院的拍了一张行人询问展板内容的照片，拿了凑上去给领导说，刚给你照了一张，蛮自然的。领导还没看仔细，那位已经走开的路人竞转身回来，不但坚决要求删掉照片，还对手机做了一番检查，拍照的忙不叠的给她解释，说，看，这是最新的一张，确实已经删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局子里组织者过来看，说，半左右就收了吧，大家也都辛苦啦。也有几个单位的领导过来看，握了好几次手。自来水拉的是威创水务公司的横幅也在宣传，大家收摊了，他们还没收。

    你早上没吃饭，回来后赶紧催促着邱邱做饭吃。看手机却是鸡子在微信上喊你，你便回，说刚宣传去了。你本以为他就不回了，没想到却立即回了过来。他要你的电话。你估计是有啥事了，就给了他。他立马就拨了过来，说，我这几天不发工资，晚上在酒吧罩场子，也还没给钱，借点钱吧。你没想到鸡子会向你开口借钱，你说，我给你借不了多少。他说，不用多少，马上发工资了，发了就给你们还上，我兜里只剩几块钱了。你摸摸自己的兜，也只才几十块钱。你给邱邱说，给我点钱吧。邱邱问，干啥？你说，一个娃没钱吃饭了，救救急。你拿了钱立马下来到鸡子说的车站等，等到一点多了，站得都腰疼，一辆辆公交过去了，也不见鸡子来。天嘀嗒起了大点的雨星，打在头脸上冰凉凉的。最终鸡子还是来了，衣着时尚干净，背着耐克包，鸡子说，跟单位领导打了一架，不去了。鸡子拿了钱转身又去街对面坐车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