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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参与这种书的成书过程,负责审核和校对的人还是他未来媳妇。
想想还有点小刺激。
只要迎亲和洞房的时候婉娘不给他出题,他觉得这事就很美好,光是卖这套书估计都能养活几个孩子!
一群小纨绔凑在一起汇报完各自手头上的事情,又在谢家蹭了顿饭才心满意足地各回各家。
夜里穆钧正抚着他母亲留下的琴试着弹了弹,却听孟顺来报说二公子来了。
穆钧收回抚琴的手,起身出去与谢谨行相见。
谢谨行是披着外袍过来的,仿佛只是在家中随意地散散步,不小心散到了这边来。
瞧见穆钧走了出来,谢谨行含笑说道:“没睡下吧?”
穆钧摇头:“没有。”他邀谢谨行坐下说话。
穆钧很少单独与谢谨行见面,最开始谢谨行把他们接出千金楼,态度也一直不冷不热。
听穆大郎说,初见那日谢谨行还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对谢谨行,穆钧心中始终怀着几分警惕。
谢谨行若是有心仕途,穆钧觉得他那足疾影响不了什么,谢谨行能走路能骑马,比一般人查到哪里去?
他曾听说考生考进士考到六十多岁还是考不中的话,朝廷会给个同进士安慰安慰,谢谨行难道比不过七老八十的老酸儒?
偏偏谢谨行明面上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私底下却蓄养了一群能和穆大郎打得不相上下的高手。
这换成谁,心里都要犯嘀咕。
一个人无心仕途,不好美色,更不缺富贵,那他到底在意什么?他所求的又是什么?
在穆钧从小到大的认知里面,对他好的人必然有所图或有所求,无一例外。
即使是盛景意的父亲,那个待他极好、对他来说亦师亦父的男人,也深深地期望他能够早早长大成人,早日替那份名单上的人洗清罪责。
谢谨行这样的人,对穆钧来说实在难以捉摸。
穆钧思索着谢谨行到底是为什么而来,不知怎地竟有些心虚。
昨日他邀盛景意出门,存着点故意的心思。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自然不是作假,可他这么多年也只是凭空纪念一下,没有特意去为母亲点过长明灯。
这次不过是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
盛景意样样都好,就是太过出挑,身边早早就围拢了不少人,不管男的女的全都绕着她打转。
盛景意对此一无所察,待谁都一样热忱,待谁都一样好,谁若是离开几日,她便理所当然地说“有点想念”。
他不过是其中一个。
何况他离开了,她兴许连想都不会想。
毕竟在他身份揭露之前,他在她心里是麻烦的代表,她只希望他早些离开千金楼,不要牵连到千金楼的人;在他身份揭露之后她的态度有所转变,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绑在同一条船上。
穆钧过去那么多年,始终没什么机会交朋友。
他有点在意盛景意。
盛景意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同龄人,他希望她眼里能有他。
穆钧与谢谨行相对而坐,见谢谨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他老实地吐露心声:“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不想一个人过。”
谢谨行淡淡道:“所以哄她陪你出门?”
穆钧点头。
谢谨行见穆钧主动承认,原本兴师问罪的想法倒是淡了不少。
他们既然决定推穆钧坐上太子之位,他当然不会嫌弃穆钧和盛景意之间感情太好。
看穆钧这模样,顶多也只是少年人之间有点小在意而已,远没有到孙家那个表亲那种程度。
倒是不至于要被打断腿。
断腿可就不能当太子了。
谢谨行起身说道:“早点睡。这么晚了,就别弹琴了。”
穆钧乖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