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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从眼眶中流淌出来，下巴还留着不短的青色胡须，眼睑处暗沉。
看得出来，他最近的睡眠不好，人也相当憔悴。
轮椅上的女人伸出手，缓缓拉开口罩。
“小暖，别……”
秦向东出言阻止，可自己的话语也暴露了轮椅上坐着人的真实身份！
口罩解除，那是一张熟悉的脸，虽然面无血色，可这是活着的向暖！
顾念杉激动极了，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触碰那真实的触感，下一秒，却……
向暖躲开了他的手，目光很是淡漠。
“看到了？确定了我没死，你应该不愧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昊昊怎么样了？”
“孩子……”顾念杉实在不敢说出实情，“孩子一切都好。”
“那把孩子还给我，你和许梦洁可以再生别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我的！
向东已经答应了，等我死了，会帮我抚养他长大。”
向暖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她早已将生死看的很淡，这个病，极易复发，这五年，已经是偷来的，多活了五年，比预期已经好了很多。
这奇迹的到来，让她成功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还陪了他四年，该知足了。
这句，等我死了，让顾念杉刚刚到来的狂喜，紧接着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现实是何等的残酷，顾念杉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小心翼翼地祈求。
“不管以后有什么，我陪你一起对抗病魔。
向暖，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么说，可我……”
“你知道你没资格，就不要提。
念杉，我们俩的缘分已经尽了，你现在也已经结婚了，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有昊昊陪我，有向东陪我，就够了，真的。”
向暖的气色看起来很是不好，她冲顾念杉笑了笑，摘掉帽子，露出光洁的脑门。
“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走？
念杉，你又何必执着？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
这五年的苦，我就白吃了？我们回不去了，我也不想由你亲自送我走。”
向暖的一字一句，都在拒绝着顾念杉最后的请求。
之所以联合秦向东，想骗过顾念杉造成自己假死的事实。
就是因为她想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只要在顾念杉身边一天，她就会多一天痛苦，他们本来就不该这么不清不楚！
“但是向暖，你听我说，我不奢求你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