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底事来惊梦里闲 2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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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曹操回到内室，跟在身后的清歌如释重负地吐口气道：“姑娘还说徐夫人与陈大夫不会下手呢，如今才知是低估他们了。徐夫人也真是胆大妄为，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再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寝阁中重帷低垂，寂寂无声，绛树回头看她一眼道：“你真觉得是这样？”清歌闻言一怔：“事实不就是这样么？姑娘的意思是……”绛树低下头沉默片刻，转过身道：“没什么，左右现在已经没事了，就不要多想了。”

    清歌却是疑惑起来，然而见绛树不欲说下去，也就没有再问，只道：“既然没什么事情了，姑娘休息一会儿吧。”绛树笑笑道：“先等等吧，这桩事情虽完了，可今日怕是还有来客呢。”“还有来客？”清歌正自不解，画阑走进来道：“姑娘，环夫人来了。”绛树倒没有想到她来得这样快，微微讶异了一瞬，才匆匆迎出去。

    环夫人已端坐在正堂中等着，淡金的日光笼在她身上柔和而温婉。她看上去并非绝色，却别有一分清秀恬静的气质，如皓月与白壁的清晖。大约是因为爱子新丧，环夫人衣饰简单，妆容亦素净。月白曲裾上没有多少花纹，仅疏疏绣几只淡蓝的蝴蝶，银线勾边，稍微带出几分灵动的生气来。

    绛树上前行礼道：“让夫人久等了。那日夫人前来探望未能相迎，是绛儿失礼。原本应当前去拜见夫人致歉，可连日来身体抱恙不便出门，请夫人不要见怪。”环夫人温和笑道：“姑娘言重，那日突然来探望本就是我唐突了，见姑娘正休息便不欲打扰，姑娘不必愧疚，快起来吧。”

    绛树垂首应了一声，起身去她对面坐下。画阑奉上茶来，环夫人端了一杯在手，上下打量她片刻，宁和微笑道：“近几年我一直在邺城，对丞相身边的事情知之甚少，听卞夫人说丞相是在荆州见了姑娘的画像才想方设法接了姑娘到身边。那幅画我前几日见过，今日见到真人，更觉得丞相果真没有白费那些工夫。”她略停了停，神色带了几分了然的同情，“只是却不知这份殊宠对于姑娘来说是福是祸了。”

    绛树心头一酸，无尽的苦涩与悲痛蔓延上来，她强忍着泪意苦笑道：“既然夫人是知情的，绛儿也不必隐瞒。能蒙丞相垂青，或许是不应当也不能有怨言的，可是绛儿所期盼的，并不是这些。”

    环夫人点点头，略有些怔忡地望着她沉默良久，低叹道：“别的事与愿违也都罢了，可是孩子，是哪个母亲能割舍下的呢。”绛树咬着唇，一时也沉默了，半晌方缓和些，开口话音却仍凄凉：“我的孩子，我甚至没能看到他的模样。可是仓舒公子聪颖灵慧，丞相又寄予厚望。有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公子如今年少早殇，想来夫人更是痛断肝肠了。”

    环夫人眼圈微红，不觉哽咽道：“为人母的，不过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就好，别的事情有什么要紧？”她略一犹豫，声音低了下去，“我有时候还会想，若是丞相没有那样宠爱冲儿，不寄予厚望，会不会冲儿就不会有这场灾祸了，或许他现在还能好好的在我身边……”她再说不下去，泪水落入手中的茶杯里，涟漪如同纷乱的心绪一般扩散开。

    如此一番相对戚然，绛树对环夫人已是彻底没有了戒备之心，倒是觉得有些愧疚，又勾起她的伤心事来。于是不免先压下自己心中苦楚，勉强蓄出些笑意温声道：“夫人果真是明白通透的人，只是逝者已逝，夫人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夫人如今还年轻，也得丞相爱重，总还会有孩子的。”

    环夫人拭了拭泪，无奈地摇摇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总还惦记着冲儿，至于丞相，其实我倒并没有什么奢求。”她抬起头望向绛树，关切地道：“说起年纪与丞相的宠爱，姑娘才真正是得天独厚。说句或许不当说的话，我也看得出姑娘心中还另有牵挂之人，可是既然来了这里，便已注定回不了头了。姑娘何苦还放不下那些，平白苦了自己呢？”

    绛树垂眸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绿毫带寒，思绪亦是沉浮不定。过了半晌，方轻声道：“绛儿明白夫人美意，可是有些事情，终究是难以放得下的，何况这里的生活，实在不是绛儿所愿意接受的样子。来此处不过月余，却已见识了那么多事情，绛儿如今只希望能远离这些莫名其妙的是非罢了。”她见环夫人颇有触动地凝神若有所思，便又含了几分感激之意继续道，“方才听丞相说，那药的问题是画阑与夫人发现的，真是多亏了夫人。”

    环夫人摇头笑笑：“那没什么，是那日来时画阑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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