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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拴在面前的变异者,它好像还在思考是韦宏的味道比较好还是我更好吃,难以取舍一般左顾右盼。韦宏和我一样注视着变异者的一举一动,他缓缓挪动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调整位置,时刻准备应付变异者的突袭。不管是从伤势的情况还是时机的把握上来看,我都处于劣势,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跑起来;麻木的大腿说不定连走路都成问题。
变异者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劣势,我全身的清淤血迹在它眼里更像是牛排上美味的酱汁。手无寸铁的我不可能在当前的身体状况下去对付一个仅仅因为房间的灯光影响行动稍微有些迟缓的变异者,所以我只好一动不动地盯着它,期盼能最大限度的降低它对我的注意力。
妈的,这家伙不要老看着我啊!我暗自咒骂着那个观察着我的变异者,渐升的慌张使得我的潜意识对身体的各个部位一次又一次传达逃避的指令,而我必须克制住这种冲动。
那家伙迈出了“用餐”的第一步,果然朝向我!顿时一股决堤般的绝望感让我全然崩溃。可就在这时,变异者竟然调步一转猛然冲向另一头的韦宏!韦宏和我一样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便抽身跳起拉着铁链向门口的方向跑去。
我左摇右摆地站起,正思考该如何救韦宏时,连扣在我手上的铁链在韦宏的拉动下嘣的一声往后一扯,我没来得及保持重心,像踩了香蕉皮一样向后一仰,摔得个四脚朝天。我还想重新起身,没想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地被韦宏拉到了绕着铁链的水管根前;此时铁链已经拉扯到极限。那混蛋没有撒谎,铁链的长度刚好可以让韦宏和凶残的变异者保持安全的距离。不过我也没有心情更没有时间庆幸——饥肠辘辘的怪物在几次尝试后放弃攻击韦宏,转而将目标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和变异者对视大概有一秒,紧接着它就小跑地朝我冲来。不会吧……我急忙寻找对策,拖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勉强站稳,这时它已经离我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而远处的韦宏还在忙着反手解开反扣在背后双手的铁拷。只有靠自己了,我转身使劲全身力气一甩,铁链沉重一荡,正好绊倒干瘦的变异者。它溃烂的身体像一块烂肉跌在地上,细碎的腐皮肉顿时飞溅一地。
韦宏和我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在跌在地上的变异者,期待它能就此一命呜呼。就在它的身体再次动弹,企图爬起时,我们又开始紧张起来。韦宏的铐锁依旧没有解开,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重新站起的变异者。这家伙摔断了一条腿,但仍然不依不饶地撇着它的烂腿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尽管这样,它的威胁还是没有减弱。只要被咬一小口,我就基本等同于死亡。
我眼睛急忙一瞥,发现刚才被我踢落在墙边的军刀没有被拿走,这可是个好机会,我即刻喊道:“韦宏!快去拿那把刀!”
韦宏听到我的喊声,先是一愣,顺着我的目光找到了落在昏暗角落闪烁寒光的倒齿军刀后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只有我们两个人联手,才能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这家伙反应倒是迅猛,确定军刀位置后就飞身朝那跑去,原本拉直的铁链随即松缓了不少,我移动的空间也得以增加。变异者已近在我眼前,它伸出双手像拥吻一般扑向已经四肢僵直的我,随之而来的恶臭如同死亡的前奏席卷而来。
我紧闭双眼,凭借直觉低身一滚,刚好与变异者擦肩而过。扑空的变异者不甘心,立刻转过头继续向我走来。倒在地上的我连连蹬腿后退,看着饥饿的活死人步步紧逼而无以逃避。就在这时,铁链猛然一扯,我的活动范围达到极限;另一头的韦宏刚好也在拼命地伸腿去勾回落在墙边的军刀,他的脚尖离刀柄恐怕只有毫厘之差,但却迟迟无法触及。我们两个人同时朝相反的方向拉扯着铁链,像拔河一样不知不觉成了对方最大的阻碍,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
于是在变异者再次扑来的瞬间,我冒险飞身将它撞倒在地!铁链一松,韦宏立刻拿到军刀。他先是朝我和变异者狂奔了几步再一个跪铲,借着惯性的冲力在变异者面前跪地做了一个华丽的转身,趁它还没反应的一刹那,用反扣在背后的双手紧握军刀,顾不上三七二十一朝那如同臭鸡蛋的脑袋上一插!只听一声闷响过后,变异者停止了挣扎,褐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地板,房间转眼只能听见我们两人惊魂未定地喘息声。
“哎,”我靠着墙,拍了拍面前席地而坐的韦宏,说道,“谢谢啊……”
“不客气……”韦宏转过身,从自己的牛仔裤后口袋里掏出一根钥匙,丢给我道,“拿去,先帮我解开锁,快。”
这家伙永远都这么火急火燎吗?我抿抿嘴,看在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就没有抱怨太多。我们俩背靠背,扭着脑袋,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他的锁打开,没想到解开锁后,他竟然捡起地上的军刀,头也不回,径直朝门口走去。
“喂!”我不解道,“你不会就这样走了吧?喂!”
韦宏没有理会我的抗议,他神情严肃地悄悄靠在门边,就像即将突袭破门的特种士兵一样,蹲靠在那,反手握着刀一点点转动门的把手,在将要转到一半时猛然拉开门;一个飞车党出乎意料地出现在门前。不过要说出乎意料,可能这个家伙要更惊讶,他在第一时间举起应该是从我身上缴获的那把95式步枪。韦宏在看到对方亮枪的瞬间,训练有素地向边上一靠,枪口刚好对准了韦宏背后坐在地上愣头愣脑的我。咔嚓的一声,那个飞车党扣动了扳机,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这把枪已经上了保险,扳机根本无法扣动。
步枪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射出子弹,这家伙立刻不知所措地摆弄了一下手上的枪,无奈之下只好拿着它像原始人拿着棍棒一样朝韦宏敲去。毕竟是国防生,这点体术近战对韦宏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他身子一低,对方敲来的枪托刚好打了个空,紧接着听见一声用力的拳击声,韦宏打出的寸拳直击对方的脑袋。一记重拳让比韦宏还高大的飞车党大汉顿时晕头转向,韦宏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用握着军刀的右手顺势一划。霎时间血光四溅,被割破喉咙的飞车党惊恐万状地捂着井喷鲜血的喉咙,涓涓血液不断地灌进他的声带喉腔使得他无法叫喊,只能用愤怒与恐惧交织的眼神死死盯着木然看着自己死去的韦宏。
最后的威胁消除,韦宏毫无怜悯地转身朝我走来,丝毫不关心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过去站在门前的人就是我,那时我就一直担心会有人突然冲出来突袭,没想到现在冲出来的人竟然是我。”韦宏一边自嘲一边为我解开手上的铁拷。
“你是说……”
“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们过去和这帮混蛋待过一阵子,张教授就是看不惯这些,才带我们离开的。在那之前,这些肮脏的勾当就是我负责的。”为我松绑后,韦宏把重新缴获回来的步枪交给我,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把变异者干掉后,就可以走出房间吧?”
真被他说中了,当时我的确没有考虑门外的状况。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天真。但我并没有承认。“怎,怎么可能!”
“哼。”这么愚蠢的谎言,别说韦宏,我猜就算是陈茉都可以拆穿,“刚才那个又黑又矮的混蛋叫做黎四才,飞车党的人叫他天王,别看他那个样,这个人凶狠狡猾,当初还差点要了张教授的命。”
“不会吧……”我一边检查步枪一边回应道。
“就是这样,他从来不会轻易的杀掉自己的敌人,而是用各种无聊变态的手段玩弄他们,这个所谓的生存游戏就是其中之一。”在韦宏的搀扶下,我们步履蹒跚地在一个看似某个防空洞之类的地下室里寻找出口。
“我们过去在田阳也碰到过一个这样的敌人,也是差点被他玩死。”不得不说,韦宏的遭遇其实和我们有几分相似,至少我们俩的确有很多相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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