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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还发着颤。
“怎么啦?很痛是不是?”他看起来快不行了。季惜枫手足无措。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是”冷浒又困难地点点头。
他肚子的确很痛,不过,却是笑痛的。
哄堂大笑霎时爆开,彪形大汉笑到不支倒地,索性赖在地上翻滚。
“你你”季惜枫登时日瞪口呆,傻在那边。
“你那样哈哈真是”冷浒已经笑瘫了。
她不晓得她方才那副唯恐他亲不到,所以多此一举的嘟嘴动作,反倒破坏了他原本刻意营造出来的好气氛,而她可爱逗人的模样、俨然就是唐老鸭的分身,因此他才会忍傻不住笑成这德行。
“太有趣了哈哈哈”天哪,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让脸部的肌肉运动得这么激动过。
和她在一起真的好快乐,他在这段时期被她逗笑的次数,要远远超过他自小到大咧嘴的总数纪录呢。
“居然这么笑人家.你、你笑此你活该!”季惜枫恼羞成怒,不由雷霆大发地踢出螳螂腿。
“哎唷”冷浒这会儿是真的肚子痛了。
“哼!”季惜枫气极败坏地背过身、插着腰。
“对不起啦,因为你刚刚实在太可爱”冷浒说着又是按捺不住的前俯后仰。
季惜枫本想原谅他,这下他一笑,无疑是在未熄的火焰上又浇了十大加仑的油。
“你还笑!?”在世上最令人难堪难受的,莫过于遭到心上人的耻笑,她气得娃娃粉颊尽是一阵红又一阵白。
呃心——上——人!?
原来她对他
怪不得!怪不得她那么喜欢靠近他、依赖他,动不动还想和他玩亲亲,那次大地震时,她心里仅有的念头竞也是同他厮守在一起。
可惜他根本不屑一顾,甚至还在她送上门时讥笑她。
情窦初绽的少女心事猝地有了正确的答案,季惜枫在茅塞顿开的同时,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你怎么可以”发达的泪管不禁开始作业,她越想越委屈,斗大的泪珠登即聚集在眶际游荡.她拼命合眼硬是不让它滑落。
“噢,对不起嘛!”糟糕,把她弄哭了。
冷浒忙不迭收敛笑容,心疼地搂住她。
“人家没那方面的经验真有这么可笑吗?”季惜枫扁嘴呜咽,再也憋不住的泪水犹如台湾地区的梅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
“不,不是这样,我珍惜你都来不及呢。”原来她在介意这个呀。冷浒更加心疼,他软言软语.只求佳人关住水龙头,海涵他的无心之过。
“可是你刚刚”下面的嚎啕全叫另一张嘴给吞噬。
那是一个很温柔、很舒服、隐隐中尚含着饥渴热情的吻。
感觉就好比那秋天里的太阳,温温暖暖地令人恬适而酣畅,又像款款吹来的秋风.可以消除夏日残余的燥热,却没有冬天酷寒的冷冽,带给人们的是无限沁人心脾的清新和凉爽。
季惜枫错愕地忘了要哭,郁结的心情和闷在胸口的悲伤也逐渐开朗。
“对不起啦!”他慢慢放开她,让她有空间喘口气。
没有太多的赘言,没有多余的文字,这个男人呀,正以行动来乞讨她的宽恕,用柔情来融解她的怨怒,敞开温煦的胸膛供她歇宿。
“就这样原谅你,会不会太便宜了你?”季惜枫向来没啥心机,更不懂什么欲擒故纵的花招,所以她心理有话,往往下一秒就从嘴里跳出来。
早厌透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冷浒最初也是受到她这种直来直往、不善修饰的率真个性的吸引。
“是吗?如果是这样子呢?”他噙着笑,再度欺上她的唇。 .
想不到冷浒居然会大笑耶。
季惜枫好兴奋,因为这可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笑出声音来。
她也没想到男人的嘴唇,竞如棉花糖般的软馥香甜,她的唇周到现在都还能感受到他吻她时所烙下来的味道。
“呵”季惜枫不禁傻笑地望着天花板。
“喂!”季襄雪不耐地在电话的那端吼着;“你是头壳被地震震坏啦,怎的我在这里讲半天,你是在那边乐呵个啥劲儿呀?”
“啥?呃,喔,什么?”季惜枫回过神,红着脸支吾。她哪敢告诉妹妹说她正在沈醉于昨天和冷浒的那场法式热吻。
从小,聪明伶俐又美丽的老四就一直比她出色,也比她有男人缘,她向来并不在乎,反例觉得与有荣焉,直到最近她才有了计较之心,原先她还不了解这是为什么,如今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她才知道她是出于嫉妒。
她嫉妒老四和冷浒之间晦暗不明的关系,她应该问清楚吧?
“真受不了你。”季襄雪发了好一顿牢骚后问:“家里没事吧?”
“季襄雪,好在家里没啥损坏,要不地震都过几天啦,你才来关心家里的状况不嫌稍稍晚了些?”
“还记得打电话问候你就该偷笑了。”其实季襄雪早在地震当日便试着打回来过,然所有电话线路都不通,可差点没把她给急死。不过她晓得她家附近一带不是震央灾区,所以急归急,依她的个性,也不大可能立刻奔回家,如今又确定家里一切安好,那就更没罗嗦的必要。
“拜拜。”她说。
“等等,你不回来!?”季惜枫从椅子上跳起来。
老四这家伙!
居然只是问问几句就急着挂电话,这这这未免也太没手足之情了吧?
“哈罗,小姐,你又没事,我干么还要跑回家?再说现在的道路全在塞车,你吗,帮帮忙留条路让那些去赈灾救灾的车队过,我去凑啥热闹? ”季裹雪啧啧数落了她一番。
“话不是那么讲,人家大姐和哥也不回来耶!”季惜枫一脸苦瓜。
当初还是冷浒细心,隔天就帮她拍电报去报平安,还要他们放心。
“拜托,他们俩一个在美国,一个在纽西兰,你多大的人了,好意思为了你自己胆小,就叫他们大老远飞回来呀?”季襄雪又是啧啧二声。
季惜枫就是不好意思,所以反而还一直叫他们别回来;并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呀。“可是你在屏东而已嘛。”
季惜枫能够想像老四此刻必定是频频白眼。“可是”
没有可是了,因为那头已经挂断线。
“不回来拉倒,稀罕吗?哼!”季惜枫不禁怨闷地甩下电话,嘴里不忘念念有词。
“臭襄雪,烂襄雪,你考试会得零分,出门会踩到狗屎不不,牧场上应该是牛屎羊屎比较多,也比较大地,最好呢你还被你们教授当”
人家她那件事都还没问咧,真是圈圈叉叉圈
“谁被教授当啦?”冷浒从浴室里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就是没有才气人嘛。”季惜枫鼓着腮帮子。“一定是我上辈子未修正果,所以此生才会被贬到这种家庭,遇到一个比一个还没心肝的血亲。”
瞧,说的她俨然大悲剧里头那个最悲情的女主角。
冷浒拍拍她,不好意思直言是她想太多了。“他们怎么啦?”
由于她没事特别受闲话她家的家常;故对于季府的林林总总,他早从她那儿得知很差不多,包括她家老大是春天生的,所以叫季银芽,老二季博阳则是夏天生,她排行老三,因为诞生于秋天,故名字中有个“枫”而么妹季襄雪的那个“雪”想当然耳代表的是季节是冬令。
“也不想想地震要是再来的话,我一个人在家该怎么办,现在的气候又变化无常,这万一我不小心着凉感冒躺在床上等死,只怕他们也不会担心,还有彼岸的中共,也处心积虑地想要并吞台湾,如果二方政府一言不合打起来,那我”
“他们都不回来?”冷浒一语简化了她拉杂扯出的那一箩筐。
“就是吗。”季惜枫悻悻道。
“别恼了,有我陪你呀。”冷浒啄了一下她努得有半天高的丹唇,转身又似没事地坐下来看报纸。
“你”嫣红霓彩刷地兜头笼罩,季惜枫没料到他会突来此举,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难得超过三分钟仍未听到她的聒噪声,冷浒不禁好奇地抬起头关怀。
“矣嗯没。”季惜枫羞羞答答地摇着头,粉琢般的秀容早就又增了几抹火红。
“咦?你脸怎么这么红?”冷浒探手一摸,接着一惊:“哎呀,好烫啊,你等等,我去拿温度计。”
“慢着,人家我不是”季惜枫想阻止已来不及,他早快手快脚地抱来了医药箱。
“来,乖,含着。”冷浒拿着温度计,哄小孩似地要她张开嘴。
季惜枫只得照做。
几分钟后,他取下温度计,仔细地观察上面的刻度,然后安心地笑了笑。“还好,没有发烧。”
“人家本来就没发烧嘛,刚刚是因为你”季惜枫顿了顿,或许她应该先套套冷浒的口气吧?
“因为我什么?”冷浒一本正经地追问。
“因为你你”季惜枫欲言又止,小脸儿也跟着再度泛红。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她蓦然瞧见了他眼底的促狭,她不由得恍然大悟。
“讨、讨厌!”季惜枫面热耳赤地瞪着他。
“你明知故问,存心拿人家的反应来戏弄我。”
“哈哈——”她的表情真逗。冷浒忍不住仰天大笑。
“好可恶你!”季惜枫难为情地抡起拳头。被他这么一闹叨,她倒忘了要问正事。
“汪。”布雷克一旁兴奋地跟着转,不晓得是在帮谁的腔。
“哈哈——哈——”冷浒笑得更大声。
两人一路追闹到庭院,欢愉的气氛登时染绿了满园秋色。
“请问”一位原先是在按他家门铃的金发美女,闻声立刻转移阵地,朝向她家门内以标准的国语呼唤。
小俩口忙停下嬉戏,季惜枫随即发挥中国人好客的礼仪,友善地盯着这位外来客:“有什么事吗?”
冷浒却在此时诧叫——“玛丽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