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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不能来沈源了。”
沈临溪的眸子里那抹深沉和凝重像是浓墨泼上去的一样“老三的?”
“嗯。”苏剪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工作上,一直是沈临溪带着她不断前行,他的为人,他的淡定,他的平和,他的优秀,都使她相信这个圈子美好的那部分。如若要离开,她最无法对他谎。
“很好。”沈临溪勾唇笑了笑,无力地挥了挥手“我会让安迪姐关照你一下。”
“谢谢二哥。”
她的背影在沈临溪眼里一点点的浅淡下去。这么多年未有过的很多种情绪,全都是陌生的,一种来了,另外的也跟着接踵而至,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苏剪瞳一会儿又折返身回来,将沈临溪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二哥,我怀孕的事情,我不想让沈暮言知道,你能帮我保密吗?”
“为什么?”他脱口反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担心失去吧。你能不告诉他吗?”
“嗯。”沈临溪点头。
苏剪瞳跑进一楼猛吃了一顿。
“红烧肉,清蒸茄子,凉拌黄瓜,一样两份。”
打饭的大妈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能吃这么敢吃的女孩子了,沉甸甸地挥勺给她舀了两勺。
苏剪瞳端着满溢出来的饭菜坐下,旁边的林雪兰端着几粒小圣女果走过来“哇,瞳瞳,你这是受什么打击了?你上次那片子挺红的啊,怎么能这么吃”
“我饿了而已,我一向能吃。”
“晚上我男朋友来接我吃饭,我请你一起啊。”
苏剪瞳被饭呛住“你还和你男朋友在一起?”
“不可以吗?”林雪兰不解地问。
“话,现在这个社会很多男人其实挺不负责的,为了哄女人上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要不调查一下你男朋友的家庭状况?”
林雪兰一阵阵的脸红了“你什么呢,我和他可是真爱啊。根本和其他的事情无关,我们是真心相爱才在一起的。”
“唔。”苏剪瞳随口应了一声。
“那就这么定了啊,晚上我再联系你。”
苏剪瞳正要拒绝,林雪兰收到一条短信,沮丧地:“糟了,对不起,瞳瞳,我男朋友临时有事,晚上来不了。今天请不了你了,改天吧。”
晚上刘文杰约了景杨吃饭。当时四季城的房子刚刚买下还没有装修,景杨带着孩子一直住在娘家。那天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刘文杰一早就去景家接人。
景家父母都是退休的小学教师,生活安宁平淡。这是一处老小区,好多人家里的小孩周末家里大人忙无法安置,都送到景家来请景杨父母代为照看。
景妈妈带着小莱莱,正在给她换尿布。景杨在帮小朋友讲习题。
这还是刘家那场闹剧后,刘文杰第二次上景家来。第一次来,倒也没吵,景杨那软和性子,吵也是吵不起来的。两人和和气气商量好景杨带着莱莱在这里住到新房子装修。一来是苏桥街拆成那个样子,带着孩子居住实属不便。二来,景杨想缓一缓和公公婆婆的关系。
生了孩子这段时间以来,她真的觉得身心俱疲。人就像突然苍老一下子苍老了,走下坡路了,心境变得非常之差。
景杨知道这不光是身体没有修整好没有调整过来的原因,整个家庭的压力,带孩子的辛苦,琐碎细致的矛盾,统统集中在她身上。男人本来心就宽很多,也看得开,何况是刘文杰这样本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子。再了,他有压力的时候,还可以找自己的红颜知己释放
“莱莱,看爸爸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刘文杰走进家门口,将一盒变形金刚拿了出来给莱莱。
莱莱才几个月大,又是女孩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礼物,只是冲爸爸呵呵直笑。
刘文杰抱住她又亲又抱,另外补课的小孩看到那变形金刚,拿来玩。临走的时候,刘文杰见那几个小孩依依不舍的样子,大手一挥:“拿回去吧,叔叔送给你们了。”
那几个小孩子欢天喜地地抱着玩具跑了。
吃过晚饭后,景妈妈在厨房洗碗,景杨在一旁打下手。景妈妈压低声音:“杨杨,那一套变形金刚得要六百多块钱呢,我在超市里看到过。这文杰花钱也太大手了吧。”
“哪能要那么多?他也是心疼女儿吧。”景杨在父母面前维护丈夫。其实很累了,有时候她真的不想维护了。
“那也不能转手就送了出去,也的花的自己的钱啊。再你们现在贷着房子,压力大,可不能总是这么尽着他有多少花多少。”
“嗯,妈,你别担心,我跟他聊聊。你跟爸也让他别去给人做手工活了,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把身体惜好,比什么都重要。”
景杨洗碗出来,刘文杰揽着她的腰“咱们出去散散步。”
起来,刘文杰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男人,约会的时候,他会将一整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一点不需要女方担心,而且每个行程都环环相扣,浪漫无比。
他念大学那会儿,景杨只是个谨言慎行的努力读书的好孩子,刘文杰可是年纪出名的浪漫花花公子,不管是约学姐学妹,校花系花还是陌生女孩,只要他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他的浪漫处,精心处,常常比很多有钱男人想的还精彩。这么一比较的话,其实刘文杰在这方面的情况比南荣熙当初身边围着那么多的女人好不了多少,景杨一直在想,如果他的家境稍微好一点,不知道回有多少女孩子哭着喊着倒贴。想想这一点,也许当初选他,只是她一厢情愿地觉得比较没有钱的男人相对来对家庭更加忠诚吧?
这份婚姻,她选择了自己觉得有利的地方,需要承担的,就是刘文杰的其他不良习惯。
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景杨没有打算逃避。
刘文杰看着她白皙的脸颊,温柔地问:“傻瓜,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当着丈夫的面心中想到了别的男人,景杨挺不自在的“我在想莱莱是不是该睡觉了,我不在她会不会哭。”
“你啊,就是个操心的命,我专门拖你出来玩,就是想让你轻松轻松,你别满脑子都是女儿了。 咱们一会儿回去陪她。”
景杨的心略放宽了点,刘文杰拉着她的手走到街头拐角处,进了一家巧克力店,马上有人迎着上前来“是刘先生刘太太吧?你们需要手工制作巧克力的材料准备好了,你们要马上开始吗?”
“这是”
“你上次路过这边不是想要来看看吗?来吧,你自己来做,我都安排好了。”
景杨有点怪他乱花钱,不过心里始终是感动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难为他还记着。三年婚姻培养出来的感情,女人总是看得比男人更重。骨子里,景杨对刘文杰的感情还是超过她冷静地寻求一个居家过日子的人。
刘文杰手把手地教着她做巧克力,沾上手指的巧克力抹在她俏丽的脸上。景杨脸一直红着。她算不上很漂亮,可是淡然温和的气质很温雅,刘文杰看着她,心里想也许每个男人都希望取个这样的女人,宜家宜室,夫复何求。然后外面还有一个火辣的情人等着自己
景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直很感动,也很开心。
“你要做个最大最漂亮的心,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别偷懒,我回来要检查的。”刘文杰的亲昵让景杨脸烫烫的,结婚这么久,她还是不太习惯他公众场合不在乎外人看法的亲热。
她一点点摆弄着手里的巧克力,忽然,一个女孩子嘻嘻笑着:“麻烦你,帮我装一盒巧克力。”
景杨不认识林雪兰,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店员。店员在那边。”
“不好意思啊,认错了。”林雪兰不由多看了景杨一眼。景杨低眉垂眸的样子,身上那股淡然得超脱余外的气质,让她心里不舒服起来。她看过照片,可是没有见过真人,没有真人的风采比照片上足足好看上几十倍
她有点怅然若失,买了一盒巧克力出去了。
景杨察觉到面前站着人,抬起头来,看到刘文杰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不由呆了一下,道:“了不要买这么贵重的花,不能吃不能用”
“我的老婆大人辛苦了,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还帮我生了个漂漂亮亮的女儿,我要是心里不记着老婆大人的恩情,那还算是不是人啊?”刘文杰牵过她的手,深情地吻了一下。
“真的,下不为例。心意我都记着呢。”
刘文杰动情地:“跟着我真的让你受苦了,没让你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但是老公保证,老公一定更加努力,为了你和莱莱,加油挣钱。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过了这两个月,大概就能把二哥那边的钱还上了,以后挣上的,都妥妥的交给老婆安排。你不要操心那么多,你看,眼角边都有鱼尾纹了。”
这些话,毫无疑问是真心实意的。在外面那个小情人虽然百依百顺,嘴甜儿会讨好,但是男人再迟钝也能察知了妻子为这个家庭的付出。景杨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不外露,别让她甜言蜜语了,她就是听甜言蜜语都能听得面红耳赤,比如现在刘文杰倒真心疼惜起她来了,想着下一次工程款结了,除了还二哥的那部分,怎么也得要给她留点钱,给她安全感。
景杨被他的话弄得眼眶湿湿的,刘文杰又:“老婆,我知道我这身上有些毛病,大手大脚花钱那些,我一定改。以后出门你管钱包,我当甩手掌柜,只是有一条,花在老婆和孩子身上的钱,绝对不能省,这一条你要不答应,我和你没完。”
景杨见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情,本来要提出来沟通的也是这事儿,这个时候反而不便再多,默默地点点头。
刘文杰和景杨的感情缓和下来,甚至比往常好了不少。
林雪兰没有了“男朋友”的陪伴,郁闷得很,常常来找苏剪瞳,苏剪瞳虽然不太愿意见到她,但是同时也挺希望见到她的。至少见到她就意味着杨姐姐的家庭关系很稳定。
这几天的报纸,一直都有校长和许老师的新闻爆出来,成韵馆接手那家学校,便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许老师被司法机关找到的时候,他躺在一条街上气息奄奄据传,他的裤子上全是血迹,疑似有人对他的下 半 身下了黑手。
苏剪瞳满头黑线,沈暮言还真的让人阉了他啊?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还是忍不住伤感了一阵。细回想起来,许老师真的没有为难过她。——沈暮言是她太蠢,总是无法看清看透别人的所思所想,有时候苏剪瞳自己倒真的想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善良。
她走进成韵馆,很远的地方,不断有人跟沈天白打招呼。“沈校长。”
“沈校长。”
沈天白一一点头回应,苏剪瞳手指搭在额头上,看清逆光下沈天白的身形,跑过去“沈老师,我来了!”
“你自己去练琴,我有事要处理。”沈天白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午的考核,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去练习。”苏剪瞳一溜烟的奔进琴房。
沈天白回到办公室,一个人正在等着他,态度谦恭。
“李秘书,我不是了这几天都见客吗?”
李秘书态度赧然“这是教育局局长亲自打了电话来要求关照的客人,校长您看是不是”
“请他离开。”沈天白直接走进了里间办公室。
沈天白二十四岁那年接手成韵馆,励精图治,精心改革,用了四年的时间,将中流档次的成韵馆打造成了国内最有名气的音乐学院。以往国际一流的音乐学院很少收成韵馆的学生,更加少收国内的学生,比如苏剪瞳以前的学校,四年才有一次机会,一次只能去寥寥数人。而现在的成韵馆,成了国际一流院校的中坚储备力量,每年都要为这些院校输送几十名有潜力的有天赋的学生。
名额虽多,竞争其实并不小。标准的严苛,对学生的整体素质考察都在范围之内。这十几年来,没有经过考核去了汉诺威的只有三名学生。这三名学生都是沈天白亲点下的,毕业后,一人留在了英国皇家乐团,一人成为了维也纳交响乐队的主力,一人受邀去威尼斯大学任教。
可见沈天白的眼光之毒辣精准。
走后门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在他和他管辖的地方。这是他作为一个艺术家的高尚品格和作为校长的职业操守。
苏剪瞳在钢琴边坐下,就如同找到生命的源泉一样,才思敏捷,手指翻飞。也许粉丝她身上的那种气质,指的便是这个吧。沉静时如闲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
整个评审团队在她身后站了很久,来了又走了,她都不知道。
这次的考核就是这样,无标准考核。
沈天白和邱泽志都师从爱德华老师,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邱泽志严肃,每个学生都要按照他的要求,一丝不苟的完成所有任务,不得有超出他不能接受的发挥。所有他的音乐和他的学生都透着些照本宣科的无聊味道,当然,西方乐评人将他视作严肃音乐古典派的代表人,所以他才能在意大利立足到今天。
沈天白更加崇尚自由,讲究按照每个孩子的天分,发展最适合他们的那一部分。他自己的音乐表演中,也有很多临场率性而为的部分。
不清谁究竟更胜一筹,不过沈天白这样的方法更受现在这些孩子们的喜欢,这样自由的考评方法也受到了老师们的一致肯定。
平常的考核一般分为两种,指定曲目和自选曲目。很多考生为了应试,将指定曲目的范围内的曲子弹得纯熟,自选曲目更加不必,全部选择自己喜欢和擅长的。导致有一年选出来的学生,只会弹当年规定的指定曲目和自选曲目。
沈天白带领着人看完所有学生的发挥,回到了会议室。很多学生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考核了,他们在最自然状态下的发挥,行为举止,基本功,天赋,潜力,擅长方向,都将在这个会议室得到最公平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