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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保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反正后来也没人真的来检查,罚款的事儿也不了了之。
冬令营前后也就十来天的事儿,元旦之后齐煊楼也回来参加期末考试, 提供的复习资料简直风靡整个高二年级,各个班的学生都拼命四处找人复印齐煊楼的资料。
也就宁也,享受着齐煊楼同学单独提供的复习大礼包,还爱答不理的一脸菜色, 特别不识好歹。
快考完的时候, 齐煊楼收到冬令营举办学校——A大打来的电话,请他务必在1月31日之前确定保送意向并填好表送达他们, 否则视为放弃保送。
齐煊楼今年成绩是真好, 基本可以说是清北随便挑,就等进国家队了。
他们1月10号期末考试结束,13号领成绩单和寒假作业, 中间有两天空, 齐煊楼请大家去山里的民宿玩。
问题最大的是纪少衡, 他本来不想去的,后来不知道怎么跟家里沟通,总之是也决定去。
齐煊楼搞了个七座越野车,连司机算上也就六个人, 一大早出了城。
这个民宿坐落在府云山脉深处,万山环抱群英围绕, 幽静清雅, 还有天然清泉盘旋蜿蜒, 很是悠闲。如果夏天来的话,进山就能感觉凉意扑面,气温能比市内低起码三度。现在虽然是冬天,没有春夏秋的热闹,但是雪还未融,又是别样的一番风景。
宁也以前爱热闹,不喜欢这样的幽静,但是现在看着窗外一路白雪皑皑,也觉得幽静有幽静的好。
齐煊楼本来坐在副驾,中途休息了一下之后把纪少衡赶到副驾上去睡觉,梁丰和徐清晨坐在中间玩两只小蜜蜂和猜拳,剩个齐煊楼和宁也坐在最后一排,腿长,有点挤,齐煊楼也不在意形象了,脱掉鞋盘腿坐在座位上,半靠在车门和车椅靠背之间,腰后垫了两个靠枕,眯着眼打量宁也。
宁也闭着眼装睡,但是齐煊楼存在感强烈,他又哪能睡得着。
大概走了一个来小时,车终于停在民宿的入口处。
宁也摸着脖子边活动边下了车,只见青砖黛瓦依山而建,整块整块的石板小路蜿蜒而上,建筑物隐在层层苍翠之中,而苍翠之下却又可见白雪叠叠,间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愈显清幽。
梁丰站在车前感慨:“哇噻,我都不知道这儿还有这种地方。”
齐煊楼从车另一边绕过来:“停车场就在这儿了,再往上都要步行。走吧。”
一行人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梁丰也从来没到这种地方玩过,平时要么旅游要么就在市里,都是很喧嚣的玩法,这会儿东看看西摸摸,觉得新奇而有趣。
宁也嫌他丢人,缀在了队伍尾巴上,慢吞吞的走着。
渐渐齐煊楼也掉了队,前面三个人猴子似的忽快忽慢,刚才还在前面两三个台阶,转眼就往前跑了十来阶,都快看不到人。
宁也问:“保送你选哪里?定了吗?”
“还没。”齐煊楼脸上浮起个很微妙的笑,“A大要求1月31号之前交表,但是国家队的正式名单在2月3号出来……”
他没说完,宁也懂了:“还有这样的?以前也是这样吗?”
齐煊楼摇头:“我没注意。”
宁也说:“那你什么打算?”
“不是很想去A大,在榆城的话我也许考虑一下,但是A大在洛安,不是很想去。”路有些滑,齐煊楼顺手扶了宁也一把,“我觉得还是应该信任A大方面能公平公正,就算被涮,也是因为我水平不够才被涮的吧。”
宁也点点头,这些确实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但想了想还是说:“在哪里上大学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你想要什么。你想上清华,还是你想去参加国际赛,如果特别想去参赛的话,A大方面的态度也不得不考虑一下。”
齐煊楼扭头看他,突然笑了:“我现在最想-要你。”
刚刚还在说正事儿,一秒变了画风,宁也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劲儿又哧溜一声散了。
齐煊楼推推他:“生气啦?”
宁也白他一眼。
齐煊楼故意说:“我觉得薛小满对我挺好的,你嫉妒吗?”
“哦,说到她。”宁也说,“我把你给我的那个手镯给小满了。她戴有点大,准备去换个小尺寸的。”
齐煊楼的脸耷拉下来,伸出左手手腕,捋起袖子给宁也看。
他的手腕上也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藏在冬天的袖子下,平时都看不到的。
宁也的目光从齐煊楼的手腕上,移到他的脸上,又移回他一直伸出来的手上,耸耸肩越过他走了。
齐煊楼看他这毫不在乎的态度,恨得牙根痒痒。
真的是他自己的钱!自己挣的!攒了好久才攒够买两个手镯的!
他居然说送人就送人了?!
以前不是说宁愿扔掉,都不会再转送给别人的吗?!
大骗子。
办入住的时候,梁丰和徐清晨本来无所谓,说可以住一间,纪少衡也说无所谓,他可以和宁也合住,齐煊楼一听不干了,索性给五个人开了五间房。
纪少衡无语地接过钥匙先走了。
分头各自去休息一下,准备起来一起吃午饭。宁也把自己扔在床上,趴成个大字,本来只想歇会儿的,没想到在屋外时有时无的鸟鸣中,居然睡着了。
午饭的时候齐煊楼来叫宁也,敲了半天他才开门,整个人还有点迷糊,扒拉着头发定神。齐煊楼见他额头上的头发有一缕翘起来,顺手帮他捋了捋。
宁也防备地躲他不许他碰自己头发,他也并不十分在意。
齐煊楼觉得现在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了,特别是对宁也,有种异常的包容,仿佛因为知道会走的艰难,反而并不觉得路途有多困苦。
反正一直这样走着就挺好的。
吃过饭,太阳正好,没有风。梁丰不知道从哪搞了个冰车出来,问了前台说河水不深,夏天水流最大的时候也就刚过小腿肚,于是推到水面上去试了试。
冰冻得很稳。
这是那种最最古老的冰车,其实就是下面两个冰刀,上面订了块木板儿可以站人,外加两个冰锥来辅助滑动。
梁丰美滋滋地站上去,叫宁也:“宁也宁也!你来推我一下!给个助力!”
宁也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一个劲儿摇头。
梁丰又叫纪少衡:“纪少衡!来推我一下!”
纪少衡本来在河边站着,双脚并拢咚咚咚地跳,估计试图把河面跳个窟窿出来,听到梁丰叫他,怪叫着跑过去:“我也玩我也玩!”
梁丰大喊:“我先玩!你先推我!我再推你!”
超幼稚,幼儿园小朋友似的对话。
梁丰半俯身,被纪少衡从后推的滑起来,大笑着边往前滑边用冰锥掌握方向,笑声爽朗,传到很远,又返了回音过来。
齐煊楼跟宁也差不多的姿势,双手插兜背靠树,目光看着河面上的另外三个人玩闹。
两人并排靠着一颗树站着。
看了会儿,齐煊楼突然说:“梁丰真幸福。”
“嗯。”宁也同意。
齐煊楼问:“你呢?”
宁也转头看他,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里没有压迫、占有或者征服,只有柔软。
像是旧朋友。
宁也笑了笑:“我也还好啊。”
齐煊楼把视线投向河面上,那边的三个人已经玩疯了,纪少衡和梁丰两个人一起站在冰车上,徐清晨努力推他们滑来滑去,笑闹声传过来,有种年轻的活力:“有时候我觉得你离我们很近,有时候又觉得特别远,你到底在不快乐什么?”
“我没什么不快乐啊,是你想太多了吧。”宁也漫不经心地,“大家每天不是都过得都差不多吗,也不可能一直都有特别值得开心的事情吧。”
“眼神是不一样的。”齐煊楼说,“你虽然跟他们关系很好,但是也一直保持着一个比较适当的距离,纪少衡就喜欢你这种疏离感,所以他老喜欢叫你玩,而梁丰和徐清晨的关系要更好一些。本来你们几个里,你应该是中心点的,但是你退缩了。你没有想过原因吗?”
宁也咧了咧嘴角:“没想过,我觉得也没必要想。”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齐煊楼说,“我只是希望你能真心实意的快乐。”
宁也不是很想跟他谈心,沉默着没有回答。
过了会儿,齐煊楼说:“你跟人打架的时候,神色表情要比现在鲜活一百倍。其实有时候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你,像传言里的你。”
宁也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好了,想说什么,直说吧。”
齐煊楼过了会儿才说:“我没什么想说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后山处挖了一处人工温泉,晚饭后几个男生一起过去打发时间。宁也不想去,自己窝在房间里看电视,没多久有人敲门,他过去开门一看,又是齐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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