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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擒王的道理,只要抓住休屠王,有多少部众也是不战而降。
休屠王怀抱着祭天金人,不住地给坐骑加鞭,渐渐被霍去病赶了上来。他胆地怯了:“相国,你,给我截住。”
相国不能不听,他回转马头,挥起手中狼牙棒,照准霍去病当头便打:“哪里走,拿命来!”
聂一举开山斧架住狼牙棒,对霍去病说了一句:“交给我了。”
“好了。”霍去病继续穷追休屠王不舍。
休屠王急得失声哀叫:“快,谁来救驾,本王重重封赏。”
此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不管用了,哪里还有人理睬休屠王。霍去病一纵马头,即到了他的身后。轻舒猿臂,将休屠王擒过马来。然后狠狠摔在尘埃,吩咐随从兵士:“绑了。”
休屠王被捆绑的当儿,仍在紧紧护住胸口。霍去病见状,下马到他胸前一掏,祭天金人落到了手中:“命都难保了,这金人还不肯交出呢!”
聂一策马过来,将相国的人头掷于地:“霍将军,休屠部已是彻底解决,我们当乘胜追击,不能放过浑邪王。”
“有理。”霍去病跨上战马,向浑邪王逃去的方向疾驰。
聂一紧跟在后,大队汉军骑兵滚滚向前。
浑邪王情知汉军必然穷追不舍,为了逃命,他将家眷和辎重车辆悉数抛弃,挑选精骑五千,还有心腹部族王、王子、新任相国达鲁等,集中在身边,决心远遁他乡,以图东山再起。
霍去病带兵追了一日,路上只见匈奴的溃卒东奔西窜,抓了几个散兵问询,皆说浑邪王还在前面。霍去病对众将士言道:“匈奴为患边疆数十年,今日难得这大好时机,决不能让浑邪王溜走,我们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从现在起全军每夜只睡两个时辰,务要追上浑邪王。”
聂一深为赞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建功立业,机不可失,便几日几夜不睡又何妨?”
于是,汉军加快了追击速度。
四天之后,汉军追到了焉支山下,仍未发现浑邪王的踪影。霍去病连续查问了几个散兵,都言不知浑邪王的去向,只有一人言道,一天前看见有数千精锐人马向西去了。霍去病当机立断,全军夜不宿营,日不离鞍,马不停蹄,不追上浑邪王誓不罢休。
经过两天急行军,铁骑直趋一千里,汉军追到了皋兰山下,终将浑邪王所部咬住并包围。浑邪王虽然还有四万人马,但身边只有数千,况军无斗志,在两个部族王、一个王子被杀,特别是达鲁被斩于马下后,谁还肯为他卖命。他明白反抗也是徒劳无益,只得束手就擒。
至此,为乱汉国北部边境百十年的匈奴祸患,在汉武帝雄才大略的谋划下,在将士们英勇战斗的打击下,终于得以解除。汉武帝将浑邪部的四万降卒,分别安置在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五郡,史称“五属国”。同时汉武帝还在河西地区设置了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迁徙大量内地贫民前去开发,使得河西走廊开始走向繁荣。
汉武帝元鼎五年(公元前11年),早春的风沙将长安城刮得一片昏黄,浑浊的空宇,飘撒下漫天黄沙,打在行人的脸上,一阵麻辣辣的疼痛。皇宫大内全都紧闭上门窗,借以躲避风沙的侵袭。由于没有日光,五柞宫内也显得光线昏暗,但武帝依然伏案凝视,许久许久都不曾挪动一下身体。太监总管杨得意轻轻移步凑过来,伸过头向案上望去:楠木案上是一幅大汉疆域图,他的手指在疆域图的下边不住地圈圈点点。杨得意不敢打搅,他掌过一盏纱灯,放在书案左侧。
光明为武帝脸上带来了笑意,他扭转头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杨得意:“这么一大片锦绣江山,怎能让它游离于我大汉之外。”
杨得意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随声附和:“那是,那是。”
汉武帝此刻明白过来,也觉得颇有些好笑:“那是什么呀?朕和你说的是何意,你明白吗?”
杨得意现出尴尬:“奴婢不知。”
武帝没有责怪之意:“你呀,在朕面前从来没有自己的立场。”
“奴才就应该惟圣命是听。”
“这样也对。”武帝又问,“这有一两个时辰了,可有重要事情禀报。”
“奴才见万岁深思未敢打扰,南越国赵太后派来一名使者,言说有紧急要事求见。”
武帝双眼一亮,自己正在为南越、东越这些南方属国思虑,就有使者到来:“传旨,即刻召见。”
南越国的使者是殿前都尉,是南越王赵兴的叔父赵日,也就是赵太后的小叔子。参拜毕,赵日奏道:“万岁,臣奉太后和南越王之命,特来请求内属。”
武帝心中一喜,所谓内属就是取消属国藩号,而将其领地划归汉国改郡。这当然是武帝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他还不敢轻信:“怎么,南越王和赵太后当真不愿自己称王了?”
“万岁有所不知,我国的丞相吕嘉野心日渐膨胀,网罗了一批朝臣和武将,意欲取南越王而代之。南越王终朝每日提防,已是心力交瘁,说不准何时就有杀身之祸,故情愿归附,以求平安。”
“原来是这样。”武帝想这真是天赐良机,“赵大人,但不知可带来太后或南越王的亲笔信函,或者是请求内属的国书?”
“万岁,那吕嘉甚为奸诈,为防他搜身,不敢留文字于身,以免走漏消息。”赵日言道,“我们的意思是,请万岁派一使者前往南越,与南越王、赵太后共同商定切实可行的内附细节,确认万无一失后再奏请万岁实施。”
“此言却也有理。”武帝又问,“那吕嘉如此阴险狡猾,你来长安,他不会生疑吗?”
“臣是前来押送贡品,这是每年一次的惯例。”
“那么朕派使前往,当以何为口实?”
“理由还不多的是,万岁随便编上一个即可。”赵日想了想,“就以回赠礼物为由。”
“是个好主意。”
“但是,万岁一定要挑选个精明强干的人为使,也好能随时做出决断,紧急时有权力和智慧应变。”
武帝略加思索:“有了,朕命骠骑将军聂一前往。”
聂一自打剿灭匈奴立下大功,深得武帝赏识。更兼在平定东越之乱中再建殊勋,故得以官拜骠骑将军。在行将启程赴南越出使之际,武帝在便殿中召见,面授机宜。
“聂将军,此行干系重大,你可要好自为之,不可辜负朕的一番苦心。”武帝两眼射出逼人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聂一已是成熟老练的将才:“末将耿耿丹心,定将不辱使命。”
“你说说看,朕之目的何在?”
“不论南越王和吕嘉双方生死存亡,一定要将南越地纳入大汉版图。”聂一自忖说到了武帝心里。
武帝微微一笑:“你只说对了一半。”
聂一现出惊讶的神色:“请万岁明教。”
“据朕所知,那吕嘉同东越国王余善过从甚密,勾勾搭搭。你此行要密切注意他们之间的动向,抓住把柄,决不松手。”
“臣明白了。”聂一深为叹服武帝的深谋远虑,“万岁之意是将东越一齐并入我大汉版图。”
武帝满意地笑了:“看来聂将军定会不虚此行。”
聂一肩负着重大使命离开了长安。
南越都城番禺一派南国风光,椰树和棕榈树在带有咸味的海风中轻轻摇曳着枝条。王宫里的凤凰树绽放出艳丽如火灿若云霞的红花,一池碧水环绕着淑妃的寝宫,绿纱窗前架上的鹦鹉,不安分地叫唤连声:“有客,有客。”
妩媚可人的淑妃伸出头来:“瞎叫什么,真烦死人了。”
“跟鸟发啥脾气。”夹竹桃盛开的甬道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淑妃双眼一亮:“哟,敢情这鹦鹉不是谎报军情。嗑瓜籽嗑出个臭虫来,什么人都有。”
来人到了窗前,五旬上下的年纪,身躯稍显发胖,肤色像女人一样白晰,眼神中透出机敏,他就是大权在握的当朝丞相吕嘉:“娘娘这几日又很清闲吧?”
淑妃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王爷千岁还不是被你那狐狸精妹子日夜霸占着。”
吕嘉嘿嘿奸笑着溜进房来:“故而下官特来代舍妹赔不是,并代王爷解你的相思之苦。”
“你有这种好心?家中美女如云,你比王爷还要三千粉黛,一宿换一个有的还难沾你的雨露呢。”
“任她天仙下凡,也比不上你这娘娘的玉体,毕竟是禁脔嘛。”吕嘉凑近前,在淑妃高耸的乳峰上抓了一把。
淑妃乜斜一个媚眼:“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我出力。”
“给。”吕嘉递过一只细过笔管的玉瓶。
“什么尊贵物件?”
吕嘉贴近淑妃的耳垂:“鹤顶红。”
“啊”淑妃一惊,“这不是毒药吗?”
“正是,”吕嘉脸上腾起杀气,“而且是剧毒,只需一滴,即可致人于死。”
“做,做什么?”淑妃身不由己发起抖来。
“送给赵兴啊。”吕嘉又换上了轻松调侃的口吻。
“我干不来。”淑妃将玉瓶推还给吕嘉。
吕嘉冷笑几声:“我的淑妃娘娘,这可是为你好啊。”
“让我谋害亲夫,还说是为我好,”淑妃气得脸色惨白。
“我也就实言相告吧。”吕嘉在御椅上落座,“太后派赵日从长安接来了骠骑将军聂一。”
“这和我有何关系?”
“太后和南越王决心废掉王号臣属汉国,赵兴至多封个侯爷,那你这淑妃可就做不成了。”
淑妃怔了一下,晃晃头说:“那我至少还是侯爷夫人,如果没了赵兴,我岂不成了寡妇?”
“你以为汉皇能容他做安稳的侯爷吗?”吕嘉依旧发出冷笑,“用不了多久,就会要他的性命。”
“这却为何?”
“只有赵兴不在人世了,汉皇方能放心。”
淑妃思忖良久:“看来,我得想法制止太后、王爷的臣属之念。”
“他们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阻止此事发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发赵兴回老家。”吕嘉用手一指鹤顶红。
“这事我就是愿办,只怕也难办。王爷他近来事事处处格外小心,难以找到机会下手啊!”
“你是他的妃子,他再提防也不会怀疑你,再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赵兴他百无疏漏。”
淑妃被他说动了心:“好,那我就试一试看。”
“只要赵兴见了阎王,我就是南越国的皇上,那么你就是正宫娘娘了。”吕嘉抱住淑妃狠狠亲吻起来。
南越王赵兴在御书房里坐卧不宁,他在期待着赵日和聂一的到来。因为,吕嘉已是磨刀霍霍,他感到随时都生存在危险之中。
赵太后在侍女的簇拥下匆匆步入:“兴儿,都尉还不曾进宫吗?”
“母后,儿臣也正在为此焦虑。”赵兴不安地猜测,“莫不是吕嘉老贼路上设卡盘查,有意阻拦?”
“他什么坏事都干得出。哼!”赵太后带有教训的口吻,“他眼下正在淑妃的寝宫内鬼混。”
“母后,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赵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的儿,你可不是平民,你是一国之王啊。”
“若不然,儿臣将她废为庶民,逐出王宫。”
“不,”赵太后断然反对,“先留着她,看她和吕嘉还如何勾搭,也好发现破绽。”
“太后英明。”
“兴儿,留着淑妃,等于你身后留下一条毒蛇。你可千万时时刻刻注意提防,别让她咬你一口啊!”
“儿臣早已小心留意,母后放心就是。”
“为娘还要提醒你,那个德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也需避而远之,以免她暗算无常啊!”
赵兴对此不以为然:“母后,德妃与儿感情甚笃,自入宫以来琴瑟和鸣,她决无害儿之心。”
“我的儿,你莫忘记她是吕嘉之妹。”
“她人虽姓吕,但心同儿相连。最近莫过夫妻,儿确信她不会谋害儿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眼下是非常时期,对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她和吕嘉毕竟是兄妹,难说不会在关键时刻变卦。”
赵兴不敢拗违:“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吕嘉在与淑妃鬼混一时之后,抽身离开到了王宫大门。一眼望见黄门侍郎郑进,紧走几步未到近前先打招呼:“郑大人,难得一见啊。”
“哦,是相爷。”郑进迎过来,“正有事情要禀报呢。”
两人一同走到角落里,吕嘉低声问:“郑大人,请道其详。”
“贵府管家适才找来,道是东边有贵客造访,请相爷速归。”
“明白了。”吕嘉从衣袖中取出一颗合浦珍珠,足有山杏大小:“不成敬意,大人笑纳。”
“总是接受相爷的馈赠,实在是受之有愧呀。”郑进的手已是伸过去,“若是不收,又却之不恭。”
“以后有事还请郑大人多关照。”
“卑职理当效劳。”
吕嘉回到家中,管家正在相府门前焦急地打转转,见到主人,如释重负:“相爷,你可回来了。”
“客人呢?”
“在客厅。”
“好,我这就去见面。”吕嘉叮嘱,“所有来客一律挡驾,就说我不在。”
“小的明白,相爷放心。”
吕嘉步入客厅,但见一人面门而坐。身躯魁梧相貌不凡,俨然皇亲贵胄气概。见到主人吕嘉,仍旧端坐不动。吕嘉心中有几分不喜,假意带出笑脸上前:“请问贵客何来?”
“吕相又何必明知故问。”来人的回答是冷峻的。
“如此说,是东越王的使者了。”
“在下余良,东越王乃家兄。”
“啊,原来是大将军光临。”吕嘉明白,这位是东越王胞弟,主掌整个东越国军事大权。能够涉险亲临南越,说明对方对这次合作的重视。他上前施礼,“失敬!失敬!”
“吕相过谦了。”余良还是稳坐钓台,“家兄言道,吕相与我东越交往颇深,而今需我方助一臂之力,自然是责无旁贷。”
吕嘉心说,你们多年来觊觎我南越国的锦锈河山,而今有了机会,想趁火打劫,就此吞并南越疆土,这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但是,眼下要借重对方的力量,也好夺取赵兴的权力,只得权且为友了:“万分感激东越王爷和大将军伸出援手,这真是危难之中见真情啊!”
“咱们闲言少叙,说吧,吕相有何计划,要我国怎样配合?”
“这个,我还不曾完全想好。”吕嘉事到临头,又有些犹豫,他想,请神容易送神难。为了对付赵兴可能采取的突然措施,应即引进一万东越精兵。但是,凭自己的现有力量,不见得就不是赵兴的对手。这样过早引狼入室,东越趁机里应外和夺占南越江山该如何是好,所以他又留了一手:“大将军,可挑选一万精锐骑兵,在边界等候,一旦我国内有变,即请驰援。”
“一旦事情急迫,你来不及搬兵,我来不及发兵,岂不误了大事。”余良直言不讳,“莫如现在就悄悄引我国人马进来,就住扎在番禺城外,有个风吹草动,我即率兵增援。”
“万万使不得。”吕嘉连声反对,“一万人骑,如何能瞒得住,岂不反倒惹出麻烦。”
余良见状,也不好再相强:“好吧,就依相爷之言。”
吕嘉为了笼络余良,主动献殷勤说:“大将军难得来到南越,且从容宽住几日,找几个小妞玩玩,春媚楼的粉女,还是别有情趣的。”
“相爷这般盛情,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德妃的寝宫一如她的为人,朴素而俭约,没有一丝奢华。她正在宫中抚弄瑶琴,檀香袅袅,琴韵悠悠,她凝神静气,完全沉浸在琴音的意境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