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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下肚,寒芳抚摸着鼓鼓的肚子,格外舒畅,抬眼看见嬴武正笑嘻嘻地看着她,问道:“看什么?没见人吃东西。”
“见过!但是,没见过你这样吃东西的。”嬴武点头又摇头。
寒芳怪道:“没见过?今天就让你见见!”
嬴武摸着下巴说:“我哥就说了,你见了桃子一定会高兴。而且会吃的津津有味、汁水横流,还真让我哥说中了。”
“哦?蚊子这么说?”寒芳心道为何事事都被他猜中?随口问:“蚊子怎么没来?”
嬴武连喝了几口茶,用手扇着风说:“噢,对了,我哥让我告诉你,他这一段时间有点事,不能来了。”
“哦!”寒芳点点头,心道:不来就不来。干吗还要给我说?她想了一下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嬴武嘿嘿一笑,闭口缄默。
寒芳白了嬴武一眼:“不说算了!”转过头去故作生气。
嬴武急忙转到她脸前道:“芳,你别生气,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我家是经商的。”
“哦?”寒芳眯着眼睛,瞅着嬴武道“别把我当三岁孩子那么好骗!”
嬴武一脸为难地道:“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不能说,说了是会”他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姿势,嘴里相声地比拟。
寒芳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嗔道:“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不说算了。”
嬴武如释重负:“我哥说,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哦?你们没事老背后说我做什么?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
嬴武焦急地反驳:“没有!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你的坏话。我发誓!”他严肃认真地指天发誓,又低下头说“我们也没有老说你,我哥以前从不说女人,就是最近偶尔说说你。”
“哦?说我什么?”她发现嬴武的神情像极了一年前的浩然,兴起了逗逗他的心里。
“嗯”嬴武翻着眼睛想了想“哥说,你很特别,还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别的,没了。”
不管这话真假,寒芳听着挺受用,微笑不语
“呀,不给你说了,我还有事赶紧回去呢。忘了我哥还等着呢”嬴武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说“改天我再来看你”他说着人已经像兔子一样窜没了影。
寒芳看着嬴武的背影呵呵直乐。这家伙,总是毛毛叨叨,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嬴武前脚刚走,邻居屈怀后脚又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屈怀按照礼节坐下说:“家乡的节日又要到了,我又来给你送粽子了。”
寒芳在几案对面坐下,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去年我也是这句话,不过今年我有礼可回,”她笑着拿了几个桃子递过去。
“桃?”屈怀尴尬地接过去,停了片刻,问道:“你想故乡吗?”
“故乡?”寒芳瞪大眼睛。
“是呀,又到端午节了,难道你不思念我们的故乡?”屈怀站起身,遥望着远方。
寒芳思索片刻已经明白,好奇地问:“你为何说我是楚国人?”
屈怀声音有些颤抖:“在这里,很少有人识得粽子,更没有几个人知道粽子的来历。而你?小时候就爱吃,还能清楚地说出端午节的来历,你不是楚国人怎会如此清楚?”
寒芳干笑几声,无言作答。
“被迫离乡多年,可是对故土思念的情怀丝毫未改,思乡的情结依然未变。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故乡?”屈怀的声音中充满悲哀,他轻轻抬起手,偷拭眼角。
寒芳知道楚国人那段悲痛屈辱的历史:公元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攻入楚国郢都,顷襄王等大臣逃往陈,并迁都于陈,屈原再一次被顷襄王排斥在外,只能与民众逃往楚国东南方避难,辗转定居在汨罗江畔。屈原眼看自己的祖国被侵略,心如刀割,但是始终不忍舍弃自己的祖国,在写下了绝笔作怀沙之后,抱石投汨罗江而死,以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壮丽的爱国主义乐章。
寒芳心里难过,知道屈怀在怀念祖国,悼念屈原,可是如此彻骨之痛,又能用什么语言来安慰?
一时气氛很沉闷。
良久,屈怀红着眼睛告辞。
寒芳让其带上些桃子。
屈怀苦笑一下说:“傻丫头,以后不要再送背景离乡的楚国人桃子了,一看到桃子,就想到那段逃亡的屈辱史。”
寒芳愕然:桃?逃?历史上怎么没有听说过?还是经过两千多年已经淡化?
寒芳满天吃桃的好心情,被屈怀的爱国眼泪冲刷得荡然无存。暗忖:如果大家知道了若干年后,秦国横扫六国,统一天下,又当如何?究竟是秦始皇的暴政使秦朝迅速灭亡?还是埋藏在人们心里的爱国火种,迅速燃烧为熊熊烈焰,土崩瓦解了大秦帝国?抑或两者兼有之?
傍晚,浩然闷闷不乐地回来,吃饭时不停地给寒芳加菜,却没有说一句话。他以往傻呵呵的天真模样已经被稳重、成熟所取代,他学会了深深隐藏着自己的心事。
寒芳知道,浩然嘴上不说,可秦煜的事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结。她苦苦思索了一番,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
寒芳对着水盆慢慢梳头,把散在胸前的秀发轻轻挽起,别上玉簪。她走出房门,故意让浩然看到她头上的发簪。
浩然看到她发间的玉簪,喜形于色,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他时不时抬头看看戴发簪的她,低下头抿嘴偷乐。
树上的知了“唧唧”地叫着。黄毛卧在地上吐着舌头,不愿动弹。寒芳拿了个团扇坐在树下乘凉,听着知了的叫声不胜其烦。
一阵吆喝声,一辆马车停在门外,从车上款款下来一人,是绝世大美女——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