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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凭着机智带着许寒芳在山林里像捉迷藏一样躲避着追兵。
翻过了一座高山,又穿越了两道峡谷,经过几天的逃亡,后面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远。最后终于甩脱了追兵。
脱离了危险,秦煜又渐渐拘谨起来。
二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秦煜想尽一切办法弄来各种食物。总是恭敬地呈上,请许寒芳先享用,然后才敢自己食用。这种距离感使许寒芳已经完全明白,自己该何去何从。
“娘娘,前面似乎快出大山了,您还要休息吗?”秦煜恭敬地请示。
听到语气和称呼都变了,许寒芳心里一阵刺痛,原来无法主宰命运,被命运捉弄的感觉是如此的无奈?她辛酸地笑笑,违心地说道:“不用休息了,我想早日回到咸阳,见到大王!”
秦煜一怔,牵强地笑了笑,恭敬地说:“是!”辨认了一下方向再次请示:“我们现在只能往北或者往西走,请您定夺。”
“你看着办吧。”许寒芳无精打采地回答。
“是!”秦煜再次躬身,目光变得呆滞。
远远地传来有人唱歌的声音,歌声愈听愈近。秦煜迅速拉着许寒芳躲藏在山石后,把手按在长剑上,目光注视着山路转弯处高度戒备。
许寒芳望了一眼身边的秦煜,看着他紧张的神情,神不守舍地笑笑。
面对嬴义,许寒芳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急流中,渴望一颗救命稻草的人,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还是想紧紧抓住他。企望这根稻草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丝生机,企望这根稻草能使自己从洪流中逃脱。
可是当发现救命稻草不过是虚幻,发现救命稻草其实是捆绑稻草,也有可能同时被洪流淹没时,许寒芳已经完全明白了。可能我的宿命就是嬴政,可能无论跑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要回到嬴政身边。我就把它当作一场梦吧,一场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志发展下去的梦。等到突然梦醒的那一天,一切就过去了。
山路转弯处,一个采药的药农扛着锄头慢慢走来。药农约摸五十岁年级,满脸露腮胡,五短身材,皮肤黝黑,边走还边唱着山歌。
秦煜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拉着许寒芳慢慢走出来。
药农转过弯看到二人微微一愣。
“大叔,我们想问问路。”秦煜礼貌地询问。
药农戒备地打量了二人一番:“二位是”
秦煜低头看看自己褴褛的衣衫,尴尬地说:“我们是主仆,因遇到强盗迷了路。”他的谎言实在是不高明。
“哦!”药农点点头,又看看衣衫不整的二人:“这里离山下不远了,如果二位不嫌弃,不妨到家中一坐,歇歇脚,喝点水。”
秦煜没有想到药农如此好客,征求的目光向许寒芳请示。
许寒芳淡淡地说:“你决定就行了,我全权交给你了!”她不喜欢他这种恭敬拘谨的眼神。
“是!”秦煜恭敬地回答,又转身道:“劳烦大叔带路。”走上前躬身搀扶许寒芳:“请您这边走。
药农在前面走着,一路歌唱着。
秦煜扶着许寒芳跟在后面。
许寒芳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跟着,她的鞋子鞋底早已经磨穿。起初只顾着逃亡根本觉察不到。现在才发现脚下山路崎岖,石子嵌在脚心,十分痛楚。可是心底的痛远比脚心还要痛,痛到几乎麻木。
许寒芳不由看了一眼药农,见那药农赤脚走在山路上,毫无痛苦的感觉。她自嘲地想,难道他的心也麻木?
路上经过询问,知道这座大山地处齐、魏、楚、赵四国的交界处。出了大山到了山的南边就到了赵国的境内。
沿着山路下了山,一间小茅屋静静立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河边从山脚流过,河边的芦苇荡随风摇摆。
进到茅屋内,屋内地方狭小,陈设简陋,一股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药农十分的好客:“地方简陋,随便坐吧。”的1c
许寒芳在树墩支成的几案边坐下,揉着自己酸痛的腿。
药农端来两碗清水,热情地招呼二人:“我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二位的,你们喝点水休息片刻吧。一会儿我还要去把我药材送到镇上。”
“谢谢!”秦煜接过碗摆在许寒芳面前,瞟了一眼满腹心事的许寒芳。询问药农:“这里离镇上有多远?”
药农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眯着眼睛想了想:“大约有几十里地吧。”
几十里?秦煜点点头,目光望向许寒芳请求她的指示。
许寒芳装作没有看见,低头端起了水碗。
药农瞅了二人一眼,乐呵呵地道:“我今天到镇上赶不回来,明天才能回来。二位如果不嫌弃,可以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养足精神明天再走不迟。”
秦煜再次望向许寒芳,许寒芳仍是低头不语。
药农似乎洞察天机似的微微一笑,拍了拍秦煜的肩头,转身出了茅草屋。
屋内只剩下许寒芳秦煜二人,气氛立刻变得尴尬沉闷。
“摆脱了追兵,再给您顾辆马车,这样走的会快些。”秦煜没话找着话,想打破这种尴尬。
许寒芳低头正在喝水,略微停顿了一下,眼角瞟了一眼秦煜,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喝茶。
“这些天,您受苦了。”秦煜搓着自己的衣襟,显得手足无措。
“不苦!”许寒芳淡淡地回答,顿了一下说道:“心苦。”
“啊?哦!”秦煜显然没有听明白,可是又不敢再问,双手捧起水碗喝了口水。
茅草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许寒芳打了个哈欠,来回转头看看,疲惫地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向自己的心事。
秦煜见许寒芳闭目养神,轻轻端起水碗一口气把水喝完,转身出了茅屋。
不一会儿,秦煜抱了一大堆芦花回来,在榻上均匀地铺上,白白的芦花看起来柔软舒适。
秦煜走到许寒芳身边轻轻说:“娘娘,地上寒气重,到榻上休息一会儿吧?”
许寒芳慢慢睁开眼睛,看看秦煜又望望铺了芦花的床榻,忍住眼泪点点头。爬到榻上,脸朝里躺下,却一桩桩旧事涌上心头。
回忆着浩然,回忆着嬴义,回忆着青,回忆着嬴政,泪水一滴滴无声地落下,打湿了芦花。连日来的逃亡使她疲惫不堪,眼皮渐渐地发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沉睡去。
秦煜端坐着,一直望着许寒芳的背影,移时缓缓闭上了眼睛。
太阳渐渐西斜,阳光从窗棂照射进来,照在闭目养神的秦煜身上。
警醒的秦煜突然听到屋外似乎有异常的声音,他忽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不对!
他忽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两步踏到窗口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外,房前屋后里,四面八方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转眼里三层外三层人把茅屋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旗帜可以断定是赵国的军队。
许寒芳也听到了声响,从榻上一骨碌坐了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被包围了!”秦煜紧张的手心出了汗。
许寒芳跳起来从窗边一看,登时张口结舌。院外足有几千人,如此多的人,这下插翅也难飞出去。
此时,外面的人开始喊话:“里面的秦人快出来!速速束手就擒,否则踏平此处!让你二人死无全尸!”
秦煜的手不觉按在了长剑上,一副决一死战的模样。
许寒芳斜睨了秦煜一眼,面色一暗,抬手一把按住:“这么多人,你能打得过吗?”
秦煜惊诧地回望着她:“那怎么办?”
许寒芳镇静地说:“从现在开始一切由我做主,你必须听我的。——你听明白了吗?”
“是!”秦煜疑惑着答应,却不知道许寒芳要做什么。
许寒芳看了秦煜良久,目光一闪,突然对着他淡淡一笑,转身迈步走到了门边。
“娘娘!”秦煜惊呼:“您要干什么?”
许寒芳回眸一笑道:“我说了,从现在开始听我的!”
许寒芳深吸了一口气拉开房门,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秦煜忙手按长剑紧跟其后。
赵军的弓箭手一看门被打开,立刻把弓箭齐齐对准二人。二人只要有异动,立刻让二人万箭穿心。
许寒芳走出屋子,走到离赵军十几步的地方停下站定身子,镇定自若,处之泰然。
药农立在赵国军队首领的战马旁边:“大人!就是他们!他们是秦人!他们是秦国的奸细!”
秦煜瞪着虎目,怒目而视。
药农毫不畏惧,回瞪着秦煜咬牙切齿地说:“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你们二人是秦人!我们秦赵两国有深仇大恨!长平之战你们秦国坑杀了我们赵国40万人,我的全家几乎都死在那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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