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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日没什么好庆祝的,也没有家人会为他庆祝,生日对他来说不止不是一个要好好庆祝的日子,或许还是一个杨家的禁忌。
课堂上不能专心听课,课间和午饭时,庄溪也没跟同学怎么交流,他一直在查季上将的生日。
心里一个猜测,可能那位董事就是远远。
杨家大概从来不会为远远庆生,经过那天那晚上,或许还有庄溪不知道的其他事,他们后悔又害怕,想要做点什么争取远远的好感。
所以昨天是远远的生日吗?
或者说只是提前庆祝,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在生日当天,怕和之前对比太过明显引起反感?
下午回来时庄溪还在想这件事,在路上他问远远今晚能回来吗,远远说要加班到很晚,不回了。
“小溪,小溪?”明明打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庄溪,笑道:“想什么呢?”
“没事。”庄溪说:“怎么了?”
分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明没拆穿他,只说:“有一个你的快递,我让宝宝送到你房间去了,上去看看吧。”
“好。”
庄溪回房时,小狐狸正趴在快递上严阵以待,像恶龙守着自己的宝贝,看到这里,庄溪就猜到了,这应该是雪雪送给他的礼物。
拆开包装后,庄溪看着里面的东西是许久的沉默。
看一眼小狐狸,雪雪睁着水蓝澄澈的大眼睛,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还用粉粉的小爪子推推他的手,让他试试。
庄溪:“……。”
深深叹了口气,心里那种压抑感和心疼缓解了不少,庄溪抱起小狐狸吸它软绵绵的肚子和蓬松的尾巴。
“你什么意思?嗯?”庄溪说:“你是想让我学你吗?我、我……”
不知道为什么庄溪脸红了,说不下去了。
把小狐狸抱到怀里,庄溪下巴放在蓬松柔软的尾巴上,喃喃地说:“远远真的……”
想想就说不下去了。
庄溪安静地抱着小狐狸,许久,再站起来时心里已做好决定。
“明明,我晚上还有课,上完课可能回宿舍,你们不用等我。”庄溪一边吃饭一边对正写计划书的明明说。
明明效率很高,一天下来心里已经有了章程,正筹备网上拍卖会。
“好。”忙碌着的明明没抬头,随口应下。
庄溪松了一口气,吃完饭,背着家里备用的书包去学校。
晚上其实只有两节课,上完课还不到九点,庄溪没有回家也没回宿舍,他背着书包打车来到一个平时绝对不会来的地方,联邦总部。
联邦总部位于上宜星球中心,自成一座城,威严高寒。
站在门对面,远处树下的庄溪,没有什么不知所措,灯光璀璨的树下一角,他能静静站很久。
门口车辆来来往往,所有飞车在联邦内不能飞,只能在陆地行使,每个飞车的车牌号足以说明车里人身份的不一般。
庄溪安静地看着以前只能在星网上看到的车辆,灯光印在他澄澈的眼底,月光洒在湖面,平静之下光华涌动,蓄满平静的期待。
“小同学,你也来是来看自己的梦想的吗?”
不知过去多久,庄溪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转头时看到一个在网上常见到而熟悉的人。
“元、元帅。”
老元帅正如远远所说,年纪其实没那么大,看着却像个老年人,神态和蔼可亲。
远远没说,庄溪能猜出来,这是远远心里敬重的人。
“别紧张,经常有小同学来这里,或看偶像,或看联邦军校的标志来激励自己。”元帅忽然笑开,“但是我觉得你不是,眼神不像。”
庄溪呐呐地说不出话。
“看你长得这么合我眼缘,走吧,今天我破例带你进去,看看你的‘偶像’。”
不等庄溪说什么,老元帅自各儿背着手朝前走,庄溪无法,只得跟上。
跟在元帅身后,一路畅通无阻,庄溪被带到进一个很像办公室的地方,元帅指指对面的沙发让庄溪坐下,仔细观察他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
被联邦元帅打量,即便他很温和,庄溪也压力山大。
元帅笑笑,“别紧张,来看看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您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谁呢?庄溪以为元帅在逗他,一抬头,眼神定定印在屏幕上的那人身上。
真的是心上人。
屏幕里是一个会议室,首位上坐的是远远,他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可是能清楚地看到远远的神态。
看到他蹙眉,看到他抬眼,看到他眼底里的认真和专注。
在外面黑夜里等了那么久的孤寂被抚慰得一丝不剩,只余下满足。
很奇怪,经过这一天,压抑、心疼、无措各种情绪翻涌发酵,再看到他忽然有种眼眶发热的感动。
“他们在讨论跟虫族对战的最终战术。”元帅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一边看一边跟他说话,“消灭虫族曾经是他一往无前的梦想。”
庄溪看着屏幕上的人点点头。
沉默片刻,元帅说:“他曾只是厌恶虫族,后来对虫族恨之入骨,我想是因为虫族让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房间内忽然很安静,庄溪看向元帅,他预感那些埋在远远心底的事将要展露,不由紧张起来。
“我们联邦以前有个中将叫季明瑞,他早早娶妻生子,后来出轨一个星际女明星,生了一个儿子。”
“女明星家里虽然不如季家,但也不能接受这种事,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明星被父亲带回家关起来,疼爱她的父亲不允许她自甘堕落,也不能让她继续败坏门楣。”
听到季明瑞,庄溪便明白了,这个女明星就是远远的母亲。
“女明星被带回去了,孩子自然留在季家。”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五岁,寒天腊月,被一群孩子扔到湖水里,我以为白白瘦瘦的小孩会哭,没想到被冻得惨白的小孩像个狼崽子一样从湖里游上岸,拼着一身伤,把四个比他壮比他高的孩子全部推湖里了。”
“母亲不顾别人眼光沉浸在爱情中,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后又被接走保护起来,这个孩子一个人在季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庄溪点点头,转回视线看向屏幕里指点江山的人,眼里升起星星点点心疼,即将燎原。
“后来,我听说,这个孩子奄奄一息时,被杨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带走了。”
“那时候已经七八岁了吧,不知道他对他母亲是什么样的感情,杨家人都说一定没什么感情,要不然不会那么毫不犹豫地杀死她。”
庄溪紧张地看向元帅,一双眼睛水亮清透,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那些杨家人哪知道他母亲被虫族感染寄生了呢,几个知道的也不会说。”
心里一紧,在那一瞬间难以呼吸。
“他们不对外说是他杀了母亲,不知道是忌惮,还是因为其他,他也不说其中的原因,不知道是念恩情还是无所谓。”
“好了,看样子会议快要结束了。”元帅拍拍庄溪的肩膀,笑眯眯地说:“今晚的所有事都是我们的秘密哦。”
庄溪怔怔地点头,还没缓过神。
元帅要走时,庄溪急急站起身,说了来这里之后第一句话,“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走,我带你去他的休息室。”元帅心情很好,对庄溪挑挑眉,“试试我能不能破得了他的密码。”
庄溪懵懵地被元帅拉到办公室的墙边,懵懵地看着他捯饬了半天,狐狸一样笑了,他们面前的墙自动向两边划开,庄溪被推进了季上将的私密休息室。
看到里面的规规整整的军装和灰色睡衣,在这个满是远远气息的房间里,庄溪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儿,脱下书包,抱着走到卫生间。
外面,连开三场会的季清远走回办公室,看到老元帅眉头一皱,没什么好脸色地说:“看来我得多给你设几个密码。”
“你这是什么脸色?我告诉你,你该开心我在这里。”
季清远轻笑一声,自顾自坐在办公桌上,拿起文件,点开光脑,对他视若无睹。
“哎哎别看了,今天不是生日吗?”
季清远不理他。
“你不想过生日,可有人想给你过啊。”
冷淡的人依然没抬头,谁打扰不了他。
“眼巴巴地看着联邦大门,在夜里等了两个小时,可能就想当面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埋头军务的人顿了一下,抬起头。
“孤零零翘首以待的样子我看得都心疼了,这不是给你领回来了吗?”元帅指指那个被破坏密码的休息室。
刚刚坐得四平八稳的人猛然站起,眼里倏然升起的光灿若星辰,激动得控制不住表情。
还想说什么的元帅被无情地关到门外,笑骂:“臭小子,有没有良心?”
可惜现在没人能想起他,季清远快步走进休息室,正好撞见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人。
不知道怎么了,他眼眶通红,在白皙的脸上格外明显,像一只伤心哭过的小兔子。
猝不及防看到匆匆而来的人,吓得头顶上的两个猫耳朵紧张得颤抖,尾巴也是。
季清远说不清心里燃烧的是什么,看到红眼眶的怜惜之后,被那种从未有过,无法控制的星火燎原淹没。
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才能稍稍压制一点来自灵魂深处的火热颤动。
季清远喉结重重滚动,眼神沉沉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