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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身上没有悬挂任何能够表明身份的物件,除了一顶斗笠、一把刀、一件劲装之外,孙骆涯就真的看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注意与推敲的,总不能是用来束发的发带吧?
当这五十八名骑手策马临近了马车不到一百米的时候,只听闻“踏踏踏”的脚步声密集响起。
车板上,孙骆涯快步疾走,最后在车板的边缘重重一脚踏出,整个人立即腾飞向前十来米,高高越过了马背,紧接着,他朝那名骑马在最前方的斗笠骑手一臂挥出,手中不过一寸长的两尺半立即朝前飞射而出。
“小心!”
那五十余骑中,立即有人高声提醒。
只不过那名骑马在最前方的斗笠骑手,也非等闲之辈,事实上,就在这声提醒响起时,他自己就已经是挥动起了手臂,拿手中的三尺腰刀前去格挡。
随即,只听闻“铛”的一声清响,那名骑手已经是挥刀将急速飞来的一寸刀给当空拍飞了去。
可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罢了。
就在那名骑手一刀拍开一寸刀时,他那数次在鬼门关往返的敏锐直觉,竟是让他下意识地侧身弯腰,若非一只手死死抓着缰绳,恐怕这会儿已经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然而,正是因为他的这一奇怪举动,却是让他躲避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纯白剑气。
剑气从他所在的马背上呼啸而过,这名又一次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骑手立即回头望去,却见紧跟在他身后的那名骑手的头颅,当场被那道纯白的剑气给斩落下马。
随着头颅的离体,那具高坐在马背上的无头尸体,也从马背上跌落下马。
同一时刻,那颗掉落在地上的头颅却是被后面紧跟上的红马一马蹄子给踢飞出去老远,至于那具赤血不断从脖颈处喷涌而出的无头尸体,则是被无数马蹄给踩在了铁蹄之下。
一时间,官道上除了响起一串沉重的马蹄声,还有少数骨头断裂的声响。
那名刚回头见过了如此惨烈一幕的斗笠骑手,刚要回过头,准备重新翻身上马,却只听闻耳后响起了一阵高喝,“小心!”
也不等这名骑手反应过来,他就只觉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他听闻了一声悦耳的骨头断裂声,以及烈马清嘶声,等他刚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堆重物给向后撞飞了出去。
重物袭来,本就在枣红马侧面的斗笠骑手,因为双手紧抓着缰绳,当场就被甩向了枣红马的背后。可他却始终紧抓着缰绳,死死未曾放手。
就在他倒飞的途中,眼角的余光依稀看见一名黑衫年轻人,收起双手,像是刚刚收起了拳架,随即,年轻人在原地向后旋转一圈,长腿随之一脚扫出,那柄刚刚还被他一刀给拍飞的老高的一寸刀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掉落了下来,而好巧不巧的,居然就被黑衫年轻人给一脚扫中了。
刚从空中坠落下来的一寸刀,还没落地,就又被年轻人一脚给扫飞了出去,仅有一寸长的刀身毫无预兆地朝着连马带人倒飞出去的斗笠骑手激射飞去。
那名尚且在半空中倒飞的斗笠骑手,在见到气势尤胜之前的一寸刀激射而来,他那双漆黑的瞳孔立即收缩至最小,面红耳赤地嘶吼出声道:“救我!”
那些个策马狂奔在这名斗笠骑手两旁的骑手死士,有的人已经开始拉扯缰绳,调转了马头,而且双腿也是极其灵活的一夹马腹,想要前去救援,可是他们的动作还是太慢了,那柄一寸刀,在没了两尺多长的刀身后,速度比起寻常的腰刀飞行的速度,实在是要快太多太多了,他们这些临时起意要施以援手的骑手,根本就来不及。
再说那头被孙骆涯以半步崩拳当场捶飞的枣红马,此时的胸腔处已经塌陷下了一个极其明显的拳印,甚至它胸腔处的皮肉仿佛也随着这个拳印下的胸骨塌陷而被被牵连了进去,使得红马胸腔塌陷处的皮肉起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褶皱。
在这匹倒飞出去的枣红马后方,则是一名斗笠翻飞,露出了一张黝黑脸颊的男子面孔,该男子的年纪大约在中年,下巴留着密集的胡渣。
在他见到没有任何人来得及救自己时,他便已经双手松开了缰绳,然后打算一脚踩在马背上,让自己借势飞得更远。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刚松开缰绳的时候,他忽然就感觉到后背一阵生疼,紧接着身前立即就传来了枣红马的千斤重量,他只感觉到自己腹腔有一股热流猛然上涌,一瞬间便冲涌到了咽喉,让他根本就来不及下咽,却听自己一声闷哼,一口赤红的液体就被他给喷吐了出去。
官道上,随着一匹枣红马以极其恐怖的倒飞势头向后飞去,立即便有来不及避开的骑手连人带马的被撞飞。
然而最惨的那位,莫过于被夹在两匹千斤重马之间的黝黑汉子。
这名汉子的斗笠早已在倒飞途中倒扣在了颈后,露出了被红日暴晒成黑炭一般的脸颊。
此时此刻,一抹血色挂在了这名汉子的嘴边,而汉子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几近扭曲。或许,在这条官道上,只有那位一袭黑衫的年轻人才对这名黝黑男子所承受的痛苦,深有体会。
胸前的两排肋骨与后背的那条脊梁骨,因为前后都有两匹骨骼精壮的枣红大马的夹击,使得在两股巨力的挤压下,黝黑男子的肋骨当场被红马的巨大身躯给压折断裂,并且那两排断裂的肋骨骨尖,更是有一根当场刺穿了他的心脏。
这名才刚挥刀骂了几句娘的黝黑男子,当场死亡。
而且,反受他牵连的,还有紧随其后的一匹红马与骑手。那名骑手更是因为自己胯下的枣红马倒飞,而被压断了盆骨,恐怕下辈子他就只能用上半身来思考人生了。
至于其余的骑手与马匹,有的则是因为枣红马受惊,而不得不在原地驯服受惊的枣红马;其余的,则是早已知道救援不及,又唯恐牵连自己而早早的避开了,这会却因为黝黑男子的身死,而骑马立在了原地。
这些个不再对那名黑衫年轻人发起冲杀的斗笠骑手们,一个个脸上除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之外,能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更多情绪流露,也就只有惊恐。
他们一个个人的脸上,是疑惑与惊恐并存的。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甚至都开始了反思,难道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吗?
难道是主人故意派遣他们来送死的吗?
他们在心里扪心自问的同时,还不忘将视线投注向了那名一步一步在官道上款款走来的黑衫年轻人。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名年轻人居然不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个完全不能习武的废柴。
难道说他真的是如半年前江湖中盛传的那般,是他凭借自己的本事亲手杀了血箭分坛的坛主赵魁?
主人不是说,江湖上所有魔教少主的传闻都是假的,都是孙希平那个乌龟王八蛋用来掩人耳目的谣言,魔教少主唐王孙,的的确确是个不能修行的废柴!还是个连条狗都不如的废物!!
可……
可是他们亲眼见到的……
是……是独自一人在面对五十八名骑手时,脸上不曾流露出一丝畏惧,反倒是狰狞着一张笑脸,不断朝他们缓步走来的……宛若来自阴间的索命鬼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