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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事毕。这两天也着实忙碌, 葛忠就来到茶楼喝茶消乏一二。
刚走到茶楼门口, 就看到了焦大也来了茶楼。初时还想打打招呼的,可招呼声还没出来时, 就见他跟着另一个人进去了。看他二人神色不大好, 葛忠心想, 这两人莫非有事?
于是悄咪咪的坐在了他们旁边。这两人先前声音还小,后面声音越来越大, 听得那只言片语,再想到前日在贡院里见到, 焦大跟邱才和柯三他们在一起说什么那馒头喂猫的事, 葛忠稍稍一联想。怪道,这焦大当日见到邱才跟柯三要拿馒头喂猫那么紧张呢,原来还有这猫腻。
这可真是自己发财的好机会。自己跟这焦大共事好几年了, 头上的一个副字老是去不掉。不是他官瘾大, 而是他们这些做杂役的收入少,那焦大因是头儿,一个月都有三两银子的薪俸, 要是加上其它的外水儿, 一年少说也能捞个五十两银子的。
哪像自己, 头上顶了个副字,生生的每月就只有二两银子钱, 其它的什么也捞不到,真是干干儿的,这点银子养一家子可真是紧巴巴的。
今天既然让自己听到了这个, 真是活该自己发财了。
葛忠心中计较了一番。于是,冯掌柜这天店铺打烊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冯掌柜也时常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的,这葛忠他也认识,可交情却是不多。今日见到这葛忠,甚是奇怪。不过,惯常做生意的,虽是心中奇怪,还是将人迎了进来。
当听得葛忠说明来意时,冯掌柜心中大骂,就你这混球,还想来讹自己的银子?别说贡院那事就只有自己跟焦大知道,根本没真凭实据的,就算有,今日这银子也不能给你。要不然,不就坐实了自己捣鬼的事儿吗。
冯掌柜赶紧道:“这位老哥,想是你听茬了。这贡院秀才考试,那是多大的事儿哪,我等草民哪敢造次的。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们。我跟你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不待这样冤枉人的。”
见这姓冯的推脱的干净,葛忠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冯掌柜可是要想好咯,我可是有人证有物证的。今日能来找老哥你,那是看你面子。我说老哥,你可别将面子给折腾没了。”
冯掌柜在场面上混了多年,哪会被葛忠这几句话吓住,笑着道:“这位老哥,你说的事儿,我们是断然没做过的。老哥今日前来,如果是缺银子想要我们资助一二,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可老哥你这样讲了,我就是有银子也不敢给的。”冯掌柜边说边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葛忠原想着十拿九稳能得笔银子的事儿,不光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人奚落了一顿,心中大恨。
直道自己大意了,太快亮出底牌了,还正在懊恼着。可让他更为懊恼的事儿还没来呢。
第二天,他一上差,就被人叫他去见户房赵主簿,葛忠赶紧屁颠颠儿跑到主簿大人面前,刚行完礼,赵主簿就对他吼道:“大胆葛忠,还不快跪下!”
葛忠吓了一大跳,赶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只听赵主簿道:“葛忠,你可知罪?”
葛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平日做的错事也不少,但现在这情况可是不敢认错的。赶紧大声喊冤。
赵主簿冷笑道:“你可别在那紧着喊冤的。你竟然敢从贡院厨房偷东西出来,虽说只是几袋子面的事儿。可是,事虽小,法却是不容的。尔等虽未读什么孔孟之书,可在贡院这圣人之地,尔等该是知理的。况,你现今偷的是面,谁知你他日会不会偷其它的?贡院这等庄重之地,实不能容你。”
葛忠听了大惊,这贡院考完试后,厨房里还剩了好些个东西,他们几个管事的头头都一人分了些,就是下面的人,也让拿了几斤米面走了的。
且不光是厨房,还有被褥、蜡烛、柴炭啥的,余下的他们都分了。这是惯例,又不是他一个人拿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主簿大人那也是有份儿的,他不光是有份儿,其中的大头就是赵主簿拿的。怎今儿个竟然以此给自己定罪?
葛忠满头大汗,这个真是辩无可辩的。葛忠迅速一回想,再看一边焦大那不怀好意的神情,看来,自己是被人阴了。
可现在,他也只能喊冤,而不敢说其它的。他要是敢说大家都有份儿,犯了众怒,别人会咬死他的。
赵主簿见葛忠还算上道,没说其它的,于是大发慈悲道:“念你这几年当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这些个米面的事儿,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这里也不能再留你了。你将钥匙啥的交出来,今日领了饷银就不要再来了。”
葛忠知道,今日还算是赵主簿手下留情了,不然,打上几板子再让自己走人,自己也不敢说什么的。只得认栽离去。
见成功的将葛忠赶走了,焦大赶紧上前奉承赵主簿:“还是大人手段高明哪。”
赵主簿眼睛一瞪:“胡说,怎么是我手段高明?明明是那葛忠自己犯错了,我只是秉公办理而已。”
焦大见拍马屁差点拍到马腿上了,赶紧上前道,轻轻将自己的脸拍了两巴掌:“是是,小人说错话了,这是那葛忠罪有应得,幸得大人公正严明哪。”
听得焦大的奉承之言,赵主簿是不无得意的,这样好啊,又得了焦大的孝敬,又能给自家小舅子安排个差事了,免得自家老婆天天在耳边唠叨,真是一举两得。
他们是很得意,葛忠却是气死了。这真是无妄之灾。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焦大捣鬼了。看来,那姓冯的将自己昨日找他的事跟焦大通过气了。他们这是在釜底抽薪哪。
没想到,自己讹银子不成,竟然连差事都丢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葛忠只是气的不行,恨不能找上他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可也只能这样想想了,他可是没那胆量的。
葛忠想着是不是去找上官告状去。可,稍稍一想也知道,那焦大之所以会赶自己走,不就是怕自己跟上官告状么,他现在这样,是连衙门都进不去了。何况,就算进去了,谁理呢,没有真凭实据,就偷听到的几句话?到时别被反打板子才好。
怎么想,都知道自己这亏是吃定了。气得不行的葛忠又不敢回家,这下差事丢了,日后生计都是问题。回去可怎么跟他娘和老婆交代的呢。
苦闷的葛忠就跑到酒馆去喝了两盅。边喝边听那说书人说书,好排遣排遣愁闷。
今天这书听着也怪有意思的,听着听着,葛忠听出了趣味,今天这书可是没白听。自己真是蠢哪,干嘛不像这书中说的,去找那焦大他们要对付的人,偏偏找到姓冯的那奸吝之人。
之前自己大意了,没打听清楚那人是谁。不过,他可是听到他们说那人是宙字十二号的。
这个好打听,现在拔贡考试的成绩可能都已经出来了,这些个也不是隐秘之事,自己在这儿也混了几年了,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这样一打听,还真让他打听出来了,这次宙字十二号的秀才是个叫陈宗泽的。
可这陈宗泽是哪里人士就不好打听的。焦大也不着急,知道名字就行了,到时考试成绩一出来,只要是榜上有名的,自然有人议论的,到时不用打听,就能知道的。
就算榜上没有,那也没关系,榜单都已经公布了,那些个秀才的履历也不算是秘密了,再花点功夫打听就能打听的到的。
于是葛忠也不焦躁了,这几天就闷着头打听焦大周边的消息,还有冯掌柜的消息,可得打听详细点,到时好卖个好价钱。最好是到时又能得利,又能将焦大那狗日的弄下来。
且不提那焦大在如何想办法,如何焦急等待放榜结果。就说宗泽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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