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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钧啊，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个熟人耶。”
“谁啊？和我一样的俏郎君吗？”
“我家奶娘。”
“……”
虽然林钧说捂出一身汗便能好了，但压在四五层被子下的窈月，仍是觉得无处不漏凉风，在被子里冷得瑟瑟发抖。
前半夜她尚且能感觉到郑修刻意用力关门的声响，可到了后半夜，她除了本能地咬牙忍着蔓延全身的寒意，就已经完全人事不知了。
“……喂……醒醒……怎么这么烫！张越……张越……”
等窈月再有力气睁开眼时，早已是第二日。她意识有些混沌，下意识地推了推枕着胳膊趴在自己身侧的脑袋，“欸，这位老兄，什么时辰了？”
待看着那脑袋抬起，露出正脸的一刹那，窈月登时睁圆了眼，“郑、郑修，你怎么在这？”
郑修抬着血丝未散的眼睛，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良久才沉下脸冷冷地吐出一句，“我倒是想走。”
窈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自己的五根爪子正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差些就在他那锦衣华服上抠出几个窟窿。她赶紧收回手，讪讪地笑道：“病中失态病中失态，郑兄你大人大量，莫怪莫怪啊！”
为了话题不让引向要她出钱赔衣服上，她赶紧插话出声：“这是哪儿啊？”
“学里的医馆。”
“哦，我这倒是头一回来，没想到我病中认路的功夫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不记得是怎么扶墙来的了。”窈月摇了摇头，却发现脑袋还是像灌了铅水一样沉，不由得皱眉扶额。
郑修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一路扶墙走来的是我，你在我背上沉得像个死人一样，能记得就真有鬼了。”
窈月一怔，结巴道：“是、是、是你背我来的？”
“不然呢？你以为是梦中自个飞来的？”
窈月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赶忙转头看向窗外的日光，“诶诶，卯时初刻了吧！我这身病骨看来真是撑不起来了，郑兄你还是赶紧准备准备，集贤堂的经书考核莫要迟了！”
郑修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气定神闲地起身，“看你这精神头，不知是大好了还是回光返照，我让医官进来给你再瞧瞧。”
郑修前脚才出屋，满脸急色的林钧就从医馆外头冲了进来，瞅见郑修十分意外，“郑兄你怎么在这啊，祭酒大人正为你上午缺考，四处派人找你呢！你赶紧去吧，小越这里我来照顾就成。”
郑修点点头，正欲迈步离开，又状似无意地朝准备进屋的林钧提了一句，“林兄，我房中桌案上有一篇上次祭酒大人命我作的文赋，不知可否劳你回一趟学舍替我取来，借着这机会一道交上？”
林钧头一回听见郑修这般客气地跟自己说话，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声，“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拿，这就去！”
说着，林钧就乐呵呵地转身，风一般地奔了出去，完全忘了自己的来意。
见着林钧的背影消失，郑修招来医官叮嘱了几句，又看了看身后半掩的屋门，才不急不缓地举步走出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