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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聚头,除高涧之外,还有个俏丽冤家正翘首期盼呢。眼前的徐公子很有可能就是徐国公之子,钟绯红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通过徐驰与陈尚的互动,钟娘子知道徐公子便是陈老财的养子,那个所谓的李双江,是根本不存在的。
待见到钟绯红,徐驰一窒,娘希匹的,自己撞到债主的枪口上了。
“陈公子,别来无恙?”钟娘子好整以暇,微笑着说道。
徐驰明白钟娘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赖账是赖不掉了的,仅仅是略略朝她点了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徐驰想赶紧转移目标,可是钟娘子不那么想:“我说陈公子,我们之间似乎还有些小过节,未尝清算,不知公子明日可有时间?”钟绯红明显想以十贯钱为借口,尽早确定陈秦的身份,以免夜长梦多,一待确定,再来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没看我正忙吗?有时间我自然会去的。”徐驰不想与钟绯红过多纠缠,正事要紧呢。
钟娘子把一张猩红的嘴唇揍到徐驰耳朵边,呵气如兰:“想不想单绫妹妹?如想,明日便来翠烟楼,姐姐答应赊账了。”
“当真?”徐驰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风尘女子的随便许偌,也就是问问而已。
“当真!”钟娘子倒挺干脆。
已经锁定了替死鬼,剩下的不过是走走形式,应付了事。不消多久,后衙数百号男女老幼,徐驰通通过了一遍。随即径直走到高涧身旁,悴不及防之下,一把逮住其领口,拖了就走。
高涧生在商贾之家,却已考取了秀才的功名,正为明年春闱积极准备,武力值自然不高。徐驰虽然顶着陈秦的身子,但在前世那套泼皮无赖的手法是运用惯了的。两厢冲抵之下,高涧哪有挣扎之力,硬生生被徐驰拖到了公案前。
高涧心中暗暗叫苦,这厮必是公报私仇,今日若不能脱身,不死也得脱层皮,不由喊起来:“三郎,做甚么?某是高家的高涧呀,三郎不认得兄弟了么?”
兄弟?还连襟呢,******,老子正是因为认得你,才拿你开刀的。
徐驰将高涧掼在地下,又大马金刀的端坐太师椅上,举起镇堂木,重重拍下:“全体肃静!”
不要以为一块镇堂木就能镇得住底下这些人,他们之所以非常配合地噤了声,是因为他们完全不相信,这小子给人看了下面相,就能相出谁是凶手,谁不是凶手。
躲在廊柱边的馨儿暗道不妙,心里明镜似的,如何不清楚徐驰的意图呢。一边为高涧担忧不已,一边却又无计可施。这段时间以来,徐驰很好地履行了当夫君的责任,馨儿已经耽于享受,乐不思蜀了,对高涧的情意倒是越来越淡。尽管如此,馨儿却不是个薄情寡恩的人,今日若是高涧遭罪,自己如何脱得了干系?着急归着急,馨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寄希望于徐驰手下留情。
刺史府后衙,徐驰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徐驰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所有人对徐驰的好奇之心,远远超出了对张丽小姐的同情之心。早在徐驰控制住高涧的时候,崔参军即命人去通知了张元瞿刺史,不管徐驰能不能断案,让刺史大人在一旁看着,好歹也是个交代。
台州刺史张元瞿沉浸在老年丧女的悲痛之中,母庸讳言,那强烈的愤怒远远超出了悲痛,对强暴杀害爱女的歹徒,恨不得生啖其肉。当听到下人来报,案子已有眉目时,还是大感意外。作为一州行政长官,愤怒是一回事,但理智告诉他,讯问此案非常棘手,侦破更是异常困难。
张元瞿将信将疑,赶紧来到紧靠后衙的一间厢房中,透过窗棂,窥视后衙的情形。待看清端坐公案之后的,既不是本州司法参军,也不是临海县尉,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时,大为惊讶,忙唤来长史询问。长史自然也不认识徐驰,只知道是县尉延请来的一个普通临海百姓。
既然找出了嫌疑人,审案自然要有个审案的样子,后衙大小头面人物自动将公案前围出一片空地来,一众差役手持杖棒,分两厢站立。这时,高涧已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苦笑,装得很是无辜的样子。经过最初的慌乱,高涧已然定下神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唯有沉着应付,才有望洗清不白之冤。
好个高涧,玉树临风般立于公案之前,果然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对照徐驰泼皮无赖的风格,自然更逗人喜爱了,难怪馨儿会红杏出墙。
活该高涧流年不利,假如高涧低调一点,装得可怜一点,或许徐驰还能网开一面,略施惩戒便罢了。如今你如此高调,拽得像个电影明星一般,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吗?
“大胆恶徒,还不乖乖跪下!”徐驰镇堂木一拍,正式开始升堂了。
“在下临海高涧,乃秀才之身,并非恶徒,三郎可不能无故构陷,目无王法。”高涧谈吐得体,应对自如。
“狗屁秀才,你酒后乱性,见刺史爱女美貌,乃见色起意,潜进张小姐闺房,欲行非礼。张小姐乃一贞烈女子,拼死不从。你兽性大发,丧尽天良,掐住其脖子,逼其就范。你兽-欲得逞之后,张小姐亦是窒息而死。你溜回后衙,打算不等宴席完结便返家。但你认为如此一来,罪行欲盖弥彰,是以你装作没事人一般,继续留了下来——本公子明断秋毫,不容你狡辩——给我跪下!”徐驰好像自己做的案子一样,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情是清楚明白了,但换了任何一个主人公,都是说得通的。
果然,高涧不屑地道:“三郎无非是凭空臆测,你可有人证物证,证明是我高涧所为,而非他人所为?”
“人证物证?本公子拿不出凭据,岂能胡乱判案?——仵作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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