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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范围总是有限的,必须是有限的。在战争中冤死的平民可能会希望世界上永远都不再有战争,希望从过去到将来所有发动战争的人都受到对应的惩罚,但这样的愿望,就算是魔鬼也没法实现。
李尔雅泄了气:“那你还留我在这里干什么?”
“你的父亲希望你能获得幸福,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李老道解释说:“我们最后达成的协议,是在你协助我们的前提下,我们将竭尽全力,保证你能享受至少20年自由的,普通人的生活。保证你的自由不至于受限于贫困和疾病,保证你的幸福不至于被除自然灾害、政府行为、社会异常事件或战争以外的外力所破坏。”
李尔雅翻了翻眼睛,评论道:“听起来有点像保险合同。”
超级秃头人附和道:“确实有点像。”
老李又一次见识到了超级秃头人添乱的能力:“这是最好的条款了。”
“那我要回家。”李尔雅其实早就下定了决心:“我在这里帮不到你什么。”
老李说:“你家里不安全。而且我们需要你配合我们参加一个小实验,预言术的实验。”
“预言术……”李尔雅靠在沙发边上,抱着她的风衣:“又是预言术?又他妈是预言术!?”
老李没法对她解释所有的事情:魔鬼的服务器群组在腌咸菜术的时间加速空间里已经加速运行了一百三十年,试图暴力破解李尔雅携带的数据包的密钥。
这一个多世纪的时间相对于暴力破解密码所需的十几万年时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刹那罢了,按照当前的时间加速比率——大约30万倍——而言,完全破解密码需要正常时间流中大约六个月的时间。
但是电子设备没办法连续运行几百年,实际上,按结界内部的加速时间来算,每过几年,魔鬼们就必须解除腌咸菜术,运进新的设备,更换老化的线路,替换因为无聊已经开始数自己寒毛的维护小组。
这样一来,在维护过程中耗费的时间就会极大地拖慢整个工程的进展。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替代生命集团正在建设一个更大腌咸菜术结界,套在核心结界外面,这样就可以把设备组装线和生活配套设施包括进去,形成正常时间流速和加速时间流速之间的缓冲。
按照目前的粗略计划,在未来的几个月里,近三万名2010年后新死去的死魂灵都将获得一份前所未有的合约。
他们将分批从自己的迷梦中苏醒过来,搬迁进五层加速度不同的腌咸菜术结界里,利用魔法的力量强行越过十万年的运算能力鸿沟,解密那个神秘的数据包。
和其他魔鬼们不同的是,老李有着自己的打算。
在他看来,与其等这几个月,动用大量的资源去满足个别高层魔鬼对宏大叙事的特殊癖好,不如直接去寻找发出邮包的人更为简单。当然了,这样做实际上和骑士团的做法就没有什么区别了,需要一环一环地追溯回邮包发出的地方,找到合适的人,问合适的问题,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一些预言术的辅助。
从技术性的角度来看,老李面临的麻烦和骑士团已经遇到的麻烦是一样的,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只抓到链条的一环是没有用的。
加密数据包通讯链路上的每一环自然都知道自己与上一环之间上一次传输的始终时间。这个始终时间的精度很高,来源于双方在同一地点接收到的,源于至少四颗GPS卫星上铯原子钟的广播时间信号。
这个时间数据是一个双方都可以直接验证的证明,被用作加密数据包的数据签名,以保证数据确实是在他们的保密渠道中传输的。
而用于加密数据包的公钥,在接头人的神秘渔船抵达冰岛海岸之前,就早已经从李尔雅手里传递给了接头人。
接头人会在客户的数据最后添加上一串七组用于验证身份的“上次传输始终时间”,使用公钥加密成一个稍微大上一丁点的数据包,在雷克雅未克的海岸通过激光发射器和接收器传递给李尔雅。
李尔雅收到数据包之后,本应该用自己的私钥解密接头人加密的外壳,验证七个时间戳是否能和自己记录的数据对得上号——一般来说正确率总是7/7,其实只要达到4/7就可以算作“可以置信”了。
她会从接头人包裹的糖纸中剥出客户需要的那枚坚果,在客户自己加密的果壳外添加进自己的时间戳信息,再利用下一站——加拿大站“草莓色巫师”——提供的公钥进行一次加密,换上有她签名的新糖纸。
这枚被重新包装过的坚果,在经过一个特定函数运算之后,会得出256位看起来完全随机的0和1。然而,只有某一组特定的数据在经过这个公开的函数运算后,才能得到唯一的这一组256位0和1的组合。
这种哈希函数的妙处就在于,在运算得出哈希值的过程中,大量的信息被压缩或是被抛弃,无论怎么反过来运算最后得到的特征值,都不可能反推出原有的信息。
总之,李尔雅会把她的运算结果公布在暗网上的某个角落,以供其他任何能够解密那只“坚果”的人验证她传输的信息。
在整条链条的末端,客户那头的收信人最终会得到一个只有自己能够解码的“原装坚果”,以及一大堆附赠的时间戳信息。他可以先通过自己的渠道验证数据包的完整性,然后再从接头人那里取得传输过程中使用的全套公钥。
这些公钥本身并不是秘密,客户完全可以坐在家里,把时间戳加上去,通过公钥加密,重新计算出传递过程中每一步产生的哈希值,和公布在讨论版里的加密文件哈希值一一对照,以验证文件确实经过了每一个站点。
由于数据本来就是以一种非常精确的方式点到点进行传输的,除非有一环在整个链条建立之初就被渗透了,只要能验证文件确实经过了站点,就已经足够用来证明整条链路的保密性了。
除非有人从一开始就渗透了整串链条。
李老道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李尔雅,她看上去像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潜藏在她内心的倔强有时候总会打得人措手不及。他只能以最直白的方式来讲明利弊。
“帮我们找到你的接头人就好了,之后我们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李老道友善地伸出右手:“他在这件事里是要负责任的……而我们只需要你在一张躺椅上躺个五分钟就行了。”
“接头人”在一些事情上表现得太过于精明,李老道觉得他是明白自己在对付什么人的。那些预言和反预言战斗的小技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果没有相关的经验,一个外行人最多也就能悟到个一招半式,更别提教人了。
在另一些事情上,“接头人”表现得又太过粗疏了,比方说他居然真的相信那些“暗网”把戏,居然没有去审查自己的情报员,居然试图长时间地维持一条传递情报的秘密渠道。这样的表现和之前的精明反差实在是太大,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同一个人的行为。
除非……
除非……这个“接头人”是一个在1957年至1991年期间,一直被关押在哈萨克斯坦的一个伪装成导弹发射井的秘密监狱里,直到苏联解体之后才意外地被释放出来的,来自某个平行世界的魔法师。
他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在恢复锻炼和冥思之后,体重应该精确地维持在六十五公斤,对法师的标准而言还不算太瘦,肢体的力量和灵活性足够他完成所有的施法动作。
按照年龄推算,他的两鬓到后脑勺应该还有一圈花白的头发。在他这个年龄,他的牙口算是相当不错的,法师们很是注意保护自己的牙齿,以免在关键时刻牙疼或是掉了牙说话漏风讲不清咒语。
如果关注到这位法师的朋友圈,对他的认识还会变得更深刻些。
李老道知道这位先生最近几个月里正在研究用特定的转基因动物组织和工程塑料,制造一支适合在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使用的,能够通过安检带上飞机的“完美的”法杖。
不会是他吧……
这想法也太过于荒谬了。李老道自嘲地摇了摇头。这也太荒谬了。
“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李老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止住了正在起身的李尔雅:“不用预言了,我去打个电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