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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约申时一刻时分,那徐张氏在房内有些口渴,便是端起这桌上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下,过了没多时,便是喊肚痛,他丈夫徐元彬则在身边,以为她只是食坏了肚子引起,也没有多加注意。
那徐张氏不断**着,扭动着身体,没多久,便是口角渗血,两眼睁大,断了气。”王知县一口气说完了当时大致经过,看来他们也是多次调查过现场,故而甚是清楚。
“那徐元彬可在?”方秋获看了看众人。
“回禀老爷,小儿现正在杭州府学读书!”
方秋获点了点头,又道:“这壶的茶水是何人所泡?又是何人端进房间的?”
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老妇‘扑通’跪倒在方秋获面前,哆嗦着欲道。
方秋获黝黑的脸上露着笑容,显得几份亲切,上前扶起她:“此不在公堂上,无需下跪。你也不要这般紧张。本老爷也就是问下当时案子的经过。”
不过看她那紧张模样还是让众人惊了下。
只见她战战兢兢,低头禀道:“是老奴所泡,也是老奴端进房间的。”
“你且不要这番紧张,先介绍下自己,而后将那日之事细细说来!”
“老奴姓姚,娘家陈氏,自幼蒙张夫人恩典,叫留养在家,作为婢女。后来蒙恩发嫁,与赵兴为妻,历来夫妇皆在张家为役。
近来因老夫人与老爷相继物故,夫人以小姐出嫁,见老奴是个旧仆,特命前来为伴。”
按她所说,乃是张家的旧仆人,而且是她携着大的张小姐。两人感情应该甚是深厚,应是不会做出那害人的手段来。
赵姚氏继续道:“那日是婚后第三日,姑爷请了众好友小聚,甚是热闹。那日小的共泡了两次茶,上午泡了一次,午后,又泡了一次,午后所吃,是第二次泡的。不料小姐却是——”说着唔咽哭了起来,用着衣袖擦着眼泪。
众人不觉奇怪,面面相觑,为何偏偏是徐张氏吃了那茶中毒而亡。
“除了小姐,你可知还有谁吃了那壶茶水?”
“小的不知?” 赵姚氏摇了摇头。
“那当时是否是小姐一人在房内?”
“我端茶进去时是一人,后来我进房时,姑爷也在内!”
“你进房做啥?”
“当时天热,小姐唤我拿把折扇进去。”
“那你是否看见姑爷喝那茶?”
赵姚氏摇了摇头。
皇甫天雄暗暗地一直观察着那赵姚氏举止神情,只见她身体一直哆嗦着,不过看去倒是自然,未见有什么大的慌张,看情形说的应是实话。
方秋获紧紧地看着她,捋须问道:“你泡茶时,有无旁人在?中间是否离开过?”
赵姚氏沉默了会儿,接着道:“回禀老爷,当时无旁人!中间因炉子不够旺,小的又去伙房夹了些炭火过来,看见小姐贴身丫鬟桃花在炉子边上。”
放秋获忙是问道:“当时她在做什么?”
“因离的有些远,再加上小的眼睛不好使,故是没能看清!待走进了,她已是走了。”
众人惊起,此可是重要的一条线索啊!会不会是这丫鬟平日怨恨主人,暗地里使毒害人呢!
“丫鬟桃花何在?”放秋获朝王知县看了眼。王知县忙是问起那徐员外。
徐员外当即上前回着:“回禀老爷,自儿媳去后,为免悲伤,我们已是将她转卖他处。”
放秋获顿时朝那王知县喝道:“此可是重要证人,如此岂能随便让她离开。”接着又是转身问王知县:“当初你们可是审讯过她?”
“回大人,当初审讯过,她称当时出屋来拿块抹布帮着小姐擦下鞋。她不过十三岁,讯问时只是哭啼,见她也无作案的可能,便是未在找她。”
方秋获听后顿时喝道:“荒唐,如此就未追究下去,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也尚不可知啊?”接着又是转身问徐员外:“她的来历,你们是否可知晓?”
“回大人,她乃是去年我们从一户人家买来的,那户人家自称是她的叔叔家。我们也没有过问,后问那桃花,她也不语,我们也就没有再问。”
“桃花现被你转卖何处?”
“就附近的郑猎户家,他买去给他儿子做媳妇。”
放秋获点了点头,“走!我们先去那烧水、泡茶地方去看看!”
马上徐员外带领众人出了房间,来到厢房的斜后面,只见一座平房,显得有些破落,泥墙坑洼,向檐口望去,只见那椽子已坍下半截,瓦檐俱已破损,露出残缺黑瓦。
“禀老爷,此房乃是我家的伙房。那日,她们即在此屋檐下,用炉子烧的水、泡的茶。”
如此大的府第却是有着这般破旧的房屋,倒是令人匪思!
“房屋已是破旧,为何不好好地整修一番?”
徐员外恭敬回道:“回禀老爷,本想待小儿婚后整修的,但出了那事,整修之事也就放下了。”
皇甫天雄细看四周,正是伙房的墙下,离伙房门不过两三步,屋边放这一铁炉,还有一些木柴,炉子上面一块墙上已是被熏的发黑。
“此便是那烧水的炉子吧?”皇甫天雄细细地打量着。
赵姚氏点下头,“正是老奴在此烧的水!”
皇甫天雄拿起,外用铁皮包箍着,内则是泥壁,与一般家用的火炉没什么两样。
方秋获瞥了眼问着:“那炉子与茶壶呢?”
“回禀大人,这些都在县衙!”王知县道。
方秋获围着伙房又是看了看,道:“后日县衙升堂重审此案,若等一干人皆要到堂接受讯问。”
说着对徐员外道:“明日差人叫你儿徐元彬也是到衙门接受讯问,还有那桃花都要去郑猎户家找来,本官要细细审问一番。”
徐员外忙忙称是,当即命令下人去办。
方秋获接着下令回县衙,徐员外带着下人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送到门口。
夜晚天黑,三人在临安县衙的驿站里歇息下来。
明日既要审讯,方秋获将皇甫天雄与潘卫二人叫到自己房间,细细商量起案情来。
“此案必须先要查明那徐张氏为何毒致死?此乃是案件关键处啊?“
“非砒霜、信石、断肠查,那会是什么药物致人而死?”潘卫不由疑问道。
方秋获点了点头:“倒也是奇怪,徐张氏到底会是何毒药致死的呢?”
接着命那潘卫道:明日你到这临安县街上的药铺走访一遍,查下那日卖出的砒霜、信石、断肠草,还有走访郎中,药物如何搭配也能毒死人?”
潘卫忙点头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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