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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底层江湖那些瞅上去就让人眼酸的笨鸟先飞吧。这趟江湖走的也实在乏味，有个人陪一陪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是个男人。
对于最自然的望气士来说，其实也没有男人女人之分了。
想到这里，沈伴凤望向秦尧说道：“嘿，敢不敢跟我走一遍江湖？”
正要将壶中“江南露”一饮而尽的秦尧，听到这句挑衅味道十足的话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舒服。
“连名字都还吝啬，就要拐跑我这么一个美男子，我家里人知道会很严重的。”
“沈伴凤。”
“‘沈家有女自出巢，望气无人唯伴凤’，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沈伴凤’？”秦尧显然有些讶然于游侠的身份，手中玉质酒壶停在半空。
“都说你们‘望气士’是纵情世外的神仙人物，怎么也钟情于市井红尘了？”
“难不成山上太过寂寞，下山来找点乐子？”
沈伴凤看着面前这个让她丝毫谈不上喜欢的男子，真的懒得再搭理，转身向门口走去。
再次被无视得很干脆的秦尧将酒一口饮尽，自怀中拿出一张金黄绣凤绸缎，这种绸缎盛产于徐州苏杭，寻常世家都不多见，名“头牌”，上面的凤纹是四大名绣之一的湘绣，秀气中带着一股子**。
秦尧将绸缎抛向沈伴凤，大声喊道：“凤儿啊，一年之后我还会来‘石榴裙’饮酒，那时你还活着，我就跟你走江湖！”
“这个凤绸和你很应景啊，算是本公子给你的信物吧，到时候你腰里的刀可得借我耍一耍！”
沈伴凤接住刚好落于身前的凤纹“头牌”，向身后挥了挥，终于有些女气的声音传入秦尧耳朵。
“腰间刀名‘酒醒’，一年后给你醒一醒酒！”
————
“王爷，时辰已到。”
陷入思绪的秦尧被右手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便向那人摆了摆手，示意击鼓。坐于秦尧右手边的豫州刺史唐求，向“挑花台”方向点了点头，一名披甲将军亲自擂起大秦“不退鼓”。
按说往常的选秀大会，擂鼓之人多为所在郡的户房管事，所用鼓也多为乐队常用的“花灯鼓”。这一次之所以选派豫州军战鼓营的方铮凝将军击“不退鼓”，多半又是因为当政两年的南王秦尧亲自观会的缘由了。
“不退鼓”发出战场上才有的雄壮紧张声响，不禁让击鼓的方铮凝想起之前惨烈的灭齐一战，心里不免勾起对战死袍泽的怀念。方铮凝偷眼瞄了一下高坐“赏花台”中央的秦尧，嘴角隐蔽的讥笑一声。
“为了这个连战场都没见识过的小娃娃，阵仗还真是不小！”
秦尧自然不知方铮凝的想法，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个选秀大会上了。本来是想欣赏下花魁秀女们的美貌歌舞，看到凤纹“头牌”后，那个观应宗沈伴凤的身影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袋里。
略微有些烦躁的秦尧看了眼场中起舞的秀女，居然是江南道的首席花魁“沉鱼”，在大秦“胭脂评”里排名第三的可人儿，能歌善舞，尤擅琵琶。
皇室选秀女最看重的不是样貌才学，其实最重品行，门第。像“沉鱼”这样的风尘女子，再貌美如花也不会被选中。这一次来开场献艺，怕也是给观会的秦尧养眼助兴。
秦尧不是第一次见到“沉鱼”，两年前就见过，还是在南王府的床榻上。两人鱼水之欢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沉鱼”是被侍女扶着上的彩轿。
看着挑花台上舞姿动人媚眼如丝的“沉鱼”，秦尧想起民间市井里的一段传闻。
“沉鱼”本名叶飞鱼，听说某日在西湖浣纱，湖水清澈，映照出她的容貌，因她生得粉面桃花艳色绝伦，连西湖中的鱼儿看到她都忘记了游水，渐渐沉入湖底。所以民间皆将叶飞鱼唤作“沉鱼”。
得知此传闻后的秦尧，在当时还嘲笑过她，说什么“哪是什么迷倒游鱼，分明是浣纱惊动鱼群，四散逃窜罢了”，惹得在床榻上伺候的“沉鱼”白眼不止。
秦尧向身后黑衣刀客摆了下手，眼睛却一直盯着场中起舞的“沉鱼”，笑容温暖道：“不归，派人接夫人回家咯！”
说完，秦尧起身离开凤椅，轻捻着手中“同心”，离席而去。
这江湖险恶的，带个美人防身，你该不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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