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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被人捂住了嘴巴，耳朵一拽直接拉了回去。
“哎呀！师姐...疼！疼！”
“哈哈哈...诸位慢饮，他喝多了！”陆离面色发青，一边赔着笑，一边向热闹中心那几个有些心虚的身影瞪了一眼。
“你们都给我低调点！不怕给掌教惹乱子么！”她向他们传音道。
另一边。
与大伙们一番打趣闲谈后，世安再度没入人海中。
街市喧闹，绚烂的烟火与花灯交相辉映，装点着无尽夜空。
几缕玄袍出入尘烟，仙凡同聚，很是出挑。
世安一路走马观花，好不自在，直至一抹倩影闪动，映入眼帘。
“你在看什么呢？”
见眼前碧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世安有些好奇。
“分明是凡人，却玩得这般开心...”她声音很轻，双眸有些出神。
“这个年岁大多无忧无虑，记得我像他们这么大时...还经常被同村的孩子欺负。”世安望着那几个孩童，笑道。
“我们初次相遇的那个年岁么？”小婉闻言，露出一抹浅笑。
“对，就是那个时候。”世安答道，两人并肩而行，一前一后，就连步调都是一致的。
这默契，也不知从何而来。
世安走在一侧，忽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配合着小婉的步伐，缓缓抬手，试图去牵。
“这一晃，快有十载了吧...”小婉忽然道：“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头发短短的。”
“哈哈...边荒沙尘较多，又缺水，常年生活一般不留长发...”世安心不在焉，盲目答道，依旧专注手中事。
终于，指尖相触之际，世安感到对方的身躯都跳动了一下。
当然，他自己的心头此刻也是波涛翻涌，宛若数日前的海面。
不要拒绝，不要拒绝，千万不要拒绝...
世安的心中诵经般地默念。
随着那抹清凉的凝脂软玉落入掌中，无尽的喜悦涌入世安心头。
这...当是程世安此生最伟大的尝试！
他不禁仰天长叹，生而为人，实在太过美好。
身侧，小婉回望，双眸宛若秋水，面颊上得绯红不知是彩灯映衬还是什么...
她怎么会这么美...世安心中感叹。
“不知...小婉的孩童时代是怎样的？”下一刻，他移开目光，连忙道。
“我...三岁入了修行，以内视代替入眠，身边的师兄师姐们皆是如此，几乎没有玩耍...”她眸光一动，轻言道：
“每日餐食会以灵丹为辅，每两年入一次伐髓池，且要诵读各种古经。”
“那时我总想着，境界提升上来就好了...”小婉把玩着发梢，淡淡道：
“后来迈入了超脱，见到爹爹后才发现，还是先前的日子，更舒适些...”
小婉不再出言，两人就这样缓步在街市上，很是安静。
世安面色平淡，但内心却起伏不停。
他宛若望见些许场景；一个年幼的女童，灵觉初开便修习吐纳，整日打坐。
什么零食玩具...只有诸多丹药傍身，各种玄法、灵剑当是其童年唯一的陪伴之物。
先前听闻哥哥讲过，在南华刚入门之际，天资卓越者还会前往伐髓池独自修行两年。
而她每两年就要去一次...
对一个幼童来说，那又是怎样得一段时光。
迈入超脱之后，才能见到自己的爹爹。
难怪她性格这般淡漠，鲜少出现波动。
难怪幼年见她之时，其修为境界便已至超脱。
只怕由于是掌教之女，她身上所承载得期许应当重若千山...
世安微微皱眉。
“我不明白...”半晌，他低声出言：
“你们生在倚仙。灵气精纯，所修之法也最为正宗，为何还要如此...”
“如此拼命？”
小婉望向世安，她看到了对方眼底得不解：
“不瞒你说，同那袁星柯一般，我与爹爹也为至尊一脉、神明的后裔。”
“虽不如神子那般尊贵，但同样背负着为仙道之峰，托仙环之担得重任。”小婉接着道，她声音很轻，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独特的神韵升起。
“你们这么辛苦，真得...真得很了不起...”
世安点头言道，自从在时间长河中目睹过那段万古往事后，他心中一直对有这等抱负的人敬重万分。
“有人陪伴，便来日可期。”
小婉笑道，世安忽觉她的手微微紧了些：“你很有潜力，如此年纪也已半步至圣，身在倚仙之外实属难得。将来定能同我们一样，站在云环之下。”
“我嘛...哈哈哈...”世安面色一红，笑道：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更没有那么大的目标...不瞒你说，其实我原本入关，只是想让家人尽可能活得久远些。”
“那你现在如愿了。”小婉笑道：“往后，应当脱离凡尘，登向更高远的地方。”
“哈哈哈，你太高看我了。”世安挠了挠脑袋，有些羞涩道：
“我呀...只要家人朋友作伴，日子过得舒适安逸些，便很知足啦！”
“舒适...安逸些？”小婉的反应有些意外，随即她望着世安，认真道：
“莫要妄自菲薄，世安。你与大道有些缘，年少便脱离了边荒地。万不可生出庸碌之心贪恋凡尘，再堕落回去...”
小婉言至一半，忽见世安停住了。
“怎么了？”她问道。
“你...你刚才说...”后者立在原处，面色有些尴尬：
“什么叫堕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