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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是他的lover,比Girlfriend更强调彼此亲密关系的Lover.江若悠想,瞪著嵌在浴室墙上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奇怪自己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而一对挂著黑眼圈的眸子却水亮异常。
她冲进浴室,是为了回避燕乔书的私人电话,她不想也不愿听到他跟电话里那个嗲声嗲气的女人情话绵绵。
电话里,女人毫不客气地以英文问她是谁。
「那麽请问您又是哪一位?」她刻意以甜蜜的语气反问。
「我是他的lover,你呢?」
「……只是个好朋友。」她如此回答,心底一阵发酸。
她只是他的好朋友,只不过是个好朋友而已。她只是因为昨晚「不小心」在他公寓门外遇到他,「不小心」扶他回家、照顾他一夜一日,「不小心」接起他的私人电话……只是这样而已,值得那女人以一副尖酸怀疑的语气质问她的身分吗?
那女人咄咄逼人的语气仿佛她是个投怀送抱的狐狸精,试图指她的男人,若不是她及时让燕乔书来接听电话,说不定她还要堂而皇之数落她一顿。
她做了什麽了啊?值得那女人如此贬低她?
她不过……不过是从台湾千里迢迢飞来维也纳,她其实……纯粹想来欧洲旅游的,只是「不小心」遇到他而已!
她不是有意的,这一切都是无心的……
江若悠想,拚命在心底说服自己,可不知怎地,这一切藉口听来如此薄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而一股酸涩的感觉却在心头盘旋不去,揪得她喉头发紧。她真的没有意思来招惹燕乔书,她只是……只是他的好朋友,可他方才为什麽要那样吻她这个好朋友,为什麽那样吻她,让她整个胸膛都震荡起来?对他而言,那个浅浅的吻也许不过是一个类似玩笑的恶作剧——泪水忽地逃逸眼眶,纷然碎落双颊,她愕然,瞪著镜中泪流满颊的自己,不敢置信。
她哭了,她竟然哭了?
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不,她不相信。伸展衣袖,她匆匆拭去颊畔眼泪,不愿承认自己突如其来的脆弱。
她不可能哭,不可能为了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而哭,绝不可能……
「若悠,若悠。」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蓦地惊醒她迷茫的神智。
「你在里头吧?快开门啊,你听我解释——」
解释,他要解释什麽?解释为什麽他会在维也纳有一个,而她却浑然不晓吗?
她是他什麽人?不过朋友而已!就算他真有又如何?何必对她解释!「若悠,你生气了吗?你别生气,听我说……」
她不听!她为什麽要听?他从来不把她当真正的朋友,什麽事都瞒著她……既然如此,他就继续当他的闷葫芦得了,还要解释什麽给她听?
「她其实……Sophia其实不能算是我的,她只是……只是……唉,我刚刚已经跟她分手了。」
分手?为什麽?
江若悠猛然拉开浴室的门,瞪著门外满脸写著焦急的男人,「你干嘛跟人家分手?」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叹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开门了。」
她不语,瞪他。
而他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眸,「若悠,你哭了吗?」
她依然不语。
他急了,「若悠,你听我说,我已经跟她画清界线了,从此以後她跟我毫无关系。哎,我真的跟她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我需要一个……」
「你需要一个?」她拉高声调,不敢相信。
他更慌了,「你别误会,若悠,我其实是……不然你当我的好了——」话一出口,他立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涨红的脸颊家闯祸的孩子般手足无措。做他的!
江若悠狠狠瞪著他。
他竟敢如此要求她?他怎能对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他究竟以为她是什麽?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代品吗?
她喉头一紧,感觉泪水又要再度不争气地冲上眼眸,连忙深吸一口气。
「燕乔书,你竟敢如此侮辱我!」尖锐的语气虽是忿然质问,却隐隐蕴含受伤意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麽?你刚刚玩腻了一个女人,跟她分了手,就这麽迫不及待地找替代品吗,你竟敢把脑筋动到我身上……」
「冤枉啊,若悠,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替代品的意思。」他急迫地说,知道自己弄拧了一切。
天,他是真的想好好解释的,可不知怎地,每一句出口的话仿佛都造成她更深一层的误会,教他更加慌乱无措。
他一向不是个容易失去冷静的男人啊,怎麽每回见到她的泪水,他的反应除了手足无措,还是手足无措,怎麽也无法镇定。
而愈是慌乱,一切愈是解释不清……
「那你是什麽意思?」她冷冷问道。
「我是真的需要一个,我想你可以帮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截去燕乔书慌乱的解释,他瞪大眼,左手抚上脸颊,眼眸蕴满不敢置信。
她同样不敢置信,浓浓的屈辱感在胸膛漫开,混合著教她几乎无法承受的刺痛。
他竟然要求她做他的……没错,她是在很多小说里看到男主角这样要求女主角,也曾经幻想这样的情节有一天落到自己身上,可她没料到,当燕乔书真的对她提出这般要求时,她感受到的不是刺激与兴奋,而是难以言喻的心痛。为什麽她如此推心置腹的好友竟对她提出如此伤人的要求?他们之间的感情纯得不能再纯,友谊也非一般男女可比,他怎麽可能对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不仅是侮辱她,更重重刺伤了她!
他辜负了她对他的全心信任。
极度的心痛教江若悠不怒反笑,刻意裹上蜂蜜的嗓音听来让人心寒,「你不会想要我做你的,乔书,我长得不够艳丽,身材又不好,粗手粗脚的男人婆一个,不要说在床上服侍你了,连你的日常生活我都搞不定。你要一个这样既不又不温柔体贴的做什麽?」她顿了顿,星眸点亮嘲讽辉芒,「而且是那种出身世家、事业有成的男人才养得起的,就凭你这个领死薪水的小警察也想学人养,别傻了!」
他一怔,「我没要你当我,是……」
「那又有什麽不同呢?你无非要一个能让你发泄的女人吧?」
他一呛,「发泄……」
「我告诉你,乔书,大凡在小说里,提出条件要女主角成为的男人就算长得不帅,起码也得有几分性格,要不女主角怎会轻易答应?」
「不是……为了钱吗?」
「哈!如果你是个女的,给你一大笔钱,你愿意跟一个长相难看又有口臭的恶心老头吗?」
「我不是老头……」
「可你的确长得不怎麽样。」
「你的意思是你不答应……」
「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她宣布,甜甜一笑。
那样的微笑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是……只要两个礼拜就好了,若悠,我愿意付你钱……」
「你……付我钱?」
他要付钱给她?付钱买她做他的?
天啊!
心脏的紧绞已非疼痛能够形容,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错觉。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半晌,她终於凝聚全身的力量问,轻颤的嗓音像随风远扬的棉絮,飘忽不定。
「因为我需要一个。」他还是这麽一句。
「为什麽?」她已无力讽刺,无力以甜美的姿态掩饰真实情绪,苍白的容颜不见一丝血色。
这样的反应震惊了燕乔书,他屏住气息,小心翼翼地解释,「因为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参加各种社交宴会,而这个女人必须放荡一些,以配合我的浪子形象。所以她必须是个「」,而不只是「女友」。」
「我不明白——」她语音发颤,「你什麽时候成了个浪子了?又为什麽到处去参加社交宴会?你……你不过是个小警察啊。」
「一个休假中的警察。」他补充。
她一怔,蓦地领悟,「你之所以不肯回警局上班就是为了这个,因为要成为一个浪子到处参加宴会?」
「嗯。」
「为什麽?」
「为了调查一件案子。」
「什麽案子?」她蹙眉,「如果你现在正在调查案子的话,为什麽你的上级要你立刻回去上班?难道你是私下查案?」
「没错。」他点点头。
「为什麽?」
「因为上头不认为有调查的必要。」
她不语,依然无神的黑眸显示她的茫然不解,他心一紧,不觉伸出手臂,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你听我解释,若悠,我现在正在追查一个毒品交易的案子,我怀疑那些流行於欧洲上流社会的毒品正透过某种管道流入台湾。为了找出蛛丝马迹,我才假扮成富有的浪子,穿梭於上流社交界各式宴会之间。Sophia是——」他咳了咳,「我请来的钟点女伴,因为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参加这些社交宴会,我其实跟她没什麽关系的。」
「是吗?」她眨眨眼,逐渐领悟他话中含意,揪紧的心脏亦逐渐放松,「她是你请来的钟点女伴?你付钱让她陪你参加宴会?」
「是的。」
「她也——」她轻轻咬牙,「陪你吗?」
「当然不。」他迅速否认,数秒,又低声补充,「不过有时为了必要,我会故意与她表演些亲热场面。」
「有多亲热?」
「这个嘛——」他微微苦笑,面色尴尬。
她凝眸他,许久,忽地挣脱他的手,「算了,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了。」「若悠——」
「所以你付钱请我,也是要我成为你的钟点女伴罗?」
「你当然不一样,若悠,」他听出她讽刺的语气,急忙解释,「你是一个朋友,我是诚心请你帮忙……」
「帮忙表演一些亲热场面?」
他一怔,在她充满嘲讽的反问下哑口无言。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还会找别的女人来「帮忙」?」她继续充满嘲弄的质问。
他无语,默认。
她凝望他,星眸掠过异样辉芒,「我明白了。」清柔的嗓音一顿,「OK,我可以答应你。」
他一愣,有半晌弄不清自己听到了什麽,好一会儿,才敢出声确认,「你是说你答应帮我?」
「嗯。」
「你答应假扮我的……?」
「没错。」
「即使必须表演一些亲热动作?」
「对。」
「你确定你真的要……」
「燕乔书!你有完没完?」她终於忍不住了,星眸圆睁,嗓音跟著拉高,「我说OK就OK了,你还这麽机车做什麽?」
被她怒斥为「机车」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只是剑眉一紧,「可是若悠,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你为什麽会忽然这麽爽快答应我?」
因为即使她不答应,他还是会找别的女人与他合作,而她不想看到别的女人跟他表演些不堪入目的亲热动作!
如果真要演亲热戏,她这个好朋友来牺牲就够了,不需要连累别的女人。可她没有告诉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是淡然说道:「你忘了吗?我在台北打赌输给你。」
「打赌?」他微微茫然,显然完全忘了这回事。
「赌输的人得无条件服从赢的人的命令,我现在不过是遵守约定而已。」她一顿,忽地一扯唇角,扬起淡淡微笑,「我这人一向愿赌服输。」
☆☆☆
「哇!天啊,」蕴著兴奋的清脆嗓音在室内回旋,「这座宅邸真的可以用豪华两字来形容!天啊,乔书,你姊夫他们家果然不是盖的,连在维也纳都有这麽一栋豪宅!」
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会无端把若悠也给扯进来了?
瞪著江若悠满屋翩旋的身影,挂著灿笑的娇容,燕乔书感觉自己脸上出现三条黑线。
这女人根本天真得不明白状况,她以为自己是应八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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