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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我害了她的儿子,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玉仪皱眉道:“这冯家,也太不知事了。”
“三妹妹你误会了。”玉华摇摇头,“我不是来抱屈的,也没打算让你替我出头,只是不想再在冯家呆下去了。”
玉仪点点头,“大姐你还年轻,原该如此。”
玉华扯了扯嘴角,笑容凄凉,“不,我不想改嫁。”
----不是不知道寡妇的艰难,但却没有半分改嫁的心思,只想过回从前的日子,再也不想被这些牢笼束缚。
“哪你……”玉仪有些看不明白了,不改嫁,又不愿意留在冯家,还能有什么妥当的去处?总不能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吧?那可不是一条好路子。
玉华转头看向南边,轻轻道:“我想回家。”
----纵使天底下的人都不要自己,母亲总该还要自己吧?再也不想嫁什么人了,不想伺候祖宗似的,在婆婆和丈夫面前唯唯诺诺,连跟小姑子说话都不敢大声。
况且冯家待自己又有什么恩情?有什么值得自己守的?
那一大堆的烂摊子,不想再管了。
玉华慢慢转回头,接着道:“我一个妇人孤身行千里,路上有诸多的不妥,所以想求三妹妹援手一回,借着国公府的旗子送我一程。”不等玉仪开口,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我也没有什么好回报三妹妹的,这一处房子就当是谢礼。”
----只要自己能够平安的回四川,回到母亲身边,再过几年清净的日子,这些身外物一分不要也没关系。
玉仪原本想着她找上门来,是让自己替冯家出头,或者是替她撑腰的,没想到竟然求了这么一件事,倒是颇为意外。
最终,玉仪决定帮玉华一把。
----虽然因为对大太太的恨,导致对玉华也有芥蒂,但是一码归一码,还没有到母债女还的地步。
只当是……,给肚子的孩子积一点福禄吧。
不过这事儿不急于一时,还得先把冯怀远的后事办了,玉华的财产分割清楚,彻彻底底和冯家断了关系,再走也不迟。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玉仪怕这段日子里再出什么事,特意从国公府挑了两个粗壮媳妇,两个在外院走动的小厮,以给料理冯怀远后事帮忙为名,一并派到了冯家去。
而冯母在女儿的劝说下,也慢慢冷静下来。
见媳妇回来,好歹收起了先头那幅怨毒脸色,满脸悲痛道:“怀远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一定要把那个歹人揪出来,告他到牢里去!”
----要不是那个混账打坏了儿子的手,又怎么会想不开送了命?
可惜在当初冯母乱泼脏水时,玉华本来所剩不多的一丝夫妻情分,就随之断了,眼下哪里还会一门心思给丈夫报仇?况且说出去也是笑话,为了一个粉头闹出事,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自己的心难道还伤得不够深?
玉华不想跟婆婆争吵,只是应付道:“入土为安,别的事往后再说,还是先把怀远的后事办了。”
冯母不免又哭了起来,一口一个“我的儿”,两个女儿在旁边劝着劝着,也跟着一起直落泪,屋子里的气氛悲伤不已。
玉华心头哽咽红了眼圈儿,默默转身出去。
俗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冯家那边忙着办白事,顾家和容家这边却正忙着办红事。
十月初八,是顾明芝出阁的日子。
从天不亮就开始折腾,到了容家又是揭盖头,又是喝交杯酒,还被围观新娘子的人打量了好一番,众人嘻嘻哈哈了许久才散。
刚安静下来,接着容又出去敬酒了。
一直挨到晚上,顾明芝觉得屁股都坐麻木了,容方才喝得醉醺醺的推门进来,踉踉跄跄扑在了床上,嘴里嚷嚷道:“啊呀,累死我了。”
“呸呸呸!”顾明芝连啐了好几口,压低声音拧住他的耳朵,恨恨道:“大喜的日子也不忌讳一点!”
----两个人实在太过熟悉了,羞涩矜持不起来。
容“哎哟”一声,惹得外面听房的人一阵哄笑,的,仿佛是在争相把脑袋贴在窗户上。
顾明芝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人,瞪了他一眼,也不言语,只是努了努嘴。
容爬起来甩了甩头,猛地推门而出,“都散了,都散了!明天给你们一人一个大红包,再捣乱……,一根鸡毛也别想从我这儿拔走!”
众人笑得更加厉害了,----不过闹新房只是一个过场,走走便罢,因此大伙儿嬉笑了一阵,就慢慢的散了。
容一脚踢关了门,跑回床边,一把搂住了那柔软的腰肢,揉搓道:“好娘子,快让为夫给你宽衣。”又压低声音,“嘿嘿,让你见识一下夫君的真本事。”
“呸!不害臊!”顾明芝又拧了他的耳朵,扬起下巴道:“先说好,新婚头三个月不许找丫头,行不行?!”
“行……,没问题。”眼看等了多年的美味在眼前晃悠,容哪里还能不依?只是嘴里忍不住嘀咕,“你怎么好的不学,尽跟小六的那朵刺玫瑰学……”
“我乐意!”
“行行,你乐意……”容一面说,一面开始动手扒拉层层叠叠衣服,心下有些抱怨,看来成亲赶在冬日里真是费事!
顾明芝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嘴上强硬,等到身上被人剥光了,顿时羞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丈夫在身上折腾,闹到半夜也没有睡成。
第二天早起敬公婆茶的时候,还浑身酸痛不已。
容的父亲在同辈里面是嫡长,膝下两个嫡子,长子容珩早已娶妻生子,因为容是小儿子,容夫人便免不了娇惯一些。
虽说早先不是很满意顾明芝,但是既然娶回来了,对方又是长公主的嫡亲孙女,断然也不会无故摆脸子。
说到底媳妇的地位只凭两样,一是娘家,一是儿子。
敬公婆茶,给见面礼,一番过场按着步骤走完。
容大老爷先起身出去,容大夫人则含了笑,招呼着小儿媳过去给婆婆见礼,----现如今的平昌侯夫人,容的祖母。
平昌侯夫人年纪大了,喜欢开朗活泼的小辈,顾明芝算是对了她的胃口,娇憨天真又不失规矩,因而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顾明芝陪笑的脸都快酸了,日头也升上去了,才终于完成任务,从上方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屁股还没坐稳,就有妈妈进来问道:“二奶奶,要不要见见几位姑娘。”
容屋里三个通房丫头,一个祖母给的,一个母亲给的,一个自幼服侍自己的,全都是走了明路,就等着新奶奶进门封姨娘了。
假如顾绍廉后来没有收何姨娘,顾明淳没有收双珥的话,----顾明芝可能对姨娘认识不够,但是好在婚前被迫恶补了知识,再加上公主的教导,因而倒也不至于慌乱。
“让她们等会儿,我换身衣服,免得蓬头垢面的不好看。”顾明芝的这番话是早准备好了的,----按照母亲李氏的交待,一进门就得先给妾室们一点下马威,当然明面儿上不能让人抓住把柄,须得把话说周全了。
李氏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不让见人,不过女儿出嫁了,又不是关在死牢,怎么着也得让见面送一送。因此李氏抓住机会,对女儿絮絮叨叨的了好大一篇,也不管她记不记得住,只管一股脑儿的不停交待。
顾明芝在脑子里过了过,决定把用得上的理论全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