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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饵的意思,她满脑袋里只装着一个念头。
“这主意倒是挺不错的,问题是找谁?”言剑辰不疑有它。
“你!”苗咏欢和莫廷恩很有默契地指向他,贼眉贼眼的。
两人都笑得坏坏的。
“要我扮女装?!”一向以自制力为傲的言剑辰,乍听到这消息时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再望向一脸期盼的苗咏欢,以及似笑非笑的莫廷恩,他竟然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是啊,普天之下就只有你最有资格了。”苗咏欢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要言剑辰换女装这件事若是别人提议的,肯定会换来他一顿好打,偏偏却出自他最在乎的苗咏欢口中。别说打了,连大声喝斥她,他都舍不得。
“我觉得欢欢这个建议不错!由你扮女生引诱淫贼,一来,不用担心万一诱捕失手,害一位姑娘的清白被毁;再则,那淫贼要是真的上当,不就被躲在红纱帐的你给逮个正着,安全又可靠。”
莫廷恩早想看言剑辰换上女装的样子了,只是他一直不敢提,没想到苗咏欢这丫头竟然和他转着同样的心思,他哪有不鼓掌叫好、大力支持的道理?
“是啊,那淫贼绝对会上当的!只要我们把消息放出去,他一定会来的!”
“不行!我扮女人,脖子以上还可以,脖子以下就不行了,没几下就会穿梆的。”
意思是说他的脸扮成女人还勉勉强强过关,但是脖子上的喉结就唬不住人了,更别提他壮硕颀长的身材了。
“这倒是个大问题,得想办法解决。”莫廷恩沉吟。
“没关系,你可以坐轿子啊!坐在轿子里不就没人看得到了吗?喉结、身材太高都不是什么问题。”
“不行就是不行!你这丫头偏要和我唱反调是不是?”
言剑辰气得忘了最先提议要他反串女人的人是苗咏欢,这念头在两人初见面时早已萌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得遂心愿,怎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反驳自己的提议?
“你要是怕的话,我来扮丫头替你壮胆就是。”
“欢欢这主意好,坐轿的话一切问题都没了,透过窗口的一层薄纱,就算剑辰扮女装有小小的瑕疵也没人能发现,还有一种似梦似幻的美。”
“那我呢?没有我出场的机会,我不要!”说来说去苗咏欢还是要辄上一脚。
“欢欢还是扮丫头,扮个俏丫头跟在轿子旁。旁人一看到欢欢,第一个念头是丫头就这么美了,轿里的小姐肯定比丫头更是美上几分!这一来,透过白纱看穿上女装的剑辰,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那,是不是也要抬着轿子游街?不然,别人怎知道剑辰有多漂亮?”
“这主意好!”“什么?!要我换女装‘以se诱敌’就算了,你们还嫌不够,竟想让我到大街上丢人现眼?”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共谋设计言剑辰后,还嫌不足,一头热地商量起要言剑辰扮女装诱敌的细节来了。
谤本没人有空理在一旁苦着脸大声抗议的言剑辰。
尤其扮女装又是为了捉拿淫贼,救天下妇女于恐惧急难之中,在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下,根本容不得言剑辰有拒绝的权利。
“我可不是你们的傀儡!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换女装就不换!”这不但是面子问题,还是原则问题!
“这可是难得的经验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好啦,你就答应嘛!”苗咏欢抓着他的手直撒娇。
“其实,男装、女装都是衣服嘛!只是式样不同而已,穿在身上还不都是一样,你也不用太计较了。”莫廷恩隔岸观火似的净说些风凉话。
“你说得轻松,那你自己来好了,我说不换就不换!”
“好啊,我扮女装是没关系,只是很快就会被识破了,想想那淫贼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他只消看我一眼就知道这是陷阱,那,他还肯上当吗?”
莫廷恩要言剑辰换女装纯粹只是私心作祟,不过,他的分析却也不无道理。
“你既然不肯牺牲,不得已我看还是用欢欢来诱敌吧?”莫廷恩使出最后一招撒手锏。
“不!还是我来好了。”
就这样,不想让心爱的人涉险的言剑辰,连反驳苗咏欢的提议、找第二人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草率地决定了换上女装的命运。
一时之间,从西京来了个绝世大美女的消息传遍了江宁的大街小巷。
“她”现就住在行馆里,由御史中丞莫廷恩亲自招待并保护,可想而知,来头不小。
据见过“她”的捕快形容,见了她才知道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那姣好的脸、婀娜的身段能轻易勾引任何一个男人的心,连江南第一美女燕翦云和她一比都得要靠边站去。
拜这些小道消息之赐,行馆附近的客栈早被人挤得水泄不通,客房都住满了;连平常自讶身分高贵的富家公子也和贩夫走卒挤在一起,为的就是想亲眼目睹佳人绝美的容颜。
这天,恢复女装的苗咏欢又换上男装,陪着言剑辰出外散心,也想松懈他近日来的紧张与不悦,有这等游山玩水的好事,自然也少不了莫廷恩一份。
在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下,江宁城里每个人只好凭自己的想像胡乱猜测,加油添醋传到后来,早已和莫廷恩派人所传的完全走了样,有些消息听来真是令人发噱!
三人正在一家茶楼休息、喝茶用点心,顺便竖起耳朵倾听茶楼里众人的对话,十个有九个谈的正是现住在行馆里的“美女”
“那位美女的美,我实在说不上来,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根本不够看,她比画像里的西施、王昭君还漂亮。”
“你又没亲眼见过怎么知道?”
“我就是亲眼见过!”
言剑辰白眼一翻,他在行馆内一直以真面目行走,又还没换上女装,哪来的“亲眼目睹”?
“你为什么可以看到她?”听得众人不服。
“我拜把兄弟小狈子的二堂叔的外侄女的大舅子,专门负责供应行馆厨房的薪柴,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带我进去远远地瞄上那么一眼,这一看我的三魂七魄就被勾走了!”
说的人得意洋洋,听的人目瞪口呆,这不打草稿的吹牛却换来莫廷恩和苗咏欢的吃吃偷笑。
这些夸张的流言想必也飘进淫贼的耳里了。
“听说她还是四王爷的私生女。”旁边又有人不甘示弱地搭腔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皇上已经打算将那位美人纳为贵妃,几天后就要进京面圣了。”
“什么?选入宫的贵妃?!”言剑辰大叫。
这些离谱的消息一件一件传入言剑辰耳里,让他差点没跳起来,毕竟被送进宫里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放心,这只是谣言罢了,又不是真要你进宫。”苗咏欢拍拍言剑辰的手安抚他,对这件事他就是无法保持一如往常的潇洒、一笑置之。
说着还不忘瞪莫廷恩一眼。早知道他没存什么好心眼,想当初他还好心地自愿负责散播谣言的工作,他就知道其中一定有诈。
他对莫廷恩太了解!
“你看隔桌那个男的,一直盯着欢欢不放。”莫廷恩悄声对言剑辰说。
言剑辰早注意到了。
那是个风儒俊雅的男子,只是脸上掩不住的憔悴和愁苦减了几分潇洒,眉宇间抹下去的那抹忧郁,仿佛有什么无法解决、烦心的难事,深深困扰着他。
言剑辰会留神注意,是因为那人很不礼貌地直盯着苗咏欢看,一点也不知道收敛、回避;那刺探的眼光让他很不舒服。
他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穿着男装的苗咏欢虽不再娇媚诱人,却换上了神秘的俐落,一样的吸引人。
言剑辰叹了口气!上天待他真的不薄,送了苗咏欢这个小捣蛋给他就算了,还不客气地顺带奉送一大堆赶也赶不走的苍蝇。
非美女俊男不看的莫廷恩,会舍得放弃苗咏欢和言剑辰这两个“绝色”分神注意别人,是因为那个男子拥有吸引莫廷恩的特质;他实在不愿承认,这个世界上除了言剑辰以外,竟然还有一个各方面不输他的卓尔男子。
上天怎么可以这么待他!
“走吧!”言剑辰随手丢了锭碎银,拉着苗咏欢站起来。
“可是,你还没吃东西呢!”苗咏欢不舍地看着桌上的各式点心小吃。
“我不饿,以后要吃不怕没机会,这家店跑不了的。”
走出客店的言剑辰不是找人多的大街钻,就是挑僻静的巷弄七弯八拐地走;急匆匆的步伐,像后面有恶鬼在追似的。
“喂,他还跟着。”莫廷恩对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充满无限的好奇。
言剑辰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像箭般往前直窜的身影还没停下就出手了,那人似乎想伸手格开言剑辰的攻击,却因为喝了不少酒致使动作变得迟缓,言剑辰毫不费力地将他给制服了。
“你这家伙想干什么?”言剑辰揪着他的领口,将他压制在墙上。
那个人虽被制住不能动弹,眼睛还是紧紧盯着苗咏欢不放,根本没将言剑辰放在眼里。“你是苗咏欢是不是?”
这句话让另外两个男人互相对看了一眼。
这个能一眼识破苗咏欢伪装的神秘男子是谁?他甚至知道她的名字。
言剑辰还来不及制止,苗咏欢早已忙不迭地喊出了一大堆问题:“咦?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从没见过你啊!”“终于找到你了,我是华少羿。”他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华少羿?!”言剑辰大叫,原来他就是苗咏欢她爹帮她找的夫婿。
苗咏欢这妮子也太扯了吧?!竟然不认得自己的“前夫”?
不过,华少羿已经抬了花花大轿过门了,照道理来讲正是新婚燕尔的蜜月时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死缠着他们不放?
难道,华少羿真的抬空花轿过门,他会出现在这是来找他的新娘来着?
言剑辰为自己的推测惊出一身冷汗,他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早在半个月之前他就知道苗家派出大批人马四处查访苗咏欢行踪的事,这消息让他更笃定苗家的婚事定有内情,才以捉拿采花大盗没空为由故意不带她回家。
现在,他又亲眼看到华少羿一眼便认出苗咏欢,除了找逃妻外,还有其它解释吗?这层认知让言剑辰更加不安,放开华少羿,转而占有性地搂着苗咏欢的腰。
“欢欢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咦?我还没”
“你给我住嘴!”他吼她。
言剑辰的占有欲和醋劲惹得莫廷恩在一旁偷笑不止,当然也不肯放过这场好戏。
“真的吗?你们已经拜过天地了?”华少羿急急追问,那模样不像在找逃妻,反而像是急着甩开烦人的负累似的。
困扰他多日的谜团终于快要解开了,怎不令他紧张得难以自持?
“这”“这件事很重要,请务必老实告诉我。”
华少羿脸上的认真与执着,让言剑辰非常非常的不高兴。“不!我们虽没有拜过天地以正夫妻之名,但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言剑辰!我们又没有,你干嘛没事败坏我的名誉?”尤其又是在外人面前。
她哪知道言剑辰这话是故意说给华少羿听的。
“难道不是?你的引诱全是假的?”
依言剑辰看来真正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她才对!华少羿这个正主儿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倒显得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表明立场,打消华少羿的念头。她非得被捉回去逼婚才高兴?
“恕少羿直言,既然两位已有夫妻之实,言公子应该有迎娶苗姑娘为妻的打算?”
“没错!不管苗人秀同意与否,欢欢早注定是我的人,就算他不答应也改变不了事实。”
“是吗?太好了。”华少羿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她再也不能逼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的莫廷恩终于开口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如果三位不介意的话请跟我来。”
华少羿说完自顾自地在前面引路,好奇得想知道怎么回事的三个人也只有乖乖跟着走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