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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已知他是想知道皇贵妃的意思,便说道:“你母妃是愿意的,妹妹,你说是吗?”
萧氏回过神来,看着皇后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喜欢哪个,自管带去就是,能跟着您,是他们的福气。”
“哪里能呢,妹妹肯应了此事,我就很是感激了,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我也曾做过母亲,深知这一点,皇上说了,让我带走大的,我就领走裴儿吧,你放心,裴儿跟着我,我会待他视如己出,不会委屈了他,轩儿就陪在你身边,我亦不会亏待他的!”
“多谢皇后娘娘!”皇贵妃向皇后称谢,神情依旧是很平静。
皇后点了点头,转向宁裴,“裴儿,你母妃不反对,现在就看你的了,愿意跟母后去坤华宫住么?”
她要一个儿子,但是这个儿子必须和她一条心,如果培养不起感情来,她不如不要。之所以看中皇贵妃的儿子,不是因为皇贵妃的儿子是几个皇子中最为聪明的,也不是因为他们是最小的,而是因为皇后知道,这个女人不仅没有娘家,更没有心,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她根本不用防着,也不怕她会来与自己争夺任何东西。
她相信只要自己付出真情,宁裴会很快与她培养出感情来,真正视她如母。
“皇贵妃萧氏,其情冷漠,对皇帝不假辞色,对其亲子宛如路人!”这是皇后在馆娃宫安插的眼线观察四年来的总结。正因为如此,皇后从来没有找过皇贵妃萧氏的茬子。
宁裴与宁轩对视一眼,圆圆的小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右颊边一个酒窝显现,说不出的可爱。
“我愿意,母后!”
皇后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对宁裴招了招手,他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伸出小手勾住了皇后的裙摆。皇后心满意足地拉着这个迟来的儿子,离开了馆娃宫。
萧氏与宁轩送他们出了门,在宫门边,宁裴问皇后:“母后,以后我可以来找阿轩玩吗?”
“当然可以!”皇后温柔地笑道,“不过你得先完成了功课,禀过母后,母后允许了,方能过来。”
“嗯!”宁裴开心地笑了,回过头冲宁轩挤了挤眼睛,“阿轩,等我有空了来找你玩。”
可惜宁裴自此就踏入了不归路,正式过继给皇后的同时,他被确立为大庆朝的太子,从此后经史诗赋,先贤文章,为君之道,就成了他每日的必修课,活泼可爱的孩童被训练成了彬彬有礼,满口成章的稳重少年,直至成年。
儿时的顽皮在宁裴身上已然全无踪迹,但是他骨子里其实没有变,可惜只有两个人晓得,一个就是随身跟着太子的太监小喜子,另一个,当然就是宁轩了。
宁裴在当了太子后,越想越不对劲,尤其当他看到宁轩骑着马满山的跑,还出宫几年练了一身武艺,回来变成了个壮实的男子汉,而自己天天守在屋里念书做策论学治国,弄得肤白如女子,细胳膊细腿时,更是后悔当初的选择。
他本性爱玩,却因是太子,国之第一栋梁,不得不放弃他美好的童年从小埋头在学问中。
所以太子常常去找宁轩的麻烦,当然,兄弟俩之间并不存在仇恨,只是他越想越不甘心,总觉得当年宁轩像是故意使坏,将他给支了出来。
当他这么说时,宁轩当然是死不承认,有时候他会说:“喂喂喂,可别赖我啊,若是当初我不答应你,只怕今日你看到我当太子的风光模样,心下更是恨我。那时我才四岁,咱们同龄啊兄弟,你太高看我了,难不成我是神童?”一边说,还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作思索状。
但有的时候,宁裴提起往事,宁轩会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那目光看得久了,让宁裴一阵阵发寒,觉得背心有股凉意蹿过。
试探过几次后,宁裴不再说这话了,不过他并没有收敛,更多的会去找宁轩,专惹些事出来,想让宁轩生气,奈何基本上每次都是宁裴自己落了下风,也知是宁轩运气好,还是他聪明看透了他的用意,宁裴每次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宁轩就没气过。
难得这次提亲,宁轩竟然会生气了,宁裴脸上虽然满是酸楚,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骆家那个丫头,真的能让阿轩变得像个正常人!
“这件事,反正我不会答应!”宁轩说得很是坚定。
“不答应?你以为由得了你么?父皇已经拟好了旨,这会儿圣旨已经在去骆家的路上了,你想要收回已是不可能了,你想想父皇再宠你,难道能容你伤了一个大臣,还是得力之臣的面子?”太子笑眯眯地说道,“还是说,阿轩的戏还没看够,你上次帮着宁辰破坏了人家的婚事,现在还想让那个姑娘再次成为弃妇?”
“你……”宁轩瞪着宁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似是痛苦,似是愤怒,又似是兴奋的神色,让人无法辨别。
宁裴见他拳头捏得死紧,微微颤抖,心中有些不安,收起了笑容问道:“阿轩,怎么了?你不会真的想这么绝情吧?其实那丫头之所以被宁辰悔婚,你也有一半的责任,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子,你也看到了,她才华横溢,性子独特,很有见地,行动也不似其他闺秀娇娇弱弱,相貌更是上乘,以我悦女无数的眼光看来,如今她年纪还小了些,尚显青涩,再大个几年,说是倾城倾国之貌也不为过,配得上你。”
“别说了!”宁轩喝道,转过头去,大步离开。
宁裴在后面呆呆地站了半晌,喃喃自语道:“他这是怎么了?希望我没有做错才好!”
小喜子从假山后头钻出来,上心翼翼道:“太子爷,咱们该回去了吧,你这偷偷出宫,若是皇后娘娘知道,又该怪罪了。”
宁裴笑了笑:“是啊,是该回去了,这几年多亏有你,我才能时不时偷出宫来,从未被人发现,小喜子,谢谢你啊!”
听到太子对自己说话自称“我”,小喜子吓了一跳,跪下道:“主子,可是奴才哪里做错了?”
宁裴摇了摇头,笑容微微苦涩:“别怕,我这是真心谢你,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他缓缓跟着宁轩的脚步离去,每踏一步,都落在宁轩走过的脚印上。
小喜子赶紧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追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