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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鬼!”
好不容易安抚好男童让他回去院子睡觉。收拾掉屋子的脏衣服后少女便朝着另一边的方向走去。
荒草萋萋、阴森恐怖的兰园。
拨开两旁绿樟,顺着铺路小石板踏入这块缭绕了她几年梦伦的地方。墙角竹篙处倒吊着一张眼眶流血的面具和随风飘荡的白卦布衣,远远看去的确像暗夜中的索命鬼魂。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拂开卦衣,她朝院子走去。
此时院里尚有微弱火光的屋里,一个男人将蜷缩的纸条推至桌面另一边,对面的青年眉宇轻蹙、神情冷峻,不正是梅园大名鼎鼎的毕大家?
毕于封解开纸条,一连串的名字……其中出现在内的某个名字让他目光一顿。
“这是?”
“通敌叛国,与外来势力勾结的汉奸和军阀。”也是他们这个据点小组所要逐一铲除的对象。
“徐城的水太深了。于封,组织需要你的协助。”
青年沉吟着,中指关节弯曲反向扣动桌面三下——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
与谢修之认识并间接性加入革命党实属一次偶然的意外,刚好他抱有一颗热血之心想在乱世当中寻求一番藉慰,如今新华**阀割据、政权混乱,外来帝国主义瓜分着国内的势力,这片故土已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
固然一人之力虽小,但水珠聚于江流、江流汇入大海。只要尚有一丝希望,这个国家就不会亡。
“好。”一字重于泰山。
青年收起纸条藏于袖口,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低头捂住了嘴,身子剧烈咳嗽了数下。谢修之眼睛瞪大看着对面人溢出掌隙的血丝,“于封,你……”
当事人却非常平静用手帕擦干净嘴边的血迹并清理掉手上及余下的痕迹。娴熟自然的套路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谢修之面色复杂看着青年,晦涩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那任务不如换……”
“不用。”毕于封抬手打住他,“并不影响我执行任务的计划。”
“可是……”
门扉叩响,两人默契地打住话语。
少女推门而入,“哥哥。”
看见熟悉的倩影,毕于封眸里闪现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神色:“阿心。”在此之后警瞥了一眼身旁人示意他勿多嘴。
谢修之抿唇。
屋里除了自家哥哥外还有那个时常出现在前者周遭的男人——厉安心朝那人颔首:“谢先生。”
她不喜欢谢修之,总觉得他带来了麻烦——革命党的存在让两人生活多了许多变数和危险,另一方面正因为有着这些人的存在,抱有信仰拼死守护着,华国才不至于沦陷。
少女心思矛盾而纠结。
“你好。”
这对互相关心而别扭的兄妹啊——谢修之内心同样纠结感叹。
“那么我先走了。”和青年交换眼色,他戴上口罩离开,一如来时那般去无踪。
兰园除了作为戏班子隐埋盗墓的行径外,这里还作为毕于封和谢修之交接联系的据点。兰园一直以来闹鬼的传言也有两人的一份力。
例如方才院子外面倒挂着的面具和衣帛,又或是园内一些小机关等——专门镇吓那些好奇心重的人。
厉安心犹记得多年前那晚兰园被追杀的事,问起谢修之,他道不知情。
“阿心,有事吗?”身后青年温和的话语传来,她撇撇头不去想。示意挎手腕的篮子,“我给你带了宵夜糖水。”
屋里微弱的烛火映着青年认真喝东西的神态,煞是好看。她支着下巴坐在一旁,凝视他脸庞发怔。
毕于封所要干的事非常危险,说不准下一次就回不来了。每次她抱着担忧的心情叮嘱他离去,一等就是一整天的音讯全无。
可他不让她多插手这种事。说女孩子不宜沾上太多的血腥气。
瓷碗放下,毕于封下意识伸向外衣口袋,想到什么一顿,若无其事收了回来。厉安心默默记下。
“哥哥,给。”将自己手帕递过去。
接过帕子一瞬间她特意瞥去——看见了对方指间缝隙来不及清理干净非常细微的暗红。
少女眸子倏忽黯然。
二人同为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被下了降头的‘血引’,自然得为戏班子这群盗墓贼往日掀棺开墓而惹来的阴晦邪气挡煞。
血引的命数透支着他们的寿命和元气,总有一日他们会步上成为一具空躯壳的后尘。毕于封年纪比她大,自然受到的反噬更大。
邪煞逐渐掏空他的身体,呕血的次数一次比一次频繁。
毕于封料到他的虚弱,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身子崩溃程度比预想之中来得还要快,以一种令他备受众嘲与争议的方式。
……
就在此般紧张的局势之下,日本军那边发生意外。日军远东决策机构梅机关数名高层军官相继遭到刺杀身亡,且至今抓捕不到凶手。
一个半月以来,日本特务机关人员疯了似地在大街上抓人审讯,数起刺杀事件一天找不到暗杀的人,日本特高课受到上级的压力就愈大。
宵禁乃属常事。
穷人被迫害,有钱的人愈发醉生梦死,不愿面对眼前逐渐落败的国势。他们聚在城里最大的戏楼,歌舞声色。拜他们所赐,戏班子的生意不愁无人问津。
有着毕于封场次的剧目照旧一票难求。
青年日渐消瘦,无人料想到这个柔骨般可敬可亲的名伶竟会是日间那些老百姓口中争先夸赞的‘漆黑里的暗杀者’。
因戏班的收入尚可,戏班成员暂时没有下地的打算。然而毕于封撑不了多久,近段时间替他收拾房间她都能从隐蔽角落搜出一堆血染的布条或衣裳。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