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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为金盆洗手而起,此事已横生波澜,半道摧折而废,又逢名满江湖的一派掌门殒命宴中,便彻底只剩些心思各异下,乏善可陈的吃吃喝喝。
嵩山派与青城派的人,带着余沧海的尸体,匆匆走了,随后宴未结束,就又相继有人告辞。
去人渐多,坐席渐空,喧嚣渐少。
一场大会,几经风波,终究是落幕了。
曲终人散。
而风则随云动。
大会上所发生过的大事,必将在未来数月,随着与会之人的足迹,传遍江湖十方。
林远图之后,时隔数十年,林家也将再次以武林世家的强大姿态,立足在这个江湖,而非只是一个走镖的下九流,今后,福威镖局的镖车走在大江南北,自将底气深足。
林平之公告一声余沧海之死,在嵩山派青城派的人之前,就先借口因战心有所得而告辞,独自离开了刘府。
林震南与张镖头则留下。
他们林家是开镖局做生意的。
这大江南北各路豪客齐聚一堂的机会可不多,不趁机多结下些人脉交情,还是不是生意人了?
衡山城中,一座酒馆。
楼头之上独酌。
林平之托着头,轻晃杯中酒,观波纹重重,心情轻快。
余沧海死,因记忆里的命运,压住心头的一座山彻底被搬开,不足与人道,却值得庆贺。
脚步声出现。
清脆稚嫩的女声紧跟着在身后响起。
曲非烟笑道:“林哥哥大仇得报,应该开心才是,怎么独自在这里喝起闷酒?”
说完时,娇小的身影一晃,人已经到了近前,一点也不见外地坐在旁边,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笑。
林平之微微一瞥,摇头叹气道:“可惜,可惜。”
曲非烟好奇道:“可惜什么?”
林平之道:“我认得一个小女孩,年纪不大,长得也清秀可爱,偏偏眼神不好,你说这可惜不可惜?”
曲非烟点点头道:“是很可惜……”
接着见他看着自己一脸揶揄,忽然明白过来,将小脸一鼓:“啊……我明白了,林哥哥你是在说人家……我哪里眼神不好了?”
林平之道:“我明明是在庆祝,结果在你眼中,却是在喝闷酒了,你说,你这是不是眼神不好?”
曲非烟道:“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虫子,怎么会知道你是喝闷酒还是喝喜酒?这和眼神好不好又没关系……明明就是你在欺负我!”
林平之道:“我欺负你,你可以叫你爷爷来打我啊!”
曲非烟垮着脸,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爷爷说打不过你。”
林平之道:“那就没办法了,忍着吧。”
曲非烟气鼓鼓道:“大人欺负小孩,不要脸。”
林平之斜睨了一眼,微微笑着,不去搭腔,自顾喝酒不语。
曲非烟见他不说话,也觉无趣,便道:“我爷爷说,原来那天林哥哥并没有骗人,嵩山派的坏人真的想要在今天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害刘爷爷,刘爷爷应该重重感谢你才是。”
林平之道:“我只是和令狐兄闲聊提及,却没有去和刘前辈示警,他为何要感谢我?”
曲非烟:“我爷爷说了,他那天听了林哥哥的话,深觉不能坐视刘爷爷那样的当世雅士被奸人所害,就想去通知他一声,也让他有所准备,结果昨天晚上,他刚到刘府,就发现了那位令狐冲哥哥也正偷偷向刘爷爷通风报信呢,所以刘爷爷今天才能及时反应过来,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否则,说不定就被得逞了嵩山派的坏人得逞了……而令狐冲哥哥也全靠你的提醒,你说,刘爷爷是不是也应该好好向你道谢?”
令狐冲跑去通风报信……虽说这并非林平之本意,但细细想来,以他的性格,这事倒也不奇怪,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岳不群提过。
林平之也没去深究,摇头道:“那倒是有些道理,可惜……刘前辈本人应该并没有和我道谢的意思。”
曲非烟道:“谁说的?刘爷爷说了,十五那天,宾客大概就都走完了,那天也是月圆之夜,正好喝酒聊天,到时他要单独设宴,邀请你去做客呢……这不就是要向你道谢的吗?”
林平之道:“刘前辈要是有这意思,他门下那么多弟子不差遣,还能让你一个小屁孩来作邀请?”
曲非烟纠正道:“人家有名字的啦,不叫小屁孩,我姓杨,杨柳的杨,爷爷都叫我非非,是刘爷爷家的刘菁姐姐的朋友……我和刘爷爷关系也很好,而且,现在他家里还有客人要招待,他那些弟子都忙着呢,就我有空,他又担心你直接走了,所以才让我先过来通知你,让你多留几日的。”
杨……曲洋……以名作姓的化名吗?
林平之了然,他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回去告诉他,感谢就不必了,宴会我也懒得去,他要是真的有心,就给我爹多介绍几单生意,这就是最大的感谢了。”
曲非烟:“啊?”
林平之道:“别啊了,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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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落幕,有人当日就走了,有人次日才走,也有人继续逗留数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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