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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谈!”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的氛围立刻降到了冰点。
其实这个回答并不出乎詹博洋的意料之外,不只是他,包括正在门外偷听的众人,无论嘴上承不承认,其实心里都很清楚,以叶知秋如今的本事,想从东岳幽都那种鬼窝里面逃出生天,根本无异于是痴人说梦,所以他能出现在这里,肯定另有缘由,并且这还大概率会与他的性命安危息息相关。
凡世间者,必定贪生恶死,这是本能。
所以哪怕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毛头小子,究竟都在东岳幽遭遇过什么,又为何能够离开那样一个生人勿近的鬼窝,但他肯定正在寻觅活路,这一点根本毋庸置疑。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
怎么做,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
有人故意碰了下门,房间里便很突兀地响起砰然一声。
詹博洋闻之心头猛然一跳,强忍着没有回头看去,大抵知晓,这是外面的人在提醒他,事关人族生死存亡之大计,绝对不能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舍小为大是无奈,空口无凭是良计。
早在数日之前,甫一得知那个毛头小子竟然活着离开东岳幽都,并且还在京高学府出现的时候,詹博洋就曾迅速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其中有曾谈到很多考虑,比如叶知秋为何能从东岳逃出,又比如鱼红鲤当初定要将他强娶过门,是否涉及到所谓的“最强”,但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也是呼声最高的一个,仍是他从东岳幽都带出来的那些术法神通,必须上交。
他们始终坚定地以为,这将关乎人族是否能够就此崛起,并且从此走上可以主导整个世界的霸主之路。
至于这些术法神通究竟从何而来,虽然会议之中,每隔两三句话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必须提到一次,但是所有人都选择性地忽略过去,并且最终很多人都达成共识,就是无论采取任何手段,都绝不能因任何理由,耽搁了人族兴衰之大计。
而这样一个庞大的压力,则在会议之后,就很自然地落在了詹博洋这位总局局长的身上。
但三年前的那场事件,若没有他,可能现在的京都北城,就都已经沦为那些恶灵的乐园,而生存在这两处绿洲中的华夏人族,倘若不是被迫迁徙另觅绿洲,就是与这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城市共存共亡。
可一旦深究下去,就会发现无论哪种,都对他们而言是场非常沉重的打击,必然会有死伤惨重的局面发生。
他以一己之力,救了不知多少百姓。
如今却要再一次地将他舍弃。
詹博洋双手相扣,右手发力比之先前更甚许多,以至于左手手指,都被翻折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折断。
但他对此恍若不觉,只是低头愁眉不展。
叶知秋已经将一整杯茶水小口喝光,詹博洋却仍旧没能想到应该如何开口。
见其始终都是这般模样,叶知秋忽然叹了口气,待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后,突然朝着房门方向伸出右手,五指如钩虚空一抓,便见丝丝缕缕的扭曲翻涌而去,随即用力狠狠一拉,就听咔嚓一声,房门立刻朝着屋里四分五裂,木尘碎屑洋洋洒洒,暴露出了正在门外偷听的众人。
包括姜麟在内,此前才在京高学府见过的几人,有超八成都在门外。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叫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毛头小子,讷讷无言,不知道应该找些什么理由才能糊弄过去。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随后响起一阵喝茶时的吸溜声。
刘海翘着兰花指,满饮一杯,随即张嘴哈出一口热气,这才眼神一挑,真如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那般,看向门外,戏谑意味十足地笑了一声。
“下贱!”
众人闻言顿时脸色一沉。
却听刘海尖着嗓子道:
“呦~咱可没有指名道姓,怎么一个个的脸色这么难看呐,都是拉不出屎憋得吗?”
叶知秋顿时乐了。
“嘿!要真是因为拉不出屎脸色才都这么难看,那他们少说也得憋了半个月了吧?”
“哎呦~!呸呸呸,脏死了脏死了!”
刘海顿时满脸嫌弃的架势。
瞧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包含姜麟在内的众人,脸色全都变得奇差无比,却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叶知秋虽然就只是个毛头小子,不值一提,但其身旁的刘海却是个煞神,亦或该说,但凡能在当年诡异复苏之时杀出来并在如今取得一定地位的,没有任何一个能被小觑。
当然这种说法仅限于人族内部。
而若纵观整个格局,哪怕是如詹博洋、刘海以及其余四灵这等看似人族守护神一般的存在,也根本发不出什么太大的声音。
所谓人族羸弱,便是如此。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会变成现在这种近乎于是不择手段的模样。
知道得越多,越感责任重大,压力自然也就越大,精神就越容易出现某些难以预料的问题。
不管他们承不承认,事实如此。
事实上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只不过如今的世道对于人族太不友好,所以只能任由他们一条路走到黑,奢望以此特殊之法,能为人族争取一个真正安稳的立足之地。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还得仰仗鬼族妖邪手下留情,才能得以苟延残喘,辛苦谋生。
迎着那一群人近乎于是杀人一般的目光,叶知秋见好就收,没再继续刻意骂人,但也犯不着跟他们解释什么,毕竟这群家伙已非善类,凄惨的遭遇不仅不会获得他们的同情,反而还有可能刺激他们变本加厉。
人心最不能直视,自古如此。
叶知秋双手一撑膝盖站起身来,已经不打算再继续逗留下去了,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他得尽快调养自身的伤势,然后就等拿到刘海已经答应过的三十斤异兽血肉之后,便要出发前往北城,处理一下永恒之主的问题。
那只荆棘树妖,留着始终是个极大的祸患。
不过堵在门外的这些家伙,显然不想这么轻易放他离去。
哪怕与叶知秋一起准备打道回府的,除了顾绯衣外,还有京高学府的校长刘海。
门口走廊里,一眼望去,林林总总大抵能有十几二十个人,全都耷拉着脸一动不动,堵得走廊水泄不通。
叶知秋冷眼看着这些大体上全都拥有队长头衔的家伙。
“让开。”
包括姜麟在内,亦或该说以他为首,一大群人,无一回应。
叶知秋双眼虚眯,对待这些家伙,耐心实在不多,于是身后离地三尺悬空不落的妖刀,逐渐开始变得不再如同之前般平静,不断发出震撞之声,丝丝缕缕的罡气逐渐沿着护手与刀鞘之间的缝隙流溢出来,森然杀机,悄然充斥了整个房间。
但不只是叶知秋,顾绯衣的态度同样明朗,额头神符已在悄然之间浮现出来,光毫灿灿,熠熠生辉,一股极为沉重的气势随之弥漫,暗流涌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顿时就叫这些拦路之人一阵心悸,面上全都露出些许不自然的心虚慌乱之色。
就连如今已是渡劫境修为的姜麟,也感受到了极为可怕的压力。
“让他走。”
正此时际,一直沉默无言的詹博洋,突然开口。
不过他这总局局长显然当得有些失败,话音落后,走廊众人全都对此置若罔闻。
叶知秋反而笑了。
“非打不可?”
“并不是非打不可。”
姜麟神色冷硬,沉声说道:
“人类需要你从东岳带出来的术法神通,这关乎到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
砰!
“我说让他走!”
不等叶知秋开口回应,詹博洋突然起身一掌拍在茶几上面,立刻使之四分五裂,须发怒张,衣衫猎猎,一股可怖的气浪陡然间以他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轰然席卷,在这空间并不开阔的办公室内疯狂肆虐,窗帘飞展纸张乱飞,也将门口众人骇得悉数后退。
唯独姜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于如同发怒雄狮般的詹博洋,仍旧置若罔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人族形势孱弱,时时刻刻如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作为人族之一,你不应该再像古代那些习武之人般的敝帚自珍。”
“你管这叫敝帚自珍?”
叶知秋满脸耻笑,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他道: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总之你的心里应该非常清楚,这些我从东岳幽都带出来的术法神通,对于人族大势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帮助。且不说我有没有时间整理出来,单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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