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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水中不知水,人在气中不知气。
这是叶知秋早先还在东岳幽都的时候,偶然间从周瑶口中听到的老话,说是当年最早行走江湖的时候,只是一介非常平凡的武夫,年纪轻轻,毛头小子,便敢仗着粗略习来的三脚猫功夫,独自出门闯荡江湖,同样也是偶然之间,遇见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修行,见他天生骨骼惊奇,方才与他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留下一则修行之法,驾云而去,不知所踪。
按照周瑶当时的说辞,那位鹤发童颜的老修行,据人所说乃是玄洲仙伯,曾治洞天福地之中排名第六的赤城山洞,只可惜当年的周瑶还没能够来得及特别意气风发,前往南方台州去见那位老修行,就被路上遭遇的贼老道算计,变成了如他现在一般的剑中之灵。
叶知秋当时只以为是周瑶喝多了酒,突然有些感慨当年,这才提到过去之事。
可是如今回过头来再细想,才发现,这短短十四个字,含义深远,绝不仅仅只是字面所见。
酒店,房间。
叶知秋不曾打开客厅里的水晶吊灯,赤着上身盘坐在地,额头竖痕嫣红夺目,绽放光毫三尺左右,已是极限,而其此间眼中所见,则是丝丝缕缕的气流混乱游弋,就如一座池潭之中,有着多方汇聚而来的水流,水流潺潺并不急促,但是终归有些冲荡的力道,于是相互汇聚之后,涟漪层层,各自朝着一个方向扩散出去,倘若不能寻到池潭周围的水流源头,一眼看去,便只瞧得出一片杂乱。
这些便是无形之中的气。
无孔不入,无所不在,无恒数,无定数,让人看得不明就里,但是绝对乱中有序。
叶知秋深刻明白自己之前斩出的一刀,一定是在混乱之中寻见了某种既定的规律,只是如今心境不再如同当时那般澄澈之后,哪怕他再怎么去看,怎么寻找,也已无法找见之前那条笔直的细流。
池潭之中,尽是涟漪,圈圈层层,哪有笔直?
半晌过后,叶知秋徐徐呼出一口浊气,收敛了额头竖痕的血光,睁开双眼,皱起眉头。
难不成之前那一刀,真就只是福至心灵、机缘巧合?
叶知秋心中思虑有些杂乱,心情更是已经变得相当烦躁,思量许久也没找出一个可以确定的结果,干脆就不继续多想,起身拿了搁在一旁的酒葫芦,转身来到酒楼顶层的泳池,在最边缘的位置坐下,迎着高处猛烈吹袭而至的罡风,看向城内。
阳光福利院的方向,一片黑暗,家里的孩子们大抵已经睡熟了。
王八山顶的寒光寺,倒是有着一点熠熠生辉的寒光,如同星辰那般耀眼夺目。
再往西去,便是最先发展起来的城内,哪怕此间已至深夜,一眼看去,仍是灯火辉煌的画面。
不过这座城市,却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永恒之主身死之后,那些寄生种子,无论是否根深蒂固,都被牵一发而动全身,彻底消亡,而被寄生已久的人们,虽然侥幸留了命在,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必然都如大病一场,甚至还有可能会让整座城市停止运转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的身体逐渐恢复,才能使得这座城市重新活跃起来。
叶知秋安静喝着酒,突然有些想要一碟下酒的小菜。
只可惜这座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同样没能幸免于难,所以这种事情,干脆还是不要想了。
叶知秋被风吹着,眯起眼睛,开始思索自己这趟回来,还有什么事没做。
似乎...就只剩下穆软辞那个黑中介?
叶知秋抬手挠了挠鬓角,想起那个女人从他老爹那里继承来的一大堆麻烦,暗暗叹了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跟穆软辞那个黑中介,还挺相像。
毕竟她那早死的老爹,曾经也是永恒神教之中的一员。
明天...去看看她?
叶知秋抓了抓头发,又叹口气。
“麻烦...”
...
次日,叶知秋一大早便起床动身,朝着城楼巷子那边走过去。
穆软辞一直都是租房子住,是座很老旧的五层公寓,就在城楼巷子附近不远的地方,早些年前还曾说过是要拆迁的,但是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至今也还迟迟没有动工的迹象,于是住在那边的百姓,早就已经对于成为“拆大户”,不报期望。
当然这跟穆软辞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她的房子是租的,价格很便宜,每月就只五百块,不过她的生活依然过得相当清贫,就连吃饭都很节省,几乎都是清汤寡水,比起阳光福利院早些年的伙食还有不如。
但是她从叶知秋这儿,挣了不少钱,哪怕只是非常粗略地算算,也得小几百万了。
不过这些钱都不属于她,而是需要用来拿给那些曾被她爹害到家庭支离破碎的幸存者。
其实这是一件本没必要的事,就像阳光福利院,也不需要给出任何赔偿,毕竟永恒之主建立永恒神教导致的灾难,殃及很广,包括许正阳以及穆软辞她爹在内的这些教徒,同样都是被蒙蔽的受害者,所以当初捣毁永恒神教后,方才成立起来的神武局,便与部分高官,曾有一次联合起来举办一场公开的会议,其中提到,赔偿以及幸存者的处置方面,会由华夏官方一力承担。
当时大多数与神教教徒有关系的人,包括张蕙兰在内,全都很理性地各自保持着沉默。
除了当时年纪不大,还只是个小女孩的穆软辞。
叶知秋曾在张妈妈那里打听到过,北城南域的会议现场,确实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哭着喊道,她的妈妈曾经教过她,做人应该勇于承担自己的过错,然后又说了一句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老话:父债,子偿。
那个小姑娘很倔,无论别人怎么劝她都不听,就只红着眼眶泪眼汪汪地站在那里,攥紧了拳头。
当时南域神武局的局长,还是那个名叫姜麟的。
于是小姑娘便独自揽下了赔偿。
叶知秋不止一次去过穆软辞家里,并且还在她的卧室里面,不止一次见到过那张有且仅有的判决书,被她刻意装裱起来挂在墙上非常显眼的位置,公证处的地方,则是盖着神武局的鲜红印章。
不过上面的具体内容,叶知秋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各种杂七杂八的赔偿加在一起,统共能有五千万。
然后按照他与穆软辞在某次闲聊之中提到过的,那女人,似乎已经差不多还了能有两千多万。
但还剩下三千多万,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甚至就连晚上睡觉,都要依靠睡眠药才行。
叶知秋不知她这番话,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故意买惨,以便能从自己手里多分点儿钱,但很可惜地主家里也没余粮,所以叶知秋便干脆装作没听到,岔开话题去聊别的。
也不知道那女人现在有没有后悔当初少不更事,竟然揽下了这么一桩苦差事。
叶知秋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算算年头,那女人也应该差不多快三十岁了。
距离上次见面,也才刚过三年而已,变不了太多。
并且大概率包括她的感情状况。
脸蛋漂亮,身材火辣,怎么看都是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只可惜身边男人虽然挺多,但也只是想要跟她上床而已,根本没有谁敢将她娶回家里,毕竟高达几千万的负债可是实打实的做不了假,判决书就摆在那里,还有神武局的鲜红印章,只有脑子里面缺根筋的,或者鬼迷心窍的,才有可能跟她谈婚论嫁。
可是那样的傻子,哪里去找?
叶知秋咧咧嘴,摇头苦笑。
等她还完那些负债的时候,八成也已经是人老珠黄,便更没人会要了。
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叶知秋已经走过空旷的马路和街道,来到那座老旧公寓的附近。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很穷,毕竟这附近的环境,除了城楼巷子之外,其实就跟阳光福利院的周边没差多少,而在前方的这几座公寓,更是已经建成数十年时间,抬眼望去,墙皮已有不少剥落,楼群大抵算得上是一座小区,可是就连大门都没有,便更别提绿化之类的东西,肉眼可见的敷衍与仓促。
太阳正当头,公寓楼前却是一片死寂的模样,冷冷清清,杳无人烟。
一如来时路上所见。
这座城市,九成九的人,都正躺在家里面“养病”。
叶知秋按照记忆,一路找到了穆软辞租住的房间,一号楼一单元的最顶层,但不是五楼那种正儿八经的房屋,而是更上一层的阁楼。
冬冷夏热,层高感人,屋顶便是垂脊的楼顶,所以房间里面可容活动的空间,非常稀少,并且最为低矮的地方,地面距离屋顶,甚至只有一米左右。
这种环境,住着很压抑,所以房租也很便宜。
叶知秋抬手敲了敲门。
屋里很快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叶知秋甚至能够想象到那个女人此刻的举动——八成是很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鬼鬼祟祟从卧室里出来,然后一路尽量放轻放缓自己的脚步,最终偷偷摸摸趴在门上,隔着猫眼看向门外——这很正常,因为有一些人不太正常,仅就叶知秋所知道的,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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