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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便,张掌门收回刚才的话就是了。”
他言语挤兑,存心便是要让张开天一时冲动答应条件,万一失手好秋后算账。
如果说刚才梵云禅让二人立下赌约,纯粹是为了考较二人的智慧,因为在鬼见愁消息未至的情况下,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不能认为梵云禅就是故意让逍遥客出丑。
而云中瑞此时这一番话,则明显就是不怀好意了。
张开天微微一笑,说道:
“云先生果然深谙人性,这一招激将之法使出来,让我好生为难。”
云中瑞见他识破自己计谋,便说道:
“应不应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张掌门何必顾左右而言它呢?”
张开天说道:
“此时风向偏南,大雾向南扩散,对方若真在此庄之中,向南逃走的机会最大,他们实力不弱,我只能答应去全力守住南面,但结果如何,我委实不敢断言。咱们既然一同对敌,互相设计,有什么意思呢?”
一番话说的云中瑞讪讪无言,梵云禅哈哈一笑,说道:
“张兄多虑了,云中并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若是遇到敌人,你只需发射令箭,我便会立刻率大队人马赶到。”
“好。”张开天一挥手,逍遥客、古南风、牧小柔、张开颜四人紧紧相随,一众人绕过大雾,径向南面赶去。
五人奔行数里,来到雾之尽头,只见这里的地形正好是一个葫芦口的形状,中间一道狭窄的谷口,两边则是平缓的山坡,大雾到了这里,被聚在一起,难以扩散。
张开天说道:
“逍遥、小柔,你们到东边山坡上去,南风、开颜,你们去西边山坡,一但发现有敌人,立刻发射令箭,我守在谷口这里,一有动静,两边弛援。”
四人得了令,分别登上东西高坡,紧张地注视着雾中。
张开天盘膝坐在葫芦口的正中,看似闭目养神,实则高度戒备,静待对方出现。
不多时,一阵大风吹来,雾气向谷口积聚更甚,虽然不能突破谷口,但也令人睁目难视。
忽然,雾气之中,一道人影迎面而来,似要冲破谷口。
张开天虽然闭目,但却对外面情况了然于心,喝道:
“什么人!”
不见来者答话,只觉一股刚猛劲道迎面袭来,张开天不及多想,亦是挺掌以对。
就听“轰”的一声,恰如平地一声惊雷起,张开天只觉双耳嗡嗡作响,脚下土地已经裂开了数条尺余深、丈余长的裂缝。
对完一掌,张开天立刻喝道:
“住手!”
只因这股霸道刚猛的力道,并非来自执刑使或判罚使,居然是刑罚司司主向天安。
虽然二人向有过节,但此时大敌当前,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所以张开天一但查觉不对,立刻止住动作。
但向天安却似乎没有听见,狂喝道:
“天罡赤锋!”
天罡赤锋,是向天安的绝学,前次在慎武堂中,张开天曾在这招上吃过大亏,后来若不是霁初晴施妙手相救,几乎丧命。
听见这四个字,张开天不敢怠慢,急忙聚气运力,喝道:
“侠胆聚元!”
气剑对罡锋,锐气对霸气,二人绝式相击之下,空气为之一颤,弥漫着的雾气在这一震之下,化为点点雨滴洒落地下,与寻常雨滴无色相比,这股雾气化成的雨滴呈现出赤褐色,显然并非是自然形成。
这一次的对掌,是张开天占了上风,他身形不过是晃了一晃,而向天安却怪叫一声,凌空倒翻了一个跟斗,“哇”的一声,一口鲜血洒落尘埃。
张开天又疑又喜,数日不见,到底是自己的实力上升了,还是向天安的实力下降了?
此时雾气消散,张开天这才看清向天安的神情,不由大吃了一惊:向天安毛发虬立、双目赤红、神情炙热,看起来极不正常。
本来他对向天安没有什么好感,但此时顾及大局,还不是时候和他算旧日之仇。
便说道:
“向司主,你我虽有旧怨,但此……”话音未落,就见向天安又势如疯虎一样扑了过来,单掌直劈张开天面门。
张开天没有办法,只得勉力再战,见他来势凶猛,没有硬接,微一侧身,挥拳击向向天安耳颊。
头颅是人身首要,若被击中,轻则晕厥,重则当场死亡,何况张开天此时已是开光期中阶的修为,灵力充沛,任是谁也不敢用头颅硬接他的手掌。
但向天安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居然头来顶张开天的拳头,就听“咚”的一声,张开天拳头被向天安的脸震得发麻,同时,向天安怪叫一声,仰天倒在地上。
张开天松了一口气,见向天安一动不动,便上前查探,正当他俯低身子之时,不防向天安双手一支地面,突然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了张开天,一张嘴,便向张开天咽喉咬去。
张开天急忙竖起一只手掌,死死托住向天安的下巴,让他难以得逞。
用牙咬人,这是市井无赖情急之下的下作之招,向天安好歹自称是慎武堂第二高手,自重身份,又怎么会作出如此行迳?
疑惑之下,张开天侧目而看,就见向天安口流涎水、呼呼而喝,状如野兽一般。
就在此时,就听“砰砰”数声,两边山坡上号箭冲天而起,同时,逍遥客等四人也急忙赶上前来。
不待他们赶到,向天安突然“啊”地一声,松开了双手,同时双臂僵直着倒在地上。
张开天刚才被他偷袭,险些丧命,此时怕他故技重施,先向后退了两步,护住自己,再向向天安瞧去,就见他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而七窍流出鲜血,已经死掉了。
逍遥客等人赶了上来,诸人看到向天安的死状,均是讶异非常,张开颜更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问道:
“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古南风走上前去,查探一番,抬起头来,说道:
“他三脉尽碎,已然气绝身亡了。”
张开天又问道:
“可否查探出他的死因?”
古南风,说道:
“是被内力生生震碎的。”
张开天怔了一怔,心中暗自感到诧异,他深知向天安的实力,被自己击败已属意外之事,怎么会被自己震碎三脉?
此事定有蹊跷。
但还未等他理出头绪,就在此时,脚步声响、呼喝连连,梵云禅、令狐本草、梵璃梦从三方齐齐赶到,将张开天等人团团围在正中。
梵云禅瞧见向天安的死状,不由眉头一皱,问道:
“张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张开天正要说话,就见鬼见愁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向天安的身上,哭叫道:
“向司主,向司主!”
他猛然抬起头来,瞪着张开天,喝道:
“是你,是你杀死了向司主!你和他有过节,所以借机杀死了他!”
这一声控诉,云州晨曦上下群情激愤,怒目瞪着张开天,只待梵云禅一声令下,就冲上前去将他撕碎。
梵云禅面色如铁,瞧着张开天,他锐利的目光瞪得张开天心中一阵一阵发寒,就听他一字一字地说道:
“张开天,你屡次三番与我云州晨曦为敌。我虽以宽仁为怀,又看在开颜师妹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但你今天公然杀害向司主,我身为堂主,自然要为向司主讨回公道。”
令狐本草见梵云禅要出手,心中不由大喜,说道:
“张开天,你鬼迷心窃,竟然出手杀害向司主,这一下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啦!”
梵云禅瞧着张开天,说道:
“怎样,我若以多欺少,谅你必不服气,此处有众人见证,咱们便一对一的公平决战如何?”
梵云禅此时的修为已到了融合期初阶的水平,比起张开天开光期中阶,可以说高出了一大截,所谓公平决斗,对张开天而言可以说是九死无生。
侠尊诸人面色惨然,他们都深知这一战的结果。
此时场中寂静异常,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开天身上。
生与死,他该如何决断?
张开天面色沉肃,缓缓说道:
“向天安确实是死在我手,梵堂主如要替向天安讨命,那在下也只好奉陪了。”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张开天明知必死,却不知道逃避求饶,实在是愚不可及,真正该死。
而有的人却觉得张开天不畏豪强,直面挑战,不愧为堂堂男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