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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筒打开时,居然真的是李永生,这些天来,他应该受了不少苦,跟个被暴打过的叫花子差不多:凌乱的头发搭在苍白而布满伤痕的脸上,眼神慌乱,惴惴不安,仿佛惊弓之鸟,破烂的衣服上沾满泥巴和血迹,整个人瘦下去一大圈。被老牛抓住后,更是露出无限恐惧,奋力挣扎着企图再跑回林子,老牛赶紧在手上加了把力,才把他拉住。
我和老牛跟李永生说了半天话,李永生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先打量着老牛,然后把头转向我,最后眼里噙着泪失声叫道:“牛哥、铁炎哥,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我有千言万语想问他,可看他哭叫的样子十分辛酸,似是受了无尽的委屈,只得先把话咽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老牛扶李永生慢慢坐下,把背包拿下来,掏些干粮和水递过去:“饿了吧,坐下来吃点东西!”
李永生像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接过去狼吞虎咽着,跟个饿死鬼脱生的差不多。天气寒冷,我自己都冷的发抖,他身上衣服更是湿透,便想生一堆火取暖,但前几天刚下过雪,地上的草都是湿的,幸好不远处有棵松树,顿时欣喜:松树枝叶里有油,容易燃烧,是引火的好材料,就用拉孜藏刀砍下几大枝拖过来生起了火,熊熊火焰让人感到温暖,也能让人产生安全感。
李永生几乎把老牛包里的东西吃个精光才停住,在火边坐了一阵,他脸上的神态多少恢复正常,眼神也没那么慌乱。我立即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全问出来:“李永生,这些天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元呢?为什么你不去大龙潭,怎么会跑到这里的?”
让我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李永生突然站起来,一下跪在我们面前。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赶紧拉住他:“李永生,你先起来再说,别老是跪在那里,你这不是让我和你牛哥下不了台吗?”
老牛也道:“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干吗非要这样!”
我和老牛用了力想拉他,他却用着力不肯起来,使劲儿往地上爬,失声痛哭道:“牛大哥、铁炎哥,我对不起你们,我没看顾好表弟,天元他……死了!”
虽然我以前曾想过李永生和天元可能会出事,但现在亲耳听到这话从李永生嘴里说出来时,浑身颤抖着没有丝毫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老牛也是愣了一阵,然后任由李永生跪在那里哭着,跑过来扶住我:“铁炎,铁炎,你没事吧!”
我脑子一片空白,老牛在我背后拍很久,才回过神来,冲老牛摇头苦笑:“天元死了!我会没事?不止是我,你都脱不了干系!天元跟我们从小玩儿到大的,又是跟我们一起进山,他死了,咱们拿什么脸回家?唾沫腥子都能把咱们给淹死!”
我越想越郁闷,哀叹两声,就跟霜打的茄子般。老牛听了我的话,又受了我的感染,愣了片刻,垂头丧气坐到我旁边,靠在我背上。
此时的我十分烦躁,可李永生兀自哭个不停,让我更加难受,但他是天元的表哥,我不便骂他,就问老牛要了根烟,抽了几口,心情稍稍平静时,向李永生道:“别哭哭啼啼没完没了,说说天元到底是怎么死的!”
又过一阵,李永生才止住哭声,抹着眼睛讲起与他们的遭遇。
分开那天,我们约定的是李永生先把天元送下山,再到大龙潭找我们。没成想,他们刚走一半的路,就遇上了一个白毛野人。李永生和天元他们想躲过去,而白毛野人却不肯放过他们,不停怪吼着在后面追!李永生和天元仗着我给的微冲打的野人不敢靠近,趁机仓皇逃蹿,却在逃的时候慌不择路,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两人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走,只能转悠着找出路,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根本就不是办法,两人许多天都没走出去!干粮早就吃完,幸亏枪还在手里。以前有人说北大荒特产丰饶,生态环境极好: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神农架其实也不差,尽管当下是冬天,也并非所有动物都要冬眠,这深山老林又是人迹罕至,出来觅食的野兔、獐子等小型兽类到处能遇到,说走路都能踢死几只太过夸张,排着队等人打却不为过,只要人还有口气,想饿死都不容易。
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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