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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与张小洛对望着。
她的目光朝着墙角处那般剪刀瞅去,身体剧烈地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可最终再次无力地落回台面之上。
张小洛低头稍一思索,便推开了这间手术室的房门,走到了躺在那里的女子身边。
手术台下,有着一根粗粗的塑料硬皮管,硬皮管内时断时续地流淌着的混浊的液体,直通到手术台一侧的一个金属凹槽之内。刚才这女子尝试起身的瞬间,张小洛看到了她身下那如犬牙一般的注射金属探头。
她一直靠着这越来越少的营养液维持着生命?她既然在这里,本能杀死的那个又是谁?
这明显已无营养液维持生机的女子,正处于弥留的边缘,可尽管如此,她望向张小洛的目光,仍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恨。
“你我未曾见过,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冤仇,你为何如此恨我?”
张小洛蹲下身,目光与这剪刀女的目光平齐,轻声问了一句。
就算她已无还手之力,但张小洛仍给予了她平等对话的尊重,他隐隐感觉到,这种尊重,是本能愿意看到的。
“没有冤仇?你是玄门的人,这就足够了!”
女子与张小洛对视着,话语之中充满了发自骨髓的仇恨。
张小洛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有的事情,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不愿去想。
“我曾杀过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张小洛想到了那个曾想袭击肖梅,而被自己的本能所杀的女人。
“她是外面那个残破的罐子之本应该装着的人。”
女子费力地微微转头,瞅向玻璃墙外那残破的空空标本罐。
“那个残破的标本罐不是你的?”
张小洛朝着墙外那空空的标本罐看了一眼,又看向那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大厅的标本罐,眉头皱得更紧。
“我的位置……在这里!他们……还没来得及给我准备容身的罐子。”
剪刀女似已知道自己即将死去,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可双目之中那怨毒之色丝毫未减。
“除了你能外出,那些已死亡的标本也……”
张小洛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你以为你们玄门花费这么大力气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折磨我们吗?”
张小洛沉默,玄门阴阳一脉以阴阳道术为主,其他分脉也各有自己的术法,但可令普通人变成行尸走肉一般,且具有堪比个案调查厅成员异能的怪物,如此药物,张小洛并未听说过。
相比玄门,个案调查厅的嫌疑似乎更大。
“你怎么确定是玄门所为?你看到了什么?”
张小洛将心中的最后一个疑惑问了出来。
躺在那里的剪刀女已闭上了双眼,那恐怖的嘴唇蠕动着,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张小洛伸手探向剪刀女的脖颈,就在他堪堪接触到对方身体的一刹,那剪刀女忽然睁眼,歪头咬在了张小洛的手臂之上。
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那剪刀女死死地咬着,似要把心中那无穷的怨恨都发泄出来,最后竟生生咬下了张小洛手臂上的一块肉。
张小洛并没有躲开,如果他想躲开,已极度虚弱的剪刀女甚至都碰不到他一丝一毫。
这生生承受下来的撕咬,是张小洛对剪刀女的交代。是对这被折磨,被迫害之人的亏欠,是对外面那一具具干尸的亏欠。
既然玄门欠你们,能咬上一口缓解你们的心中怨气,索性满足你们就是!
剪刀女生生吞下了那咬下的生肉,眼中流出血泪,最终缓缓闭上了眼。
她死去了,在这阴暗的地下待了多年,在最终的疯狂之后,含着玄门之人的血肉死去了。
张小洛在手术室的另一侧墙角的柜子上,找到了一个已被打开的小小金属箱。
箱子里有着四支小小的玻璃试管,三支封闭着,里面装满了不知名的蓝幽色液体,另外的一支已经空了。
在金属箱的内壁之上,有着一个大大的“A”字标记,下面还有着一个黑色的桃子。
五十四张扑克牌中的黑桃“A”。
张小洛带走了那金属箱内的东西,他将这地下室重新封了起来,又在那铁门之上贴上了封鬼符篆,才离开了地下室,离开了这废弃的精神病院。
不管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管这里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玄门所为,那黑桃“A”又代表了什么,张小洛都不在乎。
你做你的试验,我发我的小财。你的试验品先惹了我,那我收回些利息也是应该的。
至于那把半人多高的大剪刀,张小洛也带走了。
发生了两起命案,公安局副局长被袭,张小洛至少得给赵军一个结案的理由。至于怎么用这把剪刀去结案,他相信赵军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