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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要迁怒于青愁青茗才是,他们是无辜的。”
侍立在侧的我,却是一句话差点骂出声来,枉你自己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那么,你数次对我暗下黑手又是作何解释?如若不是凉辞提前对我细心叮咛,莫意气用事,我非要拦住她的去路,问个清楚明白。
如今为了大局,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跟随府里的两个护卫走出去,自己仍旧保持沉默不语。
父亲看了一眼母亲,张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转过身来,细心叮咛我:“十一,帮你母亲解了一寸红的毒,好好调理一下她的身子吧。她这些时日里受了苦了。”
低着头,满脸疲惫,看也不看母亲一眼,默然走出屋去。
身后的母亲却在听到父亲这一声叮嘱后,扶着椅子扶手吃力地站起身,忍不住淌下泪来,幽幽叹息道:“说你无情,还似多情,只是你那一颗心里,究竟能容纳得下几个人?你这样不累吗?”
父亲身形一顿,在门口伫立片刻,最终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母亲像是被抽离了全身气力,跌坐下来,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失声哭了出来,满腹心酸尽情发泄,一时难以自控。
我明白以她此时的身体,委实不太适合过于强烈的情绪变化,而劝慰她,我也寻不到合适的言辞,只能安慰地搂着她的肩膀。她扭过头来,把脸埋进我的怀里,哭得酣畅淋漓。
母亲言行从来端庄,一丝不苟,从未在外人跟前失态,今日里父亲的责问触及了她深埋心底的委屈,一时被悲怨的情绪淹没,索性全都发泄出来。
我低声道:“你的身子不好,需要静养,还是不要思虑太多。”
手里拿了银针,看准她睡穴的位置,犹豫了片刻,还是扎了下去。
母亲逐渐停止了抽噎,慢慢陷入昏睡之中,格外安详。我轻声喊了两声玉凤,玉凤就自门外走了进来,见到母亲伏在我的怀里,不禁有些惊愕。
我告诉她母亲只是昏睡过去了,让她寻两个丫头,一起将母亲搀扶回屋子里好好休息。然后找了笔墨纸砚,开了给母亲调理身体的药方,连同解药一起交给玉凤,交代了服用方法。
忙完这一切,我唯恐母亲醒过来,身子再有什么不适,而紫藤小筑离这里又太偏远,就没有回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仍旧沉浸在母亲刚刚说过的话里,心里一片黯然。
猛然间却听到头顶处有人“噗嗤”一声轻笑,我头也不抬,冷声道:“下来吧,你趴在屋顶这半天了,难道不累么?”
听到两声咂摸嘴的声音,然后后窗户不过瞬间闭合,就有一道人影翻窗而入。
我不屑道:“想不到名震长安的狂石大人,竟然也有溜墙听壁的爱好。你可知道,这是苏家内宅,你觉得你进来合适吗?”
他瘫软在我旁边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斜着眼睛看我:“你明明没有任何功力,怎么会知道是我?”
我朝桌子上的茶杯努了努嘴:“你揭开第一片瓦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左右不过是你或者凉辞中的一人。但是以我对凉辞的了解来看,他是不屑于做这种偷听的事情。”
“是呀,他自然不屑于,他只喜欢做些偷香窃玉的勾当。”狂石阴阳怪气地道,并且斜睨了我一眼,分明意有所指。
我感到心虚,想起凉辞两次夜半翻窗而入,进入我的闺房。难道竟然也被他知道了?心里对凉辞就多少有些埋怨,这样羞人,坏人名节的事情,怎的也要向上司汇报吗?
脸上就有些烧灼。
狂石玩味地打量着我的脸色,摸着光洁的下巴,嘿嘿笑道:“看来木麟那个呆子所言不假,那家伙终于开窍了。”
自己被狂石这样打趣,偏生却又不能辩驳,脸上更是火辣辣地难受,只能转移话题道:
“刚才的事情你应该全都看在眼里,你有什么想法?”
狂石挠了挠头发,颇有些无奈地道:“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自古孔夫子有云‘唯小人与女人为难养也’,果然不假。你说你父亲娶了这么多姨娘回府做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更遑论这么多心怀鬼胎的女人。自找麻烦不是?其实你母亲也算不得多么坏,若是你父亲只娶她一个,琴瑟和鸣,倒也安然了。”
狂石府里简单,忠勇侯一生只娶了他母亲一人,自然没有见过这多后宅勾心斗角的事情。我权当没有听到第一句话,对他后面的评论倒是赞同的。